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夕出了家门,在门前的小路上就蹬上了单车,她很少在这一条路上独自蹬单车,因为她觉得路太过于窄。但是她今天错过了不少的时间。虽然她知道伙伴们不会丢下她一人,但是夏夕不想让她们等的太久。
这几日馒头随父母去了远方亲戚家,家中只留有思一人,她倒也难得的清静。虽然父母对弟弟多些偏爱,但是思并不没有觉得自己原本的生活就缺少了对她的爱。只是这个家平日又太过的热闹,弟弟与爸爸总是那么的不着边际,妈妈又是暴躁脾气,唯独她还能冷静。
思,林晨已经推着单车走过了桥,她们缓慢的并行走着,一边聊着天,一边等落在后面的夏夕,但是气氛并不那么的轻松,就像是有沉甸甸的东西压在她们的心口,更与这清晨的轻快不相衬。
夏夕看着前方她们俩人的身影,匆匆的赶了上去,她的出现倒让林晨惊了一下。然而在少了馒头的路上,她们三人同行更多的时候是静默无言。在此时伴着细细的微风,听着时而的鸟叫,还有倒泻而下的阳光,她们之间没有了多余的言语。
她们开始安静的并行着,车子的速度都控制的刚好,慢慢的林晨只身骑在她们的身后。在这柔和的阳光下,林晨平日的冷漠随之不见,他整个人也变得开朗许多,这一切都是在他看着眼前的背影下。
阳光已经铺满了大地,车轮在它们的身体上悄无声息的倾轧着。少女的懵懂也在夏夕的心上倾轧,她留意到了林晨变慢了速度,直到落在了她们的身后,就在林晨淡出了她们的视线后,夏夕与思不由得相视一笑。但是,夏夕也错过了在林晨的脸上难得流露出的笑容。一切是那么的相似,曾经的夏夕何尝不是如此呢?
此时,校园已经热闹非凡,尽是欢颜笑语,这里是人一生难以忘怀的欢乐场。夏夕她们三人走进校门后也就淹没在人群中,慢悠的走向教室。也许是上天的安排,让她们一直在同一个班级里,看着彼此的成长,这也是一件幸福的事。
当她们在各自的位置坐下后不久,随着铃声的响起校园慢慢的变得安静,如果你走在校园里你会觉得整个空气夹杂着书香的气息,随着阳光的舒展,校园的书香气息也开始变得活跃,不时都能听见从教室楼里传来育人的师者们的声音,或者是学生们郎朗的读书声,又在者是在操场上体育课学生们的热闹的追逐。有时候当我们回到曾经让我们年少青葱岁月肆意挥洒的地方时,总感觉到格格不入,总像是一个陌生人进入了别人庄园,看见眼前成熟的花果恨不得能摘下一颗,但当自己触及到它却又是那么的胆颤。
在今天上午上课的时候出现了一个插曲,对于旁观者或许那就是一个插曲。夏夕当时略感惊讶,课后她问过思,但是思一直摇头。她想或许该直接去询问林晨,但她自己多次鼓起勇气还是不好意思上前询问,思又表示不愿同去,她突然觉得思今天也有点反常。因为思从小到大都是充当姐姐关心着她们。
事情经过大概给大家说一些,在上午第二节课时,一位四十出头的男性中年出现在教室的门口,教室里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夏夕对眼前这位刚毅的男人并不陌生,因为那是林晨的父亲。夏夕从他的身上感到了一丝的苍伤,少了些许的英气。林晨从座位上站起来,走向了自己的父亲,在这一刻他的冷漠好像已经被外面的阳光融化掉,继而流露处花苞还未绽放似的微笑。同学们顿时在惊讶之时还是露出了好奇的表情,不时大家开始细声的议论开来,而思在第一眼看见那个男人时,她心里感到了不安,然后低下头不停的用笔写着,忍住了眼眶里滚动的泪水,她尽量让自己显得自然些,但是悲伤却写在了脸上。
在离开时父亲礼貌的对老师表示歉意,当他们走之后老师又看着他们的背影以至于分了神。
林晨离开之后,夏夕看向了思,一种渴望得到答案的眼神,而思强装着镇定,表示一无所知。老师回过神后一切又回到正轨,而此后的夏夕不停的盯着那个空了的座位,虽说她相信不会发生意外事情,但总是惴惴不安。
下午最后一趟课的时候,林晨回来了。他又成了那个冷漠的少年,其他人并不好奇他去了哪里,去做了什么事情,唯独有两个人带着渴望的眼神看着他。这次林晨没有想回避她们,他给予了她们最好的回答,那是笑容,他是笑的那么的情真。
有时候,太阳就像一本书一样,打开了便是光明,合上之后并不是最坏的,也不是最好的。
随着今天的最后一通铃声响起,校园又开始了沸腾。与早上不同的是,此刻他们像是出了笼的小鸟,展开了翅膀飞翔。
她们三人又是相伴了出了学校,夏夕没有忘记要去看望爷爷,在一个十字路口便于林晨与思分开。她推着单车走在路上,行人开始变得很是稀少,周围房屋开始变得古朴,被身后的高楼紧紧的围着。这古老的建筑是保留的很完整,那是历史的积淀,也是最好的祭奠,祭奠过去曾经在这里辉煌的岁月。
人生也就像一条走过得路,总是会回头再来,有时候谁也不会知道走过多少遍,谁也不会知道遇到什么样的人。至少我们是幸运的,因为至少我们都曾经拥有过,拥有在这一条路上的相互陪伴。
这一条街,夏夕既熟悉,也陌生。陌生的是他对它没有多余的感情,熟悉的是这里有她和爷爷的影子。她不担心爷爷不在家,因为她知道爷爷没有更多的地方去,照相馆陪他走过了人生的一大半,那才是他最得意的杰作。
爷爷曾经对她说过,“我不舍得扔下它,独自开。”
到现在为止夏夕也还不能明白,一个老头为何如此对一个老的不能再老的照相馆有如此深厚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