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过后便是黎明。”徐缓走过来,将一束包扎得非常漂亮的粉色玫瑰花,送到她的手里,“别忘了,你不是一个人。”
“我爸爸他还好吗?”她的病房内有电视,对于外界发生的事情,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徐缓知道瞒不过她,只得回答:“他很好,正在休养,别担心。”
“公司怎么样了?”公司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身为女儿的她,怎么都得要做一些什么。可是,她曾多次向主治医生提出出院,但都遭到了拒绝,理由是她现在还不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情绪。
徐缓看着医院公园树枝顶的夕阳,平静地答道:“已经稳定下来了。”他这句话说得非常淡,可这稳定二个字背后,该付出他多少比平常多出许多倍的汗水与精力,那都是无法想像的。
“公司就有牢你费心了。”钟娟娟回过头来感激地看了他一眼,这个凭空出现的爸爸的私生子,算起来还是自己的哥哥,
徐缓道:“你多保重。”言毕,其它话也没再多说什么,静静地陪着她看了一会夕阳,便离去。
回公司之前,徐缓又去了一趟钟直所在的医院。自从钟氏集团爆出这么大的新闻之后,那些媒体记者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消息,竟然知晓钟直在这家医院就医,每天在病房外面等着采访。幸亏,徐缓又偷偷地安排他到了别处的病房,才躲避开狗仔队的骚扰。
敲门进去的时候,他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有人进来了也没有任何反应。
徐缓进去后搬了条凳子,坐在床边,声音里有些沙哑,那是多日未休息的后果:“钟叔叔,我来看你了。”
听到这话,钟直才像是真正反应过来,他稍微转过头来看了看徐缓,又转过头去看着开花板,没有任何表情也不开口说话。
对于他的沉默,徐缓没有丝毫意外,他又说道:“你要我做的事情,我已经尽力在做了,当初,你要我回来,调查钟天兄妹的真相,现在事情渐渐明了,我也查到了幕后主使者是谁了。”
听到这一消息,病床上的人终于不再沉默,暗淡无神的眼睛像死灰复燃般直射向了坐在床边的徐缓,开口问道:“是谁?”由于很久没有说话,一开口声音沙哑得不像人声。
“这个人你也认识,而且,你对他很熟悉。”徐缓直视着钟直,似乎在心里打算要怎么说,过了一会才开口。
下一秒钟直飞快地否认:“不会的,不会是她,一定不是她,我对她那么好,她怎么能这么对我?”
徐缓冷静地看着钟直脸上这几天以来终于出现的波动,平淡地道:“你心里早就已经知道了,何必自己骗自己呢?已经几天了,都没有她的消息,你住了院,她会不来看你吗?她会一声不吭地把行李都搬走,音讯全无?”
钟直浑身颤抖起来,眼里隐约闪着浑浊的泪水,嘴唇哆哆嗦嗦,大叹一声:“紫兰是我这一生中第二个女人,除了我老婆之外另一个重要的人,我真当她是最爱的女人来疼,还想着过一段日子和她结婚,为什么,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对她还不够好吗?”
“在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我就觉得,这个女人不简单,只是当时没往那方面去想,而且她是你身边的人,那一瞬间的怀疑我也只是转瞬而过,这几天,我查到一些事情,不知道该不该说。”徐缓迟疑不决地道。
钟直叹气道:“现在这个样子,还能有什么不能说,落到这步田地,我已经能接受任何不好的消息了,你说吧。”
徐缓沉默了一会才道:“我查到紫兰与你在一起的时候,同时还在和另一个男人在一起,这个人叫江生龙,是一家健身俱乐部的私人教练。我们曾在世界各个国家查过以紫兰名字开户的户头,都查不到,原来她根本就没用自己的名字,而是在瑞士开了一个叫江生龙的户头,里面有二十多亿。还有,我们前几天飞机场出境处查到,紫兰出国的纪录,想必这时候,她已经到了瑞士,和那个人在一起了。”
“混账,该死的混账,可恶!”钟直气得好一阵咳嗽,徐缓赶紧到旁边倒了一杯水给他,他喝下之后,顺气好久才冷静下来,“这个臭女人,竟然背着我在外面偷男人,实在是太可恨了,还拿我的钱去养小白脸!我不会放过她们的。”
“紫兰有一个母亲在乡下,要想找到她并不是不可能,就看她对自己母亲有多看重了。”徐缓提议道。
“好,这事就交给你了,我要看到她死在我面前,悔不当初!”钟直撩下狠话。
徐缓抬手拿起被子,向上提了提,盖住钟直露在外面的肩膀,“我这就抬手去办,公司里还有事,我先走了,等这事摆平之后,我就离开这儿。”
钟直看着眼前这个年轻人,声音里满是遗憾和愧疚:“对于子林的死,我真的很抱歉,当初谁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唉,也是我的错,不该将你们牵扯进来的,都怪我。”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再说什么也没有用了,等事情都解决了之后,我就把他的骨灰带到美国去,虽是中国人,但他一直是在美国出生,从小便住在那儿,我想,他会愿意呆在那儿多些吧。”徐缓说到这儿,朝钟直点了点头,便打开门离去。
徐缓这几天忙晕了头,出了医院门才想起家里还有一个人来,其实并不是他才想起来,而是他故意借着工作的忙碌,让自己不再去想这个女人,有时候一想起来,总会告诉自己提醒自己,她是一个多么恶毒的女人,便不再去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