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皇后怎么没来？”上官熙回忆了一下，好像是没看到皇后。
“皇后姐姐说她宫务繁忙，实在抽不出空闲，不过小旭儿的生辰礼她送来的比往年厚了三成。”总算是能躺下了，云凝盖上被子，自觉地窝到上官熙怀里。
“是吗。”想起端肃国公最近频繁的上折子，说自己年老，不就是想让他重用皇后的胞弟吗。“柳氏晋了贵嫔，可还安分。”
怎么开始聊这个了，云凝闭了眼睛：“柳妹妹向来乖巧，自然安分，不见骄矜。”
上官熙想着，皇后如今有些偏执，国公府还有些跋扈。后宫之中，贤淑二妃牵制皇后，分量似乎还有些不够。而如今的后宫之中，够分量的，恐怕只有夏氏和谢氏了。而皇后先前的那通发作，真的只是因为太子吗。想着这些，上官熙也沉沉睡去。
“如今都七月末了，下个月皇上就要去秋狩，众位妹妹可有想去的。”皇后看了一圈，若是都想去也不过多搭几个帐篷。
杨修媛倒是有些跃跃欲试：“娘娘，能把孩子都带上吗？”
“孩子还太小了，骑射不太精通，都留在宫里。”即便是最年长的太子，如今也只有九岁，都没有上过骑射课。
“这可是皇上登基以来第一次秋狩，场面肯定很是盛大，臣妾想跟去见识见识。”顾倾城没有孩子也就没有顾虑，第一个提出想去。
“妹妹的意思，本宫知道了。还有谁想去吗？”言蓁瞧着下面鸦雀无声：“无妨，最迟明日，本宫会和皇上商议，定下此次出行的名单。”
秋狩，听着很有意思，但是想起两个年幼的孩子，云凝又有些犹豫，还是观望一下吧。
次日傍晚，凤鸣宫里传出消息：此次秋狩以贤妃为首，夏昭仪、谢贵嫔、清婕妤、崔婉仪以及王才人随驾。
既然已成定局，云凝吩咐尚功局新制几件骑射服带上，又和淑妃以及柳氏打了招呼，看顾好孩子。
八月初五，云凝没有选择做马车，而是一身骑射服装御马在侧。“朕倒是不知，爱妃马术不错。”
“小时候顽皮，很想做一个行侠仗义的奇女子，缠着父亲教我骑马。如今多年未骑，倒是有些生疏了。”想起儿时的时光，云凝颇为怀念。
后妃之中，只有她和王才人选择骑马跟随，如今都在皇帝右侧。云凝倒是不知道，王才人此次怎么会跟随，许是皇后又使了力气。
“皇上，臣和三哥好久没有赛马了，不如现在比一场吧。”是赵王觉得太慢了，才想起来赛马。
上官熙点头：“好啊，那朕添点彩头，正好最近得了三匹汗血宝马。你们谁赢了谁就拿走。”这彩头，谁都想要，此话一出，不少大臣也纷纷加入。
瞧着一行人扬尘而去，云凝畅快不少：“皇上觉得谁会赢？”
“在朕的一众兄弟之中，论骑射没人能比得过三哥。在臣子之中，文允的骑射最好。这两个人就不知道谁会赢了。大哥觉得呢？”上官熙转头看向陈王。
陈王如今有些发福，故作高深的说：“臣觉得，应该是老三赢，毕竟这些日子他都在庄子上，没少骑马吧。”
庄郡王一直在庄子上吗？云凝瞧见路边风景不错，很快就抛开了这个问题：“皇上，这白色的小花是什么呀，白白的一朵也有些雅趣。”
这个问题倒是问倒了上官熙，王才人倒是知道答案：“贤妃娘娘，这是鳢肠，香味和菊花相似。旁边这个粉色的是益母草，常用来入药。”
“没想到王才人这般博学。”上官熙有些惊讶。
见皇帝看向自己，王才人浅笑：“幼时父亲常带着臣妾去打猎，路上也会有这样的小花。是父亲教我识得的。”
王将军吗，上官熙挠了挠下巴，不说话了。气氛顿时就有些尴尬，陈王立刻岔开话题：“皇上，最近臣偶然得了一幅《游春图》，据说是展子虔所作。崇山峻岭，低坡丛树遥相呼应。哎呀，真是妙极妙极啊。”
上官熙自然很给面子，两人开始探讨诗书墨画。云凝都替王才人尴尬：“王才人，不知道你还知道多少这些花花草草，不如说给我听听吧。”
有贤妃给她一个台阶下，王才人很快就为她指点一些看上去不起眼，但是有些趣味的花草。
不多时，就有人回报：“皇上，赛马已有结果，夏大人比庄郡王快了一个马头。”
“是吗。”上官熙瞧着很是高兴：“很好，让文允自己去领马吧。”三哥啊，你在庄子上这么久，到底是在干什么呢。
夏文允获胜，云凝心里想的却是在皇宫的苏采蘩。她喜欢的男儿，真的很优秀呢。
一路颠簸，总算是到了皇家围场，汐玖扶着云凝到帐篷里：“娘娘，晚上还有晚宴，可要休息会儿？”
“一路上和王才人说说看看的，我倒是不怎么累。去问问其他人可有什么需要，在这里别丢皇上的脸。”云凝想着两个擅舞的后妃，瞧着就不像是能走远路的，若是累了可别憋着不说。
云凝的帐篷就在皇帝那顶后头，而其他后妃的按照品级散落在皇帝帐篷的右边。等了一炷香时间，汐玖回来了：“娘娘，奴婢瞧着各位娘娘精神都还好，已经开始准备晚上晚宴的衣物了。”
“好就好。那我也开始换衣服吧。”这次出来，就带了三套宫装，今晚穿宝蓝色那套吧。
汐玖手脚麻利地给她换上，直到暮色四合，各地都点上了篝火，晚宴也正式开始了。云凝身为后妃，坐在皇帝后侧，瞧着殿中歌舞，宴上的菜色也不同以往，多是烤肉。
夏昭仪坐在她右手边，也没见过这个阵仗，云凝倒是吃着还好。见各位大臣纷纷上前祝酒，很是热闹。“听说昭仪的哥哥今日赛马拔得头筹，不知昭仪骑术如何？”
夏昭仪由着小宫女替她烤肉，味道确实不错：“臣妾自小身体不算好，并不精通骑射之道，只在二哥归家之后教完习得一些皮毛。”
“我看到夏夫人似乎也来了，他们俩的感情很好啊。当年曾听皇上说起，说夏大人许下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承诺，真是让人羡慕。”瞧着蓝锦如今妇人打扮，那眼里有光，一看就是过得很好的样子。
夏昭仪还未入宫的时候，这两人就已经成亲了，她也是瞧过他们恩爱的样子的：“哥哥一诺千金，臣妾相信他会做到的。如今哥哥儿女双全，想必娘亲也不会再有异议了。”
云凝喝下杯中酒，她不方便再多说了，低声吩咐汐玖去给崔婉仪传话。“去告诉崔氏，若是不舒服就先回去吧。”崔氏要强，这脸都白了还强撑着呢。
“娘娘很是体贴。”若是云凝不说，崔氏怕是一直会撑着，若是因此坏了身子，不是宫里头的那些人最想看到的吗。夏昭仪看向云凝，这位倒是没什么坏心思。
“如今我是领头的这个，总不能眼睁睁看着她出事吧。”云凝觉得崔氏对于如今的她并没有什么威胁。
夏昭仪尝了一块儿牛肉，她好像有点明白为什么柳贵嫔这般忠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