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飞方才一路走来,心中就有不详的预感,如今看来,螣龙庄的确是遭到了劫难。
想到这里,他急忙举目向四周望去,却没有发现萧绫和沈蓉的身影,而那个家奴四福正躺在距离萧天邪不远的地上,貌似是受了伤,身子正微微地抖动着。
除了四福,林飞还看到一些螣龙庄的家奴装扮的人四散地倒在地上,另外还有一些身着白色衣服的人也横七竖八躺了不少,到处都是散落的兵器和血迹,看来这里之前是经历过一场恶战。
这时候林飞在围攻萧天邪的人群中看到了一个白衣飘飘,手持竹扇的人,白一墨!
他脑海中思绪急转,刹那间,他想到了一种可能。
或许是白一墨上次来求萧天邪助他舅舅胡破奎擒杀那斑斓狮兽的时候,受到了萧绫的冷遇,后来又遭到了萧天邪的拒绝,心中忿忿难平,于是这次纠结了一帮同伙前来报复了。
正胡乱猜想中,林飞的耳朵里传来了萧天邪的怒斥声:“白一墨!胡破奎!你们这对狐狸,以为偷袭我螣龙庄,暗算我萧天邪,将老夫围困在这里就能奈何得了老夫么?哈哈,你们算盘打得太简单了,老夫活了这么久,什么场面没见过,就凭你们这些乌合之众,哼!”
“老夫当初不同意帮你们擒杀斑斓狮兽,现在也是一样,别痴心妄想了。白一墨,老夫真替你老子白令冲脸