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会镇,主教的屋子,劳伦斯、阿梅利亚与维特三人正坐在餐厅里。
三人享用完餐点后,开始讨论起下一次的调查方案。
维特首先说出了自己得到的线索,麦考利亲王的情妇地址。
并说出了其中不合常理的地方,劳伦斯针对着问了几个问题,看似是询问信息的真假,实际上是在套问信息的来源。
对此早有防备的维特并没有说漏嘴,只是说明这是个机会,并顺势提起上一次的提议。
劳伦斯思索着可行性,而一旁的阿梅利亚修女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话,一如既往安静地看着两人商讨。
维特的提议其实很简单,他不认为凭借场上三人就能将调查出什么。
所以他提议让劳伦斯提供一些教会的黑料,让他汇报给守夜人,从而引起上级注意,进一步博取麦考利的信任,从而获取更多的信息。
当时提出这个建议时,主教劳伦斯并没有用马上答应,以需要仔细想想搪塞过去。
既然现在维特手上刚好有一份不需要提供黑料就能引起麦考利注意的信息,他觉得可以再次提出。
这就等于将劳伦斯彻底拉下水,暴露在台面上,不过这也是在预计当中的,治愈教会主教这样一条大鱼在眼前,才不会有人注意到他这只小虾米。
现在就看大鱼是否愿意上钩了,只要劳伦斯答应下来,维特马上就会起草一份报告上报。
当然不会直接说明治愈教会主教调查守夜人总部长,而是秘密调查沃那·帕克案件的相关信息。
这样一来既不会暴露是在针对麦考利调查的事实,也可以麻痹对方,让对方一位自己这边的目标是兽化药剂案件,而不是亲王涉及邪教。
想到这里,维特突然有些明悟了,劳伦斯的调查目的不是亲王涉及邪教,而是治愈教会里的内鬼到底是谁,沃那·帕克持有的兽化药剂从哪里流出。
这让少年再次升起几分警惕,他们的利益关系并不是一致的,他调查麦考利亲王是为了获得更多关于权能的情报,两者从来都是交易关系,不能把自己的小命寄托在治愈教会身上。
最终劳伦斯还是点头答应下这次的计划,两人又商讨了行动的各种细节,以求万无一失以及将损害降到最低。
当维特走出主教的房子时,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太阳高高悬挂在上空,在这冬日里似乎有些温暖。
维特回到教会镇的家里,开始起草这份报告。
不能提及麦考利亲王,因为总部长的身份说不上保密,但也鲜为人知,况且写出来就过于刻意了。
绞尽脑汁的写完报告时,已经过去一个多小时了,少年拿起报告从头到尾细细读了一遍,感觉挺满意,小心翼翼地放入文件袋中,稍作休息后就前往敦莱南支部上报了。
报告按照两人商讨的意见来写,写明劳伦斯安排自己去调查海伍德大街上的一户人家,原因不明,以及一些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添色。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人觉得其中有疑点,那么快就完全信任一个刚到不久的执剑者不太现实,所以维特还让劳伦斯安排主教最忠实的追随者,阿梅利亚修女一起前往调查。
这样就显得劳伦斯很重视,维特相信知道事情全过程的约翰一定会把这份报告呈上麦考利的桌子上。
如果确实能调查出什么,那是最好的,就算什么都调查不出也无所谓,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让少年博取麦考利的信任,以获得更多的情报。
维特在路上不禁感叹,守夜人派出二五仔到治愈教会,又被治愈教会派回守夜人当二五仔。
在路上他并没有忘记到蛋糕店买上一块柠檬蛋糕,虽然选择多种多样,但他还是觉得玛莎吃柠檬蛋糕时的样子最开心。
在南支部的部长办公室里,约翰看着少年提交的报告,表现得十分严肃,丝毫没有往日的嬉皮笑脸。
看完后约翰并没有说太多,兹事体大,他需要提交到总部做决断,一个支部长不能做主。
让少年先不要离开支部内,随叫随到,他自己则拿着报告急匆匆离开了支部。
“第一步完成。”维特心里暗想,约翰自然是去将报告交由麦考利亲王了,让这位总部长注意到这件事,这第一步确实是顺利完成了。
他并不意外约翰没有带自己一同前往,守夜人各部之间的位置都是保密的,尤其是总部位置,除了总部的员工更是无人知晓,在没有进一步决定前,当然不会带上他一起前往。
毕竟到目前为止都只是猜测,麦考利亲王也许能吩咐约翰抹除相关信息,但绝不会承认调查与自己有关。
在事情明了前,这位支部长也只能自行前往。
想必约翰现在大概是心急如焚吧,这件事就是个烫手的山芋,相比之下,少年就显得愉快多了。
提着一盒蛋糕,哼着不知名的小曲,在支部里行走着。
有时候他自己都在想,每次回来都像是回娘家似的,得带点什么礼物。
虽说有些抱怨的意思,但显然心里愉快得很。
当维特找到玛莎时,少女正在仓库里清点着补给品,嘴中念叨着什么,仔细一听,正在数着数呢。
“绷带,二十八箱,一、二、三、四……呀!”正在点数的玛莎被突然从身后大叫一声的少年吓了一跳,惊呼出了声。
正当她气鼓鼓的回头打算看看是谁在捣乱时,发现维特正笑着,摇晃着手里的蛋糕盒,心里的气仿佛一下子都丢到乐九霄云外。
究竟是因为蛋糕还是因为少年呢?少女的心思从来都难猜得很。
不过一会儿,仓库里就出现了别致的一幕。
少女坐在椅子上,右手拿着叉子享用着蛋糕,左手指着维特比划。
而少年则对着一排排的货架,口中叨叨念着:“四、五……”清点物品的数量。
脸上像是有些愤愤不平,又像是怡然自得。
仓库里弥漫着陈旧腐朽的味道,中间却又有一股柠檬清香正飘散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