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醒了,总是在最牵动人心的时候醒来;
梦醒了,与其说是风吹醒了她,还不如说是被那份奢望压醒了;
梦醒了,或许那不再是一个梦,至始就不是一个梦;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夏天是这样问自己。
老榕树是知道的,曾经的那个少年也是在坐这个地方遥望,也是这样问过自己。他是喜欢这个地方的,喜欢向日葵花海,以至于他只能背对着她们,因为他不能太爱这个遍地都是向日葵的地方,是不能爱。
少年终将离开了,但是他也留下了。
至于是谁离开,谁又留下,又有谁能说得清呢?一个人走了进来,另外一个人却走了出去。
红椋鸟来了,它站在树枝上,没有去打扰夏天,它没有为朋友带来好消息。
夏天依旧沉浸在梦中,她还是坐在那个地方背靠着大榕树,此刻身后的向日葵花海荡漾的热闹也散了去,一切又变回了最开始的模样,然而留给夏天的仅仅只有回味吗?不,是一颗种子,是一颗会在她的心田发芽的种子,让她不由得想尝尝开花结果后的味道。
“我做一个梦?”夏夕从梦中回过神来,忍不住高兴的说。
“是吗?”大榕树假装淡定的说,“梦见了什么?”
“我遇见了人类的女孩。”
“你确定她是人类吗”
“是的,”夏天坚定的说。
“是在这个地方?”
“是的,在这片花海中,”夏天回答道,“梦里还有你,你总是那么的不着调。”
“我那是幽默,幽默你知道吗?”
“我并不想知道。”
“她很漂亮,长长的头发,水汪汪的眼睛,还有一身的白色长裙。”
“为什么我们不能听见彼此的声音?”
“我也做了一个梦,”老榕树说,“哦,孩子,对我来说那不是梦。”
“你也做了一个梦?”
“是同一个梦吗?”夏天有点不敢相信。
“是的,”老榕树好不容易正经了一次,“其实,我不该告诉你。”
“为什么?”夏天站了起来,坐上枝头说,“为什么不该告诉我?”
“你会知道的。”
“你为什么会说那不是梦?”
“你会知道的。”
“那你能告诉我,我还会回到那个梦里吗?”
“我不能给你答案,孩子,”老榕树摇了摇红椋鸟站的那一根树枝说,“它或许能给你最好的答案。”
“红椋鸟?”
夏天不知道红椋鸟已经在枝头上伫立了多久,她带着期望的眼神看着它,鸟儿在原地轻盈的扑腾着翅膀,然后离开枝头飞向了夏天。它在夏天的眼前不停的飞来飞去,时而扑腾几下翅膀,它是在表示抗议,它称老榕树为“老不死的,奸诈的树,恶徒……”
它那生气的模样,确实可爱极了。
在这里不妨告诉大家,鸟儿能和老榕树斗上半天的嘴。也许是因为老榕树活的太久太久了,它想说说话,那样它才会觉得它这颗老不死的树的“学问”是多么的深渊。
夏天经常会被它们逗得发笑,这次也不例外。可以想象一下一只鸟和一棵树的斗嘴的场景,那本就是多么的可笑。
夏天需要结束这场无休止的争斗,她是一个局外人,她现在更想知道事实的真相。
“你知道我的梦?”
红椋鸟并没有否认。
“她是真实存在?”夏天在问出这个问题时,自己有点不敢相信。
“不,我是说,她是真正的人类吗?”她想确认自己刚才的问题是否问的得当,害怕鸟儿不能理解,又害怕得到不是自己想要的回答。
对于这种心理状态大家并不陌生,因为每当我们有时想急于知道一个重要问题的答案时,害怕与兴奋都会制造出各自的结果,在我们的脑海中不相上下的捣鼓着,至于是折磨还是喜悦不敢苟同。
红椋鸟给了夏夕想要的答案,她是真实存在的,她生活在人类的世界。
“她知道我吗?”
“她为什么会出现在我的梦里?”
“她还会来吗?”夏天一连发了几个问,就像是在自言自语,那份喜悦与兴奋就像是水满则溢。
“她只是做了一个梦,”老榕树说,“人类并不相信梦。”
“你说的并不对,”夏天找不到合适的想法去反驳老榕树。她不想那仅仅只是自己做的一个梦,但是老榕树的话却让她不得又落到了冰点。
“孩子,梦总会醒。”
“我并不相信你的话。”
“我是说某些你说过的话。”
红椋鸟落在夏天的肩头,叽喳个不停,这一次她附和了老榕树。它是知道的,知道梦里那个女孩子从何而来,但是它不能告诉自己的朋友,就让她当她是一个梦吧。
“你是知道的,”夏天对肩上的鸟儿笑了笑说,“它是一个骗子。”
红椋鸟又扑腾着翅膀,假装镇定的表示自己并不知道。
“你为什么会撒谎?小鸟儿,”老榕树突然开口说,“不诚实的小鸟儿,你快告诉她。”
鸟儿现在很后悔,它装着自己很委屈,它打心底恨老榕树,她告诉夏天都是这颗老不死的树的把戏。
“我能去到哪里吗?”夏天好奇的问。
“不,你不可以,”老榕树很坚定的说。
“就像精灵姐姐们一样。”
“小鸟儿,你忘记了吗?它是可以飞到哪里去的。”
夏天期望而又羡慕的看着红椋鸟,她实在太好奇了,好奇梦里的那个女孩,以至于她忘记了那一条禁忌。
这一次红椋鸟答应的很干脆,让夏天和老榕树不由得惊讶。
虽然老榕树以前喜欢玩笑、捉弄,但是它知道适可而止,但是这次它好像已经耐不住性子,也许是被岁月冲昏了头脑。至于它是真正的好奇,还是别有所图,我们不能去随便揣测其用意,大多时候分清楚事情的真相只有等到时才能辨别。
鸟儿了离开了,它是去到了夏夕的世界,梦中女孩的那个地方,她站在窗外的树枝上等她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