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贤淑见慕长生紧张的模样,掩嘴轻笑道:“官人,让奴家服侍官人就寝吧。”
慕长生发现自己被王贤淑给调戏了,心里暗道:在这种事情上从来没有男人吃亏的,自己是不是要调戏回来?王贤淑这样调戏自己是不是对自己有意思?自己要是调戏回去,会不会让王贤淑难堪?
此时王贤淑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有点出格,而且自己的读心术也感应到慕长生此时心里翻转的念头。急忙说道:“慕长生,逗你玩呢?看你紧张的样子,有点好玩。你可不要胡思乱想啊。”
慕长生一听这话,赶紧收紧心神说道:“你是不是对我用了读心术?不然怎么知道我在胡思乱想。”
“你以为读心术是什么?读心术只不过是从一个人的表情动作,去发现一个人的内心所思所想。当然也不是万能的。在那些会掩饰自己内心的人面前,读心术只是一个笑话。要是能有佛门的他心通就好了。”
“好了,别做白日梦了。赶紧回去休息,明天还要去打探消息。还有就是以后不要对我使用读心术。”
王贤淑白了慕长生一眼才说道:“好了,以后不可以窥探你的内心世界就是了。不过,你就一点不好奇,那些郎中大夫都去了哪里?怎么只有我们几个人到了开阳。”
“有什么好奇的,不外乎被骗了。甚至你们几个都是有目的的游历,只有我是被你们几个骗上贼船的。”
“看来你还不笨嘛。只不过你可不是我们骗来的,只是顺水推舟没有拒绝而已。”
“穆回正从中做的梗吧。只有他有这能力和手段让我来开阳。只是他没有料到你们几个会和我同路,路上遇到的那波强盗就是他的后手。只是不知道我有什么价值,值得你们伸手想帮?”
王贤淑瞪了慕长生一眼,才说道:“不要把我们想的那么坏,想利用你似的。你只是对我们几个的胃口,不想你中途被人害了。还有就是不要小看你的医术,你慕家的名声可不是吹出来,那是实实在在的杏林圣手,不然也不会被封为‘医仙’。虽然现在江湖上有几个杏林高手,但那也是相对而言的。只可惜你慕家不行走江湖,也没有武道传承,也看不起江湖人。不然就不会有当年的事情发生,慕家也不会闭门五十余年。”
“你说的是当年家祖误诊,被剥夺‘医仙’封号一事吧。不知当年具体发生了什么,让家祖一直讳莫如深,耿耿于怀。”
“具体事情经过,我也不知道。只是家祖提起慕家的时候,长嘘短叹,直道:可惜。这里的事情结束,你可以去我家做客,到时候直接问就可以了。爷爷最疼我和小妹了。”王贤淑说到此明显情绪有点低落,显然在担心王贤惠的安危。
慕长生拍了拍王贤淑的肩膀,安慰道:“王贤惠不是短命之人,肯定能逢凶化吉的。嗯……”突然,他停了下来,满脸惊愕,一副见鬼的模样,还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怎么了?”
慕长生此时真的有点震惊了,他的望气术与以前不一样了。
先前他只能看见他人身上红色的气血流动,而现在眼前突然出现了其它颜色:金黄色、土褐色、草绿色、绛红色、湛蓝色、银白色。其中金黄、土褐、草绿、绛红、湛蓝只盘踞在五脏之中,点点光华循环流转,最惊人的银白色如同流水一样在人体沿着经脉、穴道流转,甚至会突然消失又从另外一个地方钻出来,他猜测这可能就是内气,而那些内气消失的地方可能就是所谓的“窍穴”。
“没什么。只是望气术有所突破,看到你体内五脏的颜色。”
王贤淑明显觉得慕长生说的有所保留,刚才脸上那末窃喜可隐藏不了。只有对自己有所帮助的事情才能让人惊喜。而“能够看到五脏的颜色”能对他有什么帮助?
“都是什么颜色?”王贤淑试探着问道。
“绛红色的心,土褐色的脾,湛蓝的双肾,草绿色的肝,金黄色的肺。”
“你还能看到什么?赶快说,别想着撒谎。”
慕长生一惊,这女人又对自己使用了读心术,不然怎么知道自己有所隐瞒。他心里有点愤怒,这该死的女人。
“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你肯定在心里骂我,这次我保证没有使用什么读心术,只是你的表情把你的内心都出卖了。我想不知道都不行。”
慕长生无可奈何说道:“你这到底是读心术还是观人术?”
