虽然是直系亲属,但是两家除了过年走动一下,平常极少来往,都不如左右的邻居熟络。
打过招呼,吴凡就准备回屋休息,今天太累了。
还没走到房门口,就被杨慧叫住。
“诶,诶,先别进去,过来,我有话和你说。”
杨慧指了指茶几旁的凳子,颐指气使道。
她说话的语气任谁听着都会非常不舒服,吴凡站在门口,原本不想搭理,但瞧见老妈脸上的为难之色,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杨慧靠在沙发上,耷着眼皮上下瞅了两眼,开口问道:
“过几天高考分数下来,你想好填哪里没有?”
吴凡一听,心里感觉有些奇怪,这个存在感堪比路人的大姨,今天怎么忽然关心起自己的事情了。
刚准备开口,就闻到了刺鼻的香水味,赶忙把凳子挪的远点,然后漫不经心道:“嗯,已经有打算了。”
杨慧见吴凡这散漫的态度,嘴角抽了抽,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道:
“你学校别填远了,就在本市上学,离家也近。
六阳一本、二本不都有学校吗,你到时随便选个专业混个大学文凭就行了。反正只要不是清北那种顶尖大学,其他的上哪所学校都一样,出来不都是得自己找工作吗。”
吴凡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本来对杨慧就没有好感,此刻更是一落千丈。
这种喜欢对别人的人生指手划脚的人,他在心里统统归类于混蛋一类,哪怕她是自己的长辈。
杨丽听见姐姐说的这话,心里也是有点不高兴,开口道:
“他姨,小凡有自己的想法,我和他爸都不想干涉,你也就别操心了。”
杨慧一听这话,“噹”的一声把茶杯重重放在茶几上。
“我就他一个外甥我能不操心吗?!
他一个小孩子懂什么选择不选择的,我说的都是为他好。
你看我家子媛,高中都没上完,现在日子不照样过的好好的。她还在成丰找了个又高又帅的男朋友,过两年婚一结,孩子一生,多完美幸福的生活啊!”
杨慧说起自己的女儿,一脸的骄傲。
“你家吴凡呢,成绩中等,腿还有缺陷,一般大企业谁会要他,现在竞争压力这么大,等他四年毕业了工作都难找。”
一直沉默的吴光辉,此刻抬眼望向杨慧,目光中有着怒火。
吴凡的腿一直是他和杨丽的痛,要不是小时候他俩一时疏忽,吴凡也不会遭遇那场车祸,此刻听见杨慧说出这么难听的话,顿时语气不善道:
“吴凡是吴凡,子媛是子媛。你如果再对我儿子说三道四的,别怪我这个妹夫不给你面子了。”
吴光辉虽然平常为人和善,但是一发起火来,脸上还是有三分威严的,杨慧再怎么傲慢,始终是个女的。
语气顿时柔和了许多。
“妹夫,我没有看不起小凡的意思。”
“我和你说实话吧。我在成丰的生意已经稳定下来了,现在准备在六阳市拓展一下。但是我两头顾不过来,所以我就打算以后让吴凡帮我打理这边的,俗话说,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关于杨慧的生意,吴凡之前也听老妈提起过。
杨慧十年前和做生意的老公离了婚,拿到了几百万的分手费。然后就在省会开了一家清吧,经过这么多年发展,生意越做越好,这几年貌似赚了不少钱。
杨慧说出来由之后,面带微笑的朝吴凡说道:
“你初中不是有个关系挺好的女同桌吗?
听说他家在六阳挺有关系的,你哪天能不能帮我引见引见?”
“大姨你拐弯抹角的说了半天,原来是为了这个事。”吴凡摸了摸鼻子,语气有些嘲弄道。
他这下终于明白杨慧突然到访的目的了,原来是把主意打道了唐语身上。
还真是老谋深算啊。
杨慧被吴凡说的老脸一红,但还是满脸期待的问道。“小凡啊,能不能帮你大姨这个忙?”
“这忙我帮不了。”吴凡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先不说唐语妈妈对自己的第一印象本就不好,自己这个时候如果再为了一些利益上的事情去找唐家,那等于是雪上加霜。
另外,就算能开这个口,他也不愿意帮杨慧这个忙。
杨慧这种以亲情为生意手段的人,太可怕了。
见吴凡拒绝,杨慧脸色瞬间阴沉下来,但一时没想好对策,闷闷的坐在那。
“这点小忙都帮不上,我看你在那女的心里也没什么地位吧。”
一直在玩手机的杨子媛忽然抬头嘲笑道。说话的语气和她妈如出一辙。
【发现恶意源!】
【恶意充能中——60%】
脑海中光幕突然闪出提示语,吴凡心中一惊。
自张超离开后,这还是第一次遇到目标这么明确的恶意源。
他和这个表妹平常没什么交集啊,为什么会对自己有这么深的恶意?
吴凡站起来,淡淡的望了这个非主流少女一眼,突然问道:
“你知道鱼和垂钓者之间的关系吗?”
杨子媛一脸迷茫,不知道这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什么意思。
“垂钓者钓到鱼,可以选择要还是不要。
而鱼则不一样,它不管垂钓者是谁,只要钩子上有鱼饵,就会迫不及待的一口咬上去。殊不知,上了钩后,自己的一生也算完了。”
吴凡说完,看着一脸茫然的杨子媛心中顿时一股成就感。
这临时起意的一段话,怎么乍听起来这么有哲学的意义。他瞬间有些崇拜自己,感觉此刻自己就是一个哲学家。
但双腿传来的酸麻感,迫使他从臆想之中清醒过来,今天累了一天了,得早点休息。
“爸妈,我先回房间休息了。”
和父母说了一声,他也不管两位客人什么心情,径直的走回房里。
“诶你这孩子,怎么好赖不知……”
杨慧还想说些什么。
吴凡“砰”的一声关上房门,将杨慧的后半句话挡在门外。
静静的躺在床上,没过几分钟他就听到屋门被重重的关上,客厅也安静下来。
那讨厌的母女俩,终于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