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川岛,四季同在,植物共生。
一切都是那么的新鲜和神奇。
达溪止沿着藤蔓小路往山上跑去,边跑边喊着:“走呀,爬山去!”
丑丑兴奋地跟在后面,扭着半长不短的尾巴。
马上走还没缓过劲来呢,拖着两条灌铅的腿追赶着:“爬山有风险……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可是,达溪止和丑丑已经跑远了。
马上走边走边叹气:“唉,真是小孩子,精力恢复得这么快,喂!照顾一下我这个老人啊!”
而马上走的身后,出现了一个白影,白影看着他们远去的方向,突然一瞬,消失了。
达溪止正奔跑着,忽然感觉脚在往下陷,他慢下了脚步,开始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
达溪止低头看去,脚下的藤蔓竟然在动,旋转着生长,长出一个个小漩涡。达溪止的脚不停地陷进漩涡中,再拔出来。丑丑那里已经开始用嘴来咬藤蔓,要么吃进嘴里,要么吐出去,把藤蔓撕扯了一地。断掉的藤蔓马上失去了绿色和水分,打蔫了,但扎在土里的藤蔓还在不停地生长着。
这工夫马上走也追了上来,踏进了藤蔓的漩涡中。
马上走:“哎呀呀,你们总算慢下来了,丑丑你怎么又饿了,这草有什么好吃的?”马上走话音刚落,就摔倒了,一张脸结结实实地栽倒在藤蔓里,再抬起头,也是一嘴的藤蔓。
马上走“呸呸”地吐掉一嘴的草,看向脚底,“什么东西拌我?”
马上走仔细一看却大惊失色,只见一条小腿已被藤蔓牢牢缠住。
马上走赶紧弹蹬双腿,甩掉藤蔓,往前爬去,但是藤蔓立刻又卷住马上走。
马上走喊道:“这是植物还是蛇啊,小少爷,快跑,这植物成精啦!”
马上走往前看着,却发现丑丑和达溪止不见了,前面只有两坨藤蔓包裹的物体,一个丑丑的形状,一个达溪止的形状。
马上走喊道:“植物吃人啦!救命呀!有人吗?哦,没人……没人?没人!我想起来了,我是人……你们别急,等我来救你们!”
马上走憋红了脸喊道:“锁指!”马上走两个手掌进行方形手位的走位后,手指立刻变大变圆。
马上走用大手掌飞快地撕掉缠在身上的藤蔓,但藤蔓的动作更快,每一处撕掉的缺口处,都很快有藤蔓补上来。
藤蔓的底下隐隐约约的有丝丝缕缕的蓝色烟雾,蓝色烟雾向上绵延了很长一段距离,在蓝色烟雾的尽头站着一个白影,是一位白发白须、目光炯炯的老人。此时,他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弯曲着并慢慢晃动着,手上包裹着一团烟雾,与从藤蔓中流淌出来的烟雾连在一起。
马上走撕扯了一会,奈何藤蔓的速度更快,马上走的手没一会就被藤蔓缠绕上了,很快,马上走被裹得只剩个出气的鼻孔。
在藤蔓笼子里,达溪止透过缝隙喊着:“走叔叔,丑丑!救我!”没有回音。达溪止有点害怕了,他抓住藤蔓扯动着,藤蔓随着扯动变化着,但有更多的藤蔓绕了过来。
达溪止呼吸有点急促,有点喘不上气的感觉,他的嘴一撇,眼睛一闭,两颗泪珠掉了下来,:“呜呜,谁来救救我,我不想死,爹爹你在哪儿。”
达溪止走了这一路,经历了很多,都没怎么想念达保保,也许那时能看见丑丑和马上走,还有被人陪伴的氛围。现在两眼黑着,身体也不能动,达溪止再是个孩子,也知道害怕了。
“要是爹爹在就好了。”达溪止知道他爹达保保不是特别厉害的人,但是他能感觉到爹爹无时无刻不在关注他,保护他。
他想起来7岁的时候,因为一直没有人教达溪止武技,看着爹爹和走叔叔用踏云步能走得飞快,达溪止也偷偷地练习起来,但总不得要领。
一次,达溪止正学着大人的样子,抬脚,晃腿。达保保过来了,却像没看见他一样,从一旁走了过去,边走边自言自语地说道:“注意力集中,用你的呼吸去感受空气,空气产生云气,感受它……”达保保说着,便走远了。
当时年纪小小的达溪止似懂非懂地开始按照达保保说的大口呼吸了起来,当他全部注意力都放到呼吸上时,突然感觉周身被气体包围着,达溪止用意念一点点地控制气体,慢慢地聚集了小小的云气……
达溪止还在回忆中,一个声音响起:“精神与万物产生连接,才会产生灵气,去感受万物的存在……”
听见这声音达溪止突然有种很熟悉的感觉,达溪止不由地说了声:“爹爹?”仍然没有任何回音。藤蔓越裹越紧,达溪止挣扎了两下,于事无补。
达溪止慢慢闭上眼睛,开始大口呼吸起来,慢慢地呼吸变得均匀了,他感受到藤蔓在接触他的身体、藤蔓在旋转缠绕。
达溪止的身体也跟随着藤蔓卷动的方向进行微微地摆动,慢慢地藤蔓跟达溪止摆动地频率变得一致了,它们动作一致地卷动着,也解开了相互缠绕的结,从达溪止身上脱落了下去。
后面的藤蔓跟随前面藤蔓卷动的频率,也变得整齐起来,接着它们就向流水一样,一齐往前流动着,钻入周围的丛林中。
丑丑和马上走也在藤蔓中出现了。
丑丑看见达溪止一下子扑了过去,舔着达溪止的脸。马上走呢,嘴里塞满了藤蔓现身了,发现达溪止和丑丑在看他,马上吐掉了。想必刚才被藤蔓困住时,马上走仍然在用嘴进行着抵抗。
马上走:“哎呀呀,这些植物怎么回事,说来就来,说走就走?!我就说爬山没好事,咱们先在山下找个落脚的地吧。明天去找白景老人。”
达溪止像没听见一样打断了:“走叔叔,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音?”