“你也知道观人术呀。观人术是读心术的入门。欲读心先观人,观人首看眼。”
“那岂不是说,只要懂得掩饰自己会演戏,就不容易被读心。”
“不错。那些经历了大风大浪,不以物喜、不以己悲,刀剑临身而喜怒不形于色之人,读心术的作用就下降许多,甚至会得到错误的信息,所以我才渴望他心通,只可惜那是佛门神通,从不外传。你也不要岔开话题,说说还看到什么,能让你窃喜不已。”
慕长生一听这话,就知道还真的不能怪王贤淑,毕竟现在已经到了读心阶段的王贤淑只要只看眼神面部表情就可以猜到很多东西。看来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不只是医学武功、为人处世,还要懂得心的修炼。
“看来还是瞒不过你,只能出自我口、入得你耳,不能让其它人知道。不然我就等着被追杀吧。”
王贤淑见慕长生如此严肃,也知道这是一个了不得的秘密,就急忙说道:“你不要说了,我不想知道了。秘密,只有自己知道的才叫秘密,多一个人知道就不是秘密。既然关系到你自己的安危,那你就把秘密烂在心底。”
慕长生有点感动,觉得王贤淑很善解人意,也自然没有在这方面纠缠,而是问起心里的疑惑。
“那个艄公说的话都是真的吧。那为什么我们一路上只遇到了五毒,没有见到那些蛊蟲?他到底在什么地方受的伤?”
……
天蒙蒙亮,慕长生醒了过来。他一醒来就发现自己趴在桌子上睡了一宿,而王贤淑趴在桌子的另一边还没有醒。昨晚,他们聊的太过入迷,不知不觉中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他揉了揉发木的双臂,站了起来,想把王贤淑抱到卧室的床上。只是他刚走到王贤淑的身边,王贤淑就睁开了眼睛,正好看见蹑手蹑脚的慕长生。她心里一惊,就要翻身坐起,只是身体发麻,整个人就朝地上载去。慕长生急忙扶住王贤淑,把她搂在怀里。王贤淑这时才发现自己是在慕长生的房间里,心里顿时明白事情的起因经过,脸上瞬时布满红晕。
她急忙从慕长生怀里站了起来,只是手脚不听使唤,再次倒在慕长生怀里,就像投怀送抱一样。
慕长生也被这一幕惊呆了,本来王贤淑突然离开还让他有点不舍,现在居然又来了个投怀送抱。
慕长生下意识的举动,让王贤淑有点羞恼,红着脸庞,狠狠喊道:“慕长生。”
慕长生一惊,赶紧松开双手,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只是站立不稳的王贤淑已经摇摇欲坠,眼看就要再次来个投怀送抱。她急忙喊道:“木头,还愣着干什么?还不扶我过去坐好。”
慕长生把王贤淑扶到椅子上坐好,才低声说道:“我会对你负责的。”
慕长生说罢,就急匆匆打开房门,就看到伸手准备敲门的佟子冲。佟子冲愣了一下,瞥了一眼室内的情况,拍了拍慕长生的肩膀道:“妖娆淑女君子好逑,王姑娘是个好姑娘,你们郎才女貌,天造地设的一对,要好好珍惜。别辜负了王姑娘一片真心。”
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佟兄,不是你想的那样。”
佟子冲只是摆了摆手说道:“改天在请我喝酒。你好好照顾王姑娘,至于王贤惠的事情,我会托人打听的。”
慕长生其实是想逃离这里的,却没有想到一开门就遇见了佟子冲,并且还被佟子冲误会了。现在他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傻傻地站在门口。
“走吧。去后院,今天我来当你的对手。你也好好练练怎么对敌。”这时的王贤淑手脚已经恢复,来到慕长生身边,低声说道。慕长生知道这是王贤淑有意教导自己如何对敌,但他却感觉脊背有点发凉。
日上三竿,城北的大街上,慕长生和王贤淑并肩走着。街上行人稀少,仅有的路人也是行色匆匆,道路两旁的商铺大门敞开着,店小二无精打采地站在那里。
大街上虽然有点凄凉,但王贤淑却兴致不减,嘴角的那抹微笑怎么也掩饰不住,而慕长生每走一步就免不了呲牙咧嘴。干净整洁的整洁的长衫遮住了身上青一块、紫一块的伤痕,就连眉心的伤口也被一束镶翠抹额遮住了。
王贤淑再次看见慕长生呲牙咧嘴,忍不住娇笑着说道:“慕长生,你也太虚弱了。都已经一个时辰了,还没有好点,你还是赶紧把《长春功》学了,那样可以恢复快点。”
“是你下手太重了,好吗?一个时辰,你摔了我二十八次,踢我四十五脚,肘击八十六次,拳打一百多次。沙袋也承受不住,这么大强度的伤害。”
“是你太弱了。身上有那么多弱点,我不会指导你吗。只有让身体记住这种痛苦,才不会在犯同样的错误。你不是进步飞速,后面已经可以躲避一盏茶功夫了。再说我也没有下重手,那些要害大穴,我不是都点到为止;还有你那张脸,我也没有伤害。”王贤淑可不会说自己这是打击报复,以遮掩自己那时的羞恼。不打脸,只因为顶着熊猫眼的慕长生就没有办法陪自己出来找人了。男人吗,你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我感觉你就是在打击报复。前几次你和王贤惠对练,也没有见王贤淑有什么不适。”
