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马疯子的这些行为和语言,周正就有些摸不着头脑了。
倒不是不明白话中的意思,而是这明明就是一个看起来非常不起眼的黑色鹅卵石,扔路边都没人捡的那种,到了马老头嘴里,怎么就成了灵玉呢,这横竖看起来也根玉挂不上半点关系呀。
周正有些郁闷,而且马老头还说“不可谈”,是不能与外人谈论,还是连提都不能提?
周正叹了口气,盘腿坐下。既然王爷吩咐过其他人,这几日没人来打扰自己,索性就好好修炼吧,这样周正也自然没机会与外人谈论。
于是周正拿起那所谓的灵玉,准备还是用老方法试一下。
所谓老方法,也就是用周正自己的灵力去触碰石头而已,不过周正却隐隐感觉,或许这百试不爽的方法,或许太过灵验?
果然,周正将灵力集中在手掌上,然后缓缓的灌输给那黑色鹅卵石,那东西就像真是一个鹅卵石一样,直到周正大汗淋漓,那东西也没半点变化。
灵力长时间剧集在一只手上,周正也有些吃不消,准备把手掌上的灵力收回来,再做打算。
可就在灵力回来的同时,那石头却突然一亮,一股非常纯净的灵力跟随着周正自身的灵力,一同回到周正的丹田,周正心中一喜,恍然大悟,虽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激活的,但是这摆在眼前,源源不断往自己身体的输送的灵力周正可不愿意轻易放过,于是赶紧打坐吐纳起来,生怕浪费一点。
那石头也没有让他失望,那股精纯的灵力如同一个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泉眼一般,温柔而又有力的缓缓流进周正体内,然后集中在他的丹田之中,将他那自从修行以来就没怎么变化的稀薄淡白色气旋,调配得更加的浓稠,竟然还在原有的基础下,慢慢地扩大。
感觉到气旋的变化,周正心里既有些惊喜,也有些不知所措,只能任由那灵力随意涌入体内,此时的周正,就像是被突然推入激流中的一叶扁舟,只能被水流拍来打去,难以稳住身形。
很快,周正渐渐在体内的狂风暴雨中稳住了心思,开始安安心心的修炼起来,因为周正已经想明白,无论是为了父母,还是公主,以前的自己都没有办法去改变什么,只有努力改变自己,才能保护他们,不然悲剧迟早会在自己身边发生。
就这样,周正除了在一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了几下之后,就变得异常安静起来,似乎又进入了之前那种入定的状态。
周正自己也在茫茫的灵力中,渐渐失去知觉,虽然还保持着打坐的姿势,但其实周正早就已经不省人事。
就在周正昏过去的那一瞬间,大营之中另外一个帐篷中传来一声苍老的叹息。
“果然还是我太着急了呀,过一会儿去你去帮帮他吧,这东西一时半会不会对他造成什么伤害的,甚至还能扩张他那本来就不太通畅的经脉,时机不用我说你也能把握好吧。”苍老的声音惋惜地说道,听声音竟然是马老头。
“呜。”紧接着,一个像是动物的声音,也从里面传了出来。
“真是可怜这小子了,若不是此事关系千万人的性命,我也不会如此草率的给他这个东西。”马老头的声音再次从其中传出,听他的意思,似乎那石头并没有那么简单。
“呜。”那个动物轻声地呜咽了一声,不知道想表达什么。
“你也有些心疼他?唉,这也是没办法的事,那老东西虎视眈眈这么久,就是在等我的力量消耗殆尽,熬了这么久,该死的差不多都死干净了,也没几个人能够阻止他了,如今确实是扶摇最弱的时候,也是我等最弱的时候。”马老头再次叹气道,看起来扶摇的情况确实不容乐观。
“呜呜。”还没等马老头说完,那动物又呜咽了两声,好像是在提醒他什么。
“哦,你说那东西呀,那东西其实没什么其他的坏处,不过就像是揠苗助长的一样,虽然用了以后周正小子会短时间的突飞猛进,但日后的修为也就只能停留在那个高度,不会再有什么进步了。”马老头似乎是在帐篷里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呜呜。”那声音又回了一声,便不再呜咽。
“差不多了,快去吧,再晚一会儿那小子就得经脉寸断皮开肉绽了。”马老头又道,颇有些催促之意。
只见那帐篷一角掀起,一只看起来与夜色差不多的小东西钻了出来,似狗非狗,似狼非狼,一溜烟地就朝着周正的马车小跑了过去,这个过程悄无声息。
