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渐渐热起来,太白的雪陆陆续续都化了不少。每天要铲雪的弟子们,倒是轻松不少。
白知等人在掌门之后回到太白,这一趟出门,两边都带了不少人回来,在安顿方面下了不少功夫。
西海那边基本没剩下什么人,西海龙王自己也早就栽在动乱中。
西海无主,这是侧妃最挂念的事情。
而正妃从魔界回来后,身体愈发不好,一直卧床不起,白泷从早到晚,侍立左右,不敢懈怠。
他在害怕,他失去的太多了,如果母妃有什么事,他接受不了。
阿芷把他的疲惫和担心都看在眼里,在白泷两边忙的时候,她也会去厨房帮忙熬药。
“熬药呢。”白知按照习惯,溜进厨房。
厨房大厨一看到白知,一脸嫌弃地地别过头不想看。
白知也不想看他,这臭老头老抠门儿了。
“这是正妃娘娘的药,师弟在照顾她,我就来帮她熬药。”阿芷莞尔。
白知扫视一圈厨房,没有发现什么令她满意的好吃的,倒是对阿芷的药有些上心。
“这药闻着挺香的?”白知凑近闻闻,“是你师父配的药吧。”
阿芷惊讶:
“师叔好厉害。”
“笨蛋。”白知给了阿芷一个脑崩儿,“全太白就你师父医术最好,也就你师父会用这种香甜的花熬药。”
阿芷疑惑:
“花?什么花啊,让这么苦的药变得这么香。”
白知却语塞,看着阿芷的眼睛,轻轻笑了:
“一种天族仙娥常用的花,以前有人喝药怕苦……”
接着她却不说了,有些尴尬地看看阿芷又看看药。
阿芷见她不说了,疑惑地追问:
“怕苦然后呢?那个人是谁啊?”
白知别过头,看见老厨子端出来一只鸡,又忽然兴奋起来,把阿芷的提问放在一边:
“这只鸡好,我的了!”
……
阴暗的房间里,掌门抬手点了灯。他的肤色偏白,金黄的灯火映在他的脸上,添几分暖意。他蓝白色的太白的服饰总是干净整洁没有一丝皱皱巴巴。
就这样一个风度翩翩的人,只身一人,来到最近为了魔君四散的魔力而准备的,临时的结界内。
结界十分昏暗,只有两个金色的鸟笼在半空中悬浮着。而两个鸟笼周围有一个巨大的金色的光屏笼罩。
鸟笼的边框微微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里面关着近来收集到的黑影。光屏也发出淡金色光芒,足以照亮一片地方。
目前只有两个黑影在这里。
掌门走上前去,明眸皓齿的脸上露出一个平和的笑来。他看着这些黑影:
“司晨。”
两个鸟笼里的黑影之中分别飘出一束光来,两束光汇聚,在光屏之中出现了一个玄衣散发男子。
不束冠,透着几分放荡不羁,眉眼端庄又添上一些尊贵。
这个人向来亦正亦邪,从前他叫司晨星君,堕魔后,是魔界的新任魔君。
“白知和我说过了,魔尊不在魔界,或者说,魔尊不知道在魔界的哪里。”掌门开门见山。
司晨苦笑:
“咱们这么久没见,孤都只剩这么点元神了,你怎么一上来就说正经事。”
掌门对他翻个白眼:
“你就这么点元神了,我再不问清楚,你无了怎么办?”
司晨一听,一脸嫌弃地看看他,说:
“魔尊想要孤身上魔君的力量,估计在祭坛里等着别人喂食。”
掌门思忖片刻,又说:
“那你是怎么回事,在魔界玩着,把自己玩没了。”
司晨一想起这个就暴跳如雷:
“孤在魔界尽心尽力,他竟然馋孤的身子!一直想办法唤醒上任魔君的魔性。孤不慎中计,在来太白的路上就撑不住了。”
掌门凝眉,又问:
“那西海那边?”
司晨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西海我就不知道了,不过西海大太子的事情有隐情,淮瑜这个人虽然固执,但是本性不坏,孤没想到他会被附魔。”
掌门点头,表示赞同,随即想到什么:
“之前制服黑影的时候,提到了湛卢,还有‘她’,你可知是什么意思?”
司晨有些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他忽然胸口难受地后退两步,脸色也不太好。
“司晨?”掌门有些担忧。
不一会儿,司晨恢复正常,他抬起头,紧紧盯着掌门:
“湛卢剑出世了?它的主人在哪里?带它的主人来见我。”
掌门却一脸冷漠,他看着司晨眼角逐渐染上的黑色,知道司晨的这点元神也被侵蚀了。
而司晨紧追不舍:
“白术?白术!带她来见我!”
掌门一拂袖,一道真气打进光屏里,司晨为躲避攻击,又化作两束光回到各自的鸟笼里。
“白术,孤一定会找到她的。一定。”
掌门转身离开的时候,那个黑影还在妄图用梦魇般的声音宣誓自己的胜利。
掌门不听,心里却慌极了。
湛卢剑的主人,是阿芷。那些黑影的目标也是阿芷。
可是为什么?
……
“淮璟啊,你这些天照顾姐姐也累了,让姨姨来吧,你先去休息会儿。”侧妃领着三太子淮璎,款款而来。
王妃躺在床上本来精神不济,一听到这个女人巧笑嫣然的声音,就警惕起来,打起十二分精神。
白泷不喜欢侧妃姨姨,但是他说不上来到底有什么地方让他讨厌,他总是害怕姨姨会伤害自己母妃,所以能不招惹就不招惹,他要做一个不给母妃惹麻烦,懂事听话的孩子。
“我可以的,姨姨,我不累。”白泷这般拒绝。
王妃冷眼看着不出声,闭眼不想搭理这个女人,没人接她话茬,她也只能干瞪眼罢了。
“姨姨知道你孝顺,真是好孩子。”侧妃挤出一个笑来,拉着淮璎的手,对淮璎开始了假惺惺的教导,“淮璎啊,你要好好学你二哥哥,可别学你大哥哥,知道了吗?”
淮璎乖巧地点头,他喜欢自己二哥,二哥很疼他,不像大哥,平时板着脸,看起来凶凶的。可是淮璎不知道,平时他手里的不少好玩意儿都是淮瑜帮他找的,知道淮璎怕他,才让淮璟做中间人。
白泷知道一切,只是看破不说破,他也疼爱三弟,忍不住伸手怜爱地揉揉淮璎的脑袋。
“这淮瑜平时就和我不亲,没想到做出这种事情,是我管教不严,是我的错。”侧妃说着,拿着帕子拭泪。
正妃这才睁开眼看她,心里暗暗嘲讽,原来是为这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