马上走:“没有,是什么声音?!”
达溪止:“人说话的声音。”
马上走一下子躲到达溪止后面:“小少爷,你别吓我,你看我这鸡皮疙瘩起了这么多,都能做菜了。周围连个人影都没有,怎么会有人的声音呢?”
马上走突然反应过来:“难道是你祖爷爷白景老人?”
达溪止摇头:“我也不知道。”
马上走拢个喇叭朝四周喊着:“祖爷爷!祖爷爷!白景老祖爷爷……”
声音出去了,就陷进周围的树林中,连个回声都没有。
马上走声音发颤:“祖爷爷,快出来迎接我们吧!小孩子才玩捉迷藏呢……”
达溪止深呼吸了两下:“我感觉前面……”
说完达溪止拔走就走,丑丑颠着跟了过去。马上走也只能脚底拌蒜地跟着。
马上走:“小少爷,哎呀呀,你是听见我说捉迷藏了吗?现在可不是玩的时候……”
几个人走着走着,发现前面出现一片绚烂,他们站的地方就是个分界线,一边浓密的绿色,另一边则是一片五彩斑斓,那是由“黑的白的红的黄的,紫的绿的蓝的灰的”颜色的花组成的一片花海。两边没有一丝掺杂。
如此梦幻美景,让丑丑看直了,瞪得小眼睛都两倍大了,丑丑飞着冲了过去。
看直眼的还有达溪止和马上走,两个人就像被勾住了魂魄,马上走还念叨着:“虽然我没见过多少美女,也没有美女肯嫁给我当媳妇,但是看见如此美景,我不需要美女了……”
达溪止和马上走都伸脚迈了过去。
达溪止一迈入花海中,周围的景色瞬间就变了,达溪止来到了一个山洞,暗下来的光线、石凿痕迹的洞壁,都跟那个花海截然不同。
达溪止有点疑惑,却没有害怕,因为这个地方有点熟悉,好像是他三岁那年做的那个梦,梦里有一条龙,守护着一个女人……
达溪止慢慢地往前走去,果然,前面出现了一条龙,龙慢慢地抬起头来,一个长发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他。
达溪止呼吸有点急促,他想起来每个孩子身边都有一个“娘”,他虽然从小就被告知娘已经死了,但是达溪止却没有在意过。
不是因为他与“娘”这个称呼陌生、没有感情,而是他小小的内心总感觉还会见到她。或许是3岁时的那个梦,一直在潜意识中存在,又或许是血浓于水,冥冥中亲情的羁绊……
当梦境真实的出现在眼前,那么,现在见到的,就是“娘”吗?
“娘?”达溪止慢慢启齿,从齿缝中缓慢却清晰地吐出了这个字。
这声“娘”软绵绵地飘了过去,好像过了很久,那长发女子才听到。
接着她慢慢抬起了双手,张开了怀抱,冲达溪止微笑着点头。
不知道是开心还是伤心的情感一下子涌入达溪止小小的躯体里,他流着泪,又咧着嘴笑着,扑向了“娘”的怀抱。
“真温暖啊……”达溪止卧在长发女子的怀抱里,慢慢地闭上了眼睛。
长发女子轻拍着达溪止:“溪儿,睡吧,睡吧……”
达溪止感觉自己马上就要睡着了,他下意识地说道:“溪儿,真好听,娘,你怎么知道孩儿的名字?”
长发女子笑着说:“是你告诉我的呀!”
达溪止突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