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办公室门前的维特还是轻轻地敲门，得到肯定的回答后他推开门走进房间里。
“你知道叫你来的目的吗？”作为分部长的道尔率先开口提问。
“大概知道。”维特回答，结合发生的事情，他明白最主要的问题还是关于“贯穿者”子弹。
“说说吧，这种子弹从哪里来的。”道尔拿出一枚子弹，他甚至不用靠近看，都知道那是他手枪里不见的那颗子弹。
“你不说的话，我是有权力对你进行审问的。”
房间里沉默了起来，如果这颗子弹是维特单独制作出来的，他也许就招了，但这涉及到沃顿，他不能轻易透露。
成为执剑者后他遭遇到的危险太多了，凡是涉及到执剑者的人也没有好下场，他不愿意让好朋友陷入这个泥沼。
他思考过要怎么蒙混过关，但想想如果守夜人执意要得到“贯穿者”，那些糊弄人的话是没有作用的，他只能保持沉默，他只能把所有希望寄托在老师身上，如果老师能保住他，那问题就迎刃而解了。
似乎是感受到维特的想法，赫尔曼开口了。
“那种子弹就不劳部长先生费劲了，我会带他回首都调查。”他没想到老师一开口就要带他回去。
“您不同意？”看着道尔有些难看的脸色赫尔曼再次开口，一如既往温和的语气，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
“加斯先生都这么说了，那我只能同意。”道尔思索了一会还是选择妥协。
这种子弹的制作方法和来源如果由他上缴无疑是一份大功，但赫尔曼决心要带维特走，他也没办法，整个多尔伦没有能与赫尔曼相提并论的执剑者。
“既然部长先生您同意了，那我明天就带他回敦莱。”赫尔曼开口，然后示意维特跟着他一起走。
维特连忙跟着老师向外走，在门关上前，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端坐着的分部长。
那既不是怨恨也不是害怕的眼神，而是另一种复杂的眼神。跟这位分部长相处的时间里很轻松，他们甚至一起并肩作战过，但就因为一件物品，这位部长甚至动了严刑拷打的想法。
赫尔曼叫了一辆马车，老师并没有打算开口说话，只是告诉车夫地址，然后坐了上去。
维特看着马车外的风景，自己的老师似乎很喜欢这些比较老旧的事物，连带着他也喜欢上了。
维克多帝国普及了蒸汽车有些年头了，蒸汽车远比马车平稳快速，但老师还是喜欢坐马车。
两人都没有说话，一直到目的地，一座旅馆。
维特跟着赫尔曼走进旅馆内，一间双人房里，其中一张床上放着一个小小的行李箱。
他眼睛一亮，那不就是他的小皮箱吗？赫尔曼居然早就把他的行李带过来了，这表明了一件事，老师今天本来就打算好了要带他走的。
明白其中关键后，他马上贱兮兮地笑了起来，赶忙拉出一张椅子招呼老师坐下。
赫尔曼瞥了他一眼，坐下了：“才出来多久看你变得这样。”
这是一句大实话，维特在支部时表现可以说是规规矩矩，生怕被人觉得自己哪不对，只不过出来一段时间后本性慢慢表露出来。
“老师看您说的，我这不是尊重您吗？”明白老师对自己的态度后他也不装了，就差没给赫尔曼捶背了。
“你这段时间有感觉身体有什么不对劲吗？”迟疑了一会赫尔曼开口问。
“挺好的，没什么事，放心吧。”
“嗯，那种特制子弹的事情给我说说吧。”
这次维特不再迟疑了，一五一十全说了，反正老师的态度明确了，全招了就完事了。
“嗯，回到敦莱我亲自去拜访一下。”赫尔曼听完后作出决定，然后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少年：“那颗子弹就别想拿回来了，不留下点什么分部这边不甘心怕惹出其他麻烦。”
被道破了心思的维特讪讪笑着，连说好，他也只是想想，那颗特制子弹拿不回来他是清楚的。
对方虽然只是一个小分部的部长，真要做些什么老师也是很麻烦的，这次老师能用拳头话事，但又不是拳头大就真的为所欲为，或者说拳头还不够大。
理清要面对的事情后他感觉十分轻松，他的心态也出现了变化，他不是那个举目无亲的小乞丐了，现在有个老师护着自己。在不知不觉中，他渐渐开始真正融入到这个世界里。
正当他惬意的躺在床上时，耳边轻飘飘来了一句：“我还是没教好你，等回敦莱其他的课程也要进行。”
顿时维特的脸拉了下来，本以为脱离学海的他到多尔伦后完全松懈下来了，剑术练习也很久没进行了，这次回去又得面对魔鬼训练了。
另一边的赫尔曼心思却不一样，他认为维特练习虽然刻苦，但是一个人并不是拳头大就好，品行学识也得跟上。
总之他内心打算好了，回到敦莱后为学生申请晋升，然后得抓起来教导个三五年。他望向有些沮丧的少年，内心叹气，少年还不知道自己身上带着一个巨大的秘密，也没必要现在就告知。
用文雅的话说，少年的肩应该担起草长莺飞和清风明月，而不是负重前行。
他甚至很久没有走出过敦莱了，少年身上有秘密，他又何尝没有呢？这次如果不是担心维特，他也不会申请离开敦莱，当然也和潜藏在多尔伦的秘密有关，无论是哪个原因，他都要来一趟。
他隐隐觉得，这次陷落事件只是一个开端，冥冥之中有什么东西开始动弹了，那些安稳的日子说不定维持不了多久了。
另一边的维特现在满脑子都是过去那一整年的苦日子，不过这次回去他不用像以前那样胆小甚微了，老师护着自己嘛。
他也听说了老师的壮举，一人之力剿灭数千食尸鬼，那是多强大的力量，虽然他见识不多，但这样的执剑者想必也没多少。
他又有些期待回敦莱了，除了那个朋友，还有一位像姐姐一样的人在那，想到这，他好像闻到了柠檬蛋糕的香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