紧接着,马老头将帐篷撩开一个豁口,瞅着天上闪烁的众星,那苍老猥琐的脸上布满皱纹,完全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咦,今日东边的星宿格外明亮啊,不应该呀,唉,算了,放手一搏吧。”马老头低下头,又回到了帐篷里面。
“若是此事成了,周小子,我可得好好补偿你呀。”
“对了,我这酒,看我这记性,可千万别温过头了。”
“……”
就在马老头这边刚刚消停下来还没多久,一阵风突然吹进马老头的帐篷,把帐篷内忽明忽暗的蜡烛给直接吹灭了。
马老头正坐在一块毛毯上,面前一个矮桌子,放着一个酒葫芦,旁边的小火炉中燃着几块炭,正温着上面的铁盅。
马老头拿着一个破碗,从铁盅里倒了些酒,然后一饮而尽。
“冯老哥,今日可不是你该回来的时候啊。”马老头开口说道,但是这帐篷内除了他,就没有其他人了。
“……”
“花了很大的代价?行吧,长话短说吧,我猜你又是因为那事儿。”
“……”
“我就说吧……这样啊……这倒是不意外。”
“……”
“帮忙倒是没问题,不过现在只能帮一个了,冯二的情况你也知道了,糊里糊涂的把一个小世家修仙者给夺舍了,虽然说是对方出手在先,但对方的长辈可不一定这么想,只能让他躲在白马继续修炼,好有自保之力。”
“……”
“也是,冯二天生聪慧,担心倒是挺多余,那这么说的话,今日找我,就单单为了这冯大?”
“……”
“他这性格能破我早破了,也不会等到现在,况且这十几年我一直在暗中引导他,可有什么用呢?非但不知悔改,还变本加厉的欺凌他人,说句难听的话,冯大之所以变成这样,原因还是在你身上。”
“……”
“你看你,又跟我急眼了,忘了自己咋走的?我马某人说话直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又不是不帮你,只是这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啊,尽力而为罢。”
“……”
“行了行了,你个老家伙,老子要睡觉了,过几日还要去白云山一趟,若真是保不住扶摇,那日后给你烧纸的人可就只有冯二了。”
半晌,一阵微风再次吹过,将深色的帐幕拨弄出波浪一样的形状,蜡烛竟然晃晃悠悠地再次燃烧起来,不过却变成了一种诡异的冰冷蓝色,就像是没有温度一般。
马老头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嘴里还在喃喃自语着什么。
“原来这东西是这么来的。”说完,他那粗糙的手掌对着那蓝焰一扇,就像是一下子抓住了蒙住烛焰的东西,那蓝色的烛焰噗嗤噗嗤地烧了几下,就恢复了正常。
马老头看了一眼烛火,又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掌,轻轻地拍了拍,好似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般,继续喝起酒来。
不知是马老头皮糙肉厚还是没有发觉,他那只抓灭蓝焰的手一碰上那金属的杯子,瞬间杯子上就起了一层薄薄的寒霜,不过也仅仅只是片刻,对于马老头来说,可能根本就感觉不到。
酒刚入喉,还未下肚,马老头突然一愣,望向门口,那里什么都没有。
“麻四儿?是你呀,怎么这么久才来找我。”
“……”
“你也算是悬崖勒马了,虽然迟了一点儿,但总还是有机会的。”
“……”
“这个问题我不太清楚,以后的事情谁能说得清楚呢?你这一辈子造的孽,就要几辈子来还,划算吗?只希望日后你能改过自新,多行善积德呀。”
“……”
“唉,世人之所以为世人,就是因为他们不能超越自己的六感,无法看见未来,你只看见了你这一辈子是个有钱人,所以你才去挥霍,你才去肆意妄为,殊不知你的未来也因为现在而改变。”
“……”
“以前有一位大人跟我说过,有一个地主的儿子,跟你一样,仗势欺人,无恶不作,当地就没有不狠他的人,而这个人却活了一百多岁,这是老天不公吗?麻四?你说说看。”
“……”
“哈哈,你的回答与我预料得八九不离十,后来那大人告诉我说,那人本来可以享得九生九世的荣华富贵,最后一世就花光了,现在你明白了吧,所以你要脱离世俗的眼光,这样才能看清真实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