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简陋的木屋里,传来水流声和笛声,花楠忆睁开了稀松的眼睛,她起身看了一眼四周,表现得十分平静,没有丝毫慌张,屋内摆设简单,家具都是用竹子或者木头做的。
花楠忆起身推开门,走了出来,看着屋外的景象,有些痴迷,无色晶莹的河水从高处流入,汇在一处,形成一处清泉,溅起一颗颗水珠如珍珠一般剔透,周围是一片竹林,风从竹林吹过,发出清宁的声音,清泉一处平石上坐着一名俊秀的男子正吹着长笛,笛音虽婉转动听意境却十分悲伤,使人凄然泪下。
花楠忆看着那个男子,面色逐渐变冷,一只手握住剑,一只手握住飞刀,随时准备战斗,敌意十分明显,李子柒对此似未看见,继续吹笛,音乐到达了高潮部分,花楠忆听着这悲伤的音乐不自禁想起了花宫主临死之前的惨状,泪水止不住的流了下来,手中的剑和暗器也丢在了地上不予理会。
音乐终了,花楠忆回过神来,背冒冷汗,快速捡起了剑,拉开了和李子柒的距离,而后持剑看着李子柒。
李子柒收起长笛,站起身来,对着花楠忆说道:“你就这么敌视我?”
花楠忆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她注意力高度集中,对于李子柒丝毫不敢大意,刚刚仅仅只是那一曲笛音就让她陷入了一种奇怪的心境之中,这让她感到恐惧,因为这招式十分诡异,防不胜防,从未听说过有这样的招数,如果刚刚李子柒有心要杀她的话她已经死了。
李子柒轻轻一跃,跳下了平石,到了花楠忆的对面,看了一眼花楠忆,而后又将目光转向了清泉,说:“她……怎么样?”
花楠忆面目表情的说道:“拜你所赐,她过得很好。”
李子柒:“那就好。对了,你是她的徒弟吗?”
花楠忆:“是。”
李子柒走到了清泉边,将手伸进水中,背对着花楠忆换换说道:“既然你是她的徒弟,那么你是要替她杀了我吗?”
花楠忆紧握着长剑说道:“当然。”
李子柒摇了摇头说道:“可是我现在还不能死,我已经辜负了她,我不想再辜负这天下,若是都负了那我就真的一事无成了……”
花楠忆握剑握得更紧,冷冷说道:“这就是你将一个女子送给万人上的理由!”
李子柒回过头看着花楠忆说道:“那有什么万人?太夸张了一点吧。”
花楠忆抱着必死的决心,持剑刺了过来,他听到李子柒的话心中的无名火就燃烧了起来,从未见过一个男子能够将一个女子送给其他人的事说的如此平静,就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一样,她替花宫主感到不值,为何会爱上这样一个薄情寡义之人,难道就因为他的样貌吗?
李子柒对于花楠忆刺杀过来没有感到丝毫诧异,两个眸子始终古井无波,看不出情绪如何,他伸出两根手指,夹住了花楠忆的剑,让剑不能动弹半分。
花楠忆试了试将剑抽出,却抽不出来,果断的放弃了剑,而后想要后退,拉开和李子柒的距离,可是李子柒在夹住剑的同时就用一张竹叶点了她的穴,让她动弹不得。
花楠忆又一次震惊了,她本性冷淡,本不应该这样,可是她今日却不止一次震惊了,一次是笛声入境,一次是竹叶点穴,以凡人之力真的可以做到这些吗?她仔细一想,这不是仙人的手段吗?为何李子柒这个凡人可以施展出来,虽然只是些小道,但也足以让人震惊了,也足够让他横行天下了。
李子柒封了她的行动,却并未封住她的嘴,花楠忆问道:“为什么你会这些?难道你是仙人?”
李子柒丢开了剑,说道:“谁跟你说我用的这些是仙术了?”
花楠忆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凝视着他,不知为何,她感觉李子柒不会杀她。
李子柒揉了揉眉心,颇有些无奈,呢喃了一句“果然,师徒一个个性”然后对着花楠忆说道:“你认为我们是凡人就只能是凡人了吗?练武就只能练武,而不能修仙吗?”
花楠忆一听,看向李子柒的眼神变得诡异起来,对于李子柒的话语感到十分稀奇和震惊,一个凡人妄想修仙,而且已经有所成就了,这要是传出去恐怕这个天下都得沸腾。
花楠忆的反应在李子柒意料之中,他继续说道:“如果是以前的我还会说出凭什么仙人高高在上,凡人不能直视,凭什么仙人视凡人如无物,凡人却将仙人视为信仰这些话,可是现在的我早已经不是当年的我了,发生了太多事,我的菱角已经被磨平了,再也不会像当年那样了……”
花楠忆有些疑惑,李子柒的落寞悲伤不像是装的,他虽然没有明说,但是花楠忆看得出来他是在为花宫主的事情自责,可是这样的李子柒和花宫主所说的李子柒根本就不一样,难道是花宫主骗了她?不可能,花宫主怎么可能会骗她。
花楠忆向李子柒说道:“既然你会后悔,当初为何要做?”
李子柒叹了口气,解开了对花楠忆的束缚,有些悲伤的说道:“呵呵……还不是当初年少不懂事,始终不明白自己心有所归,等到做了以后才知道后悔,已经无用了,我现在的目标就是让天下再无战争,然后……”说着他转过了头看着花楠忆:“被她所杀。”
草原,笑孤生躺在床上看着《兵法》《三十六计》等关于用兵之道的书,狼叔坐在一旁看着他,本来乌日娜也在的,只是她实在是闲不下来,就走了。
笑孤生每七天要和大汉“切磋”一次,然后就得在床上躺个两三天,躺在床上的这两三天他不愿荒废掉,所以就叫狼叔给他准备一些用兵之道的书,可是草原的兵法书都是残缺的,因此狼叔这个身经百战的老将就在这里坐着当笑孤生的便宜师傅了。
笑孤生转头看向狼叔说道:“狼叔,若是我身陷重围,那我该如何脱身?”
狼叔说道:“舍弃战友,拼死一搏。”
笑孤生:“若是不想舍弃呢?”
狼叔:“那就一起死。”
笑孤生沉默了,他之所以问起这件事,就是因为想起曾经被曹将军等人背叛的事,那一战让他记忆犹新,他始终没有忘记那个追求爱情的女子在他怀里慢慢死去,始终没有忘记那些因为他一句话而战死的仅仅跟他相处了几个月的兄弟们,他不愿再经受那样的事情了。
狼叔又说道:“若是想身陷重围当如何,为何不去想如何将别人拉入自己的局中?要知道,统领一方、威震天下者是为攻将,镇守一方、稳固八荒者是为守将,前两者都可称为上将,静待敌军、入局拆招者是为下将,你的思想禁锢了你,我知道你曾经的经历,如果你不想再次遭受那样的痛苦,你最好成为一个上将,而不是只能被动的见招拆招的下将!”
笑孤生想起那些事,本来满是落寞,而后听了狼叔的话才振作起来,仔细研究用兵之道。
寒国,一个身穿红白相间衣服的男子坐在龙椅之上,满脸的倨傲,和帝王的霸气丝毫没有关联,他翘着二郎腿,不断地把玩着龙椅,一副土包子的模样。
下方的众寒国大臣看得十分憋屈,可是却只是敢怒不敢言,王丞相叹道:陛下,这次你做错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