“你说什么?有时间想这个,看来精神头还不错,身体承受能力也行,看来明天需要增加强度了。”
“别,这个强度刚刚好,能很好加强我的实战经验。再加强我就卧床不起了,可没有人陪你出来寻人了。”慕长生急忙摆手说道。
“好了。去那里坐坐吧。那里人挺多的,很热闹。”王贤淑指着一座五层楼阁说道。
与别处的冷情不同,离其还有数十米,就能看到二楼觥筹交错的人群,还有阵阵丝竹管乐声。
慕长生二人走进一看,才知道这座楼阁叫弄玉轩。慕长生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是风花雪月之地,根本就不适合带着王贤淑去,虽然这里确实是打探消息的理想场所。他拉了拉王贤淑的衣袖,低声说道:“这里不适合进去,我们还是去别处看看吧。”
“我们已经在城北找了一个时辰,就发现这么一个人流聚集之地,无论如何也要进去看看。”王贤淑说着就走了进去,慕长生无奈摇了摇头,心里想道:丫头,这可不是我的错,是你自己要进去的。他也跟了进去。
刚进门,就见一位年轻女子站在柜台旁,穿着半袖衣衫,外披一袭轻纱,半截莲臂若隐若现,面若桃花,酥胸半露,三千青丝仅插一只曼陀罗花。她见见走进来的王贤淑和跟着的慕长生,掩嘴轻笑,一时间风情万种。
“紫鹃,领两位少侠到二楼雅座。”她根本就没有等王贤淑和慕长生说什么就朝边上站着的婢女吩咐道。
面容姣好的婢女迎上二人说道:“二位少侠,这边请。”
当慕长生路过柜台的时候,佳人还朝他眨了眨眼睛,那妩媚的眼神让慕长生的心跳加速好几倍,口水都快要流出来了。心里暗道:就是那些玉女明星也比不上这女子的一个眼神,真实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
走在前面王贤淑这时也看到了名堂里的情形。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妙龄女郎,依偎着一位位衣着光鲜的食客怀里,软语哝声地嬉笑着。这时,她才知道这里是烟花之地。羞的她满脸通红,转过身来却又看到慕长生的猪哥模样,顿时也顾不得矜持,纤纤玉手在慕长生耳朵上一拧,就是一圈。
“哎呀,松手呀,姑奶奶,你是发哪门子疯?”慕长生疼的抓住王贤淑的小手,大声叫道。
明堂里的食客、侍女听见慕长生的叫喊声,抬头看见王贤淑与慕长生的模样,忍不住发出哄笑声。
大家闺秀出身的王贤淑那见过这样的场面,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是好,急得眼泪在眼眶打转。慕长生趁机拉开王贤淑的小手,轻声安慰道:“这里是弹琴听曲儿的消遣之所,这些女倌都是卖艺不卖身的。走吧,咱们到二楼听曲儿。”
慕长生示意领路的紫鹃,赶紧上楼。回过神来的紫鹃一边上楼一边说道:“今天是寒烟姑娘的台子,寒烟姑娘十天半月才会登台一次,两位少侠有福了。”
王贤淑登上楼梯时,看到那些已经止住哄笑的食客正朝着牵着她手的慕长生伸出大拇指,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慕长生也看到了这一幕,只能忍着腰间传来的剧痛,微笑点头示意。
走在最后紫鹃目睹这一幕,嘴角微翘,笑上眉稍。
紫鹃把二人带到一个十四号雅阁,为二人斟了一杯热茶,端上一盘精致的糕点,就垂手站在一旁伺候着。
雅阁是开放式的,透过门口可以看到中间琵琶女演奏的情景。整体布局有点像现在的体育场,只不过座位中间被屏风隔断,形成一个个雅阁,他们进了右手的第二间雅阁。
二人坐定之后,慕长生低声道:“这里的武林人士可真的不少呀。你认识不?”
王贤淑闻言,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慕长生拉着,还并肩坐在一起,急忙挣开慕长生的手,来到慕长生对面坐好,才观察起其它雅阁的情况。
他们在雅阁之内,可以看到对面数个雅阁内的情形。只见那些带着各种武器的武者,都静静品着茶,听着中央台子上弹奏的琵琶曲,偶尔会低声交谈几句。
王贤淑回过头,低声说道:“这些人的感觉都很灵敏,刚才我只是多看了几眼,那些人就也看了过来。我说你听,但不要盯着一个人一直看,那样会被误认为挑衅。”
慕长生闻言朝王贤淑示意后,故意大声说道:“姐,这些人看上去都是武林高手,我第一次出门,哪个都不认识,师姐为我介绍一下,让我长点见识。”
王贤淑先是一愣,接着就明白过来。与其低语交谈,让那些人有所误解,还不如声音高一点,让他们知道自己二人交谈的内容,更何况慕长生一副初出茅庐的样子,更能解除他们的疑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