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长街上纷纷点起灯,明亮辉煌,不少人走动,热闹而喧嚣。
酒楼的生意到了晚上才是最红火的。一些喝酒的公子哥们架不住好奇纷纷来酒楼等着相见掌门。
叶婉头疼,却还是硬着头皮应付。
阿芷吃过晚饭后也在院中勤修苦练,忽然,有一只白色的纸鹤翩然飞来。
阿芷认得那是太白内门的纸鹤,她看看身后正喝茶的白洛渊,和大堂内聊天的掌门和白知,自己伸手接下纸鹤。
她解开纸鹤上的法术,发现这是白泷传给她的,上面写着:
师姐,近来可好?师弟照顾母妃走不开未能为师姐和师父分忧,代我转达歉意。母妃身体越来越好了,等师姐回来,母妃要给师姐做好吃的莲花酥。师姐在外要好好保重。
阿芷会心一笑,她知道自己这个师弟虽是太白人,在太白却不免拘谨,可能因为从小的生活环境和遭遇变故,白泷总是默不作声,有些内向。
阿芷就在这个纸鹤上给了回复:师姐很好,师父他们也很好。你在太白也要多多注意,功课不能落下哦。
白泷目前因为没法让掌门亲自教导,都是和其他内门弟子一起在上课。他完成课业后悔一直守在自己母亲身边。
“师妹,可是师弟来信?”白洛渊注意到阿芷这边的情况,出声问。
阿芷回头:“嗯,是白泷师弟,他问我们好。说王妃身体好起来了,回去给做莲花酥。”
白洛渊挑眉,笑道:“她母亲还是一方水域公主时,也是一手莲花酥叫人赞不绝口,这下可有福了。”
阿芷一听觉得有趣:“师兄为何知道这么多?”
白洛渊回答:“你也知道我们家师叔是个爱吃的,曾和我说过,上面每每大办宴席,总是要请颂雎公主来做莲花酥。啊,这颂雎公主就是白泷师弟的母亲。”
阿芷点点头,心里有些许羡慕,眸子不经意闪过星星点点的落寞。
白洛渊心细,知道她可能顾影自怜,刚想出声安慰,却忽然觉得自己无父无母,岂不是更可怜,又如何安慰别人。
但是来到太白,白洛渊从不觉得自己可怜,他回头看看正在吃东西的白知,心想这辈子的运气都用完了。
……
翌日,阿芷陪着叶婉上街。叶婉想着阿芷在太白吃穿用度都是统一发放,难免有遗漏和不周到之处。
她要买些衣裳和女孩子的用品。
阿芷也好久没和自己姨母这样上街到处逛,十分开心地挽着叶婉的臂弯。
镇上有认识她们的,知道阿芷在太白学艺,路上遇见了也会寒暄两句。
阿芷对这些热情而好奇的镇民投以微笑,对他们家长里短的提问作出含蓄的解答。
叶婉对自己的外甥女十分满意,一直以来都是当做亲生女儿看待。她这些年开酒楼也赚了点钱,除了攒着给阿芷做嫁妆,也想到女儿家平日里的穿戴。
叶婉今日要为阿芷选一套首饰。
阿芷这丫头从小野惯了,偶有打扮的小心思,奈何手里拿不出几样体面的首饰。叶婉偶尔奖励她一根发钗或者发带,但总归“小打小闹”。
这会儿,叶婉领着阿芷走进银楼,两人就开始选上了。
王泽老远就看见阿芷,但是街上人来人往不便搭话,这会儿子见阿芷进了银楼便立马跟上。
男子进银楼没什么好稀奇,毕竟来为自家女眷挑选首饰的也大有人在。
只是王泽还未踏进银楼的门,就叫白知给拦了下来。
“王公子,”白知今日说话格外谦和有礼,声音软糯,笑意融融,“好巧啊!”
王泽自然禁不住白知这般,眼神都直了:“姑娘……”
白知在人前不似掌门那般严肃,何况一直有白洛渊与王家交涉,所以王泽自然不知晓白知的身份其实是掌门的师妹,要是他知道了,估计没这个胆子表现得如此露骨。
且今日白知也特意打扮了一番,上身是白底金丝绣花窄袖衫,下着浅粉色褶裙,整个人看起来就灵动俏丽,蕙质兰心。王泽早就深陷其中。
“王公子可有你家兄长消息?”白知继续说,“小妹初到太白,想着在师父和师兄面前立功,公子若有消息可否承我一个人情?”
王泽一听,没想到这姑娘也是掌门徒弟,不过人这般端庄俏丽也不得掌门青睐,果然阿芷那丫头有一手。
这王泽自行脑补了他们的关系,转而又想到什么,就说:“小生的确有家兄消息,这正想着和阿芷姑娘说,就遇上姑娘你了。姑娘既然这般央求,小生就带你先去看看。”
白知一脸天真的开心:“真的啊!太好了,要是立功了,师父他们一定会很高兴的。”
王泽笑着,领着白知说去看看。他不知道白知真是年龄可能比他奶奶都大,不过白知演起戏来还真是不害臊,有模有样的。
阿芷在银楼里挑选首饰,隐约看见外面白知的衣角,她觉得熟悉,就跑出去看。叶婉不知道她怎么了,放下手中的簪子也跟着出来。
阿芷只看到白知和网站远去的身影,并无其他,心里也还是起疑。
师叔找那王泽做什么,这王泽就是一个无赖之人,师叔断不能被他欺负了去。
她正想跟着去,掌门出现叫住她,同行的还有白知。
阿芷疑惑,看看远去的白知和眼前的白知师叔,不解为何有两个白知师叔。
“这是……”阿芷蒙圈。
眼前的白知还是一身太白的服饰,见阿芷疑惑,忍不住笑起来,完全没个形象,阿芷更加蒙圈了。
师叔你别光笑啊,你倒是解释解释。
掌门轻轻咳嗽两声,道:“别笑了,正事要紧。”
正事?
阿芷睁着无辜大眼睛,眨巴眨巴。
……
王泽领着“白知”去了镇子外边的一个神庙,这是土地神的庙宇,只是供奉的人不算多,有些冷清和寂寥。
“公子,这里……”走进庙内的“白知”一脸疑惑。
王泽面上有些心虚,说:“我就是在这里看见我兄长的。”
“白知”冷笑,道:“此处离王家甚远,公子来此作甚,又是如何见到令兄?”
王泽被她这一脸颇有气势的表情震慑,心里的慌张更甚,道:“家中变故,故而昨日和家父前来上香祈愿,谁料远远见着兄长。兄长似不认得我父子二人,要挟我们不许说出去。我辗转一夜,心中忐忑不已,故而今日前来寻求帮助。姑娘,小生句句属实。”
“白知”莞尔,又恢复温柔可人的模样:“小妹自然是信公子的。”
王泽听了,暗暗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