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翌日早上了。
木头下意识地检查了全身,没有外伤,除了脑袋有点昏昏沉沉外,并没有什么不妥。
一如平时的寝室,他还躺在床上,校道有不少学生在跑步,今天竟然是个好天气,阳关柔和,蓝天白云。
“难道这一切只是梦?”木头又闻到身上那种淡淡的药品味。
他记得很清楚,昨晚并没有睡,自己一直等到了半夜才从水管爬出去。虽然后面昏倒了,但他是怎么回来的?
木头想起那个柜子里的刺激味道,难道是那人将自己抬回来的吗?好像也不大合逻辑,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还有,他是怎么进来寝室的?
“等一下……”木头忽然想起了什么,跳下床着急地寻找着。
“龙婆,你在吗?”
“龙婆!?”
厕所里便传来一阵冲水声,有人汲着拖鞋滴滴答答地走进来。
“来了来了……”龙婆扶了扶眼镜,一边提着裤子。
“干嘛呢,一大早在瞎嚷嚷?”
“你没事吧?”
“呸呸呸,我好得很,能有什么事?”龙婆一脸不悦。
“你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昨晚?”龙婆的眉头蹙得更紧,“你说什么呀,昨晚我们有出去过吗?”
“当然,你不是跟踪我到实验楼了吗?”
“没有呀,我哪有跟踪你?再说了,现在学校这么多事,我怎么可能半夜出去?”龙婆看疯子一样看他。
木头心里咯噔一下,正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龙婆开门,是两个高大的工作人员,他们朝着木头走去。
“这是你们寝室的一人,知道他去哪了吗?”
看着老道照片,两人面面相觑。
“刚才在实验发现他了,现在家属已经过来了。”另一人补充道。
他真的出事了。
脑袋嗡的一声,两人懵在原地。
“我们想跟你聊聊。”
“为什么是我?龙婆昨晚也有去啊……”木头有些惊慌地反问道。
“没关系,这里面有一些关于你的情况,我们想了解一下。”
在离开的时候,木头留意到龙婆的反应,他的脸上充满了各种表情,惊恐、诧异、疑惑,甚至还带着半分得意。
没错,是得意的微笑,他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办公室。
工作人员让他坐下,其中一人拉上了窗帘,开始问他。
“你的舍友不见了这么久,你们就一点也不担心吗?”
“我们昨天已经上报了呀,只是校方一直没有消息。”
“其实不是没有,而是没找到。”那人耸了耸肩,“那你们平时关系怎么样?”
“我们是舍友,平时经常一起玩…..”
“就这样?”
木头点了点头。
“那10月18号凌晨1点到早上10点之间,你在干什么?”
木头思考了一会,不假思索地回答道:“我在睡觉。”
“有人能证明吗?”
“我的舍友可以证明,那天因为学校刚好停课了,我是最后一个起床的,期间一直没有离开寝室。”
“那你最后看见他是什么时候?”
“就是17号晚上,因为学校宵禁的缘故,我们四个人都待在寝室里。我很早就睡了,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出去的。”
“当时他有什么奇怪的举动或话语吗?”
“这个……”木头顿住了,欲言又止的样子。
“你可以随便说,事到如今,学校已经迫不及待想要找到肇事者,每一个关键的线索都可能帮助我们。”
“那天晚上我们四个在谈论近期的怪事,我记得老道说过,这事情不简单,很可能会继续下去…..”
“那你当时是怎么想的,你也相信他的预测?”
“嗯……我有种同样的预感,老道可能半夜的时候出去调查,结果不幸没回来。”
“这不是预感,而是你不打自招。”
“什……什么意思?”木头一个激灵。
“先跟我们所说,昨晚凌晨2点你在什么地方?”
“我在寝室里睡觉啊,还能去哪里?”
“那请问这个是什么?”其中一人拿来一张证件,竟然是他的。
“你……你们怎么会找到的,这学生证我不见好几天了。”
“不是我们找,是在实验楼208的登记处,前天有人捡到了,顺便送过来”
208!?
木头想起梦中的一幕,额头沁满汗水。
“你是不是想起什么来了?”
“不……这不可能,那只是一场梦境。”木头喃喃自语道。
“你不用再说谎了,知道你的室友是在哪里被发现的吗?我们现在已经有足够的你有怀疑你,并且上报校方。”工作人员咄咄逼人地道。
“不,我不是肇事者!我是被陷害的。”
木头捂着脑袋,整个人从桌子上跌坐下来,他感觉头痛欲裂,浑身上下都像烧着了一样。
现在到底是梦境还是现实?自己醒过来没有?
“喂,你没事吧”
朦胧间,一双强有力的手将他拉了起来。木头被头顶炫目的白炽灯照得睁不开眼睛。
他还在办公室,面前是两名严肃的工作人员。
“你刚才怎么了?”一人问道。
“我不知道……就像做梦一样,我失去了意识……”木头抹着汗。
“事实上,我们要告诉你的还不止他。”工作人员又拿出另一张学生证。
“这是你另外一个室友吧,根据他的父母说,他已经失踪超过了24小时。”
“雷哥?他不是昨天就回家了吗?”
“事实上,从那时候开始他就失去了联系,据他的父母说,最后一通电话是在上午9点36分,然后一直没有联系上他……”
“我知道了。”木头忽然大力地拍打着桌子。
两人专注地看着他。
“这一切都是龙婆搞的,我记得当时他跟我说,雷哥走之后还跟他聊过天,如果他是离校前失踪的话,那根本不可能,唯一原因就是他捏造的。”
“还有,我如果到过实验楼的话,他不可能不知道,加上手上的消毒水味道,这明显就是他撒谎。”
“昨天晚上我的确是跟他去过实验楼,后来毋庸置疑是他将我运回来的,至于原因……”
“希望你们能够清楚地找到。”
………………
离开的时候,又下起了毛毛细雨。
木头回头看着肃穆的办公室,实验楼在远处与后山重叠起来,他总算是暂时离开了校方的调查范围。
但这一切,应该结束了吗?
也许并没有。
他看着手表,回念起之前的事情,笑着往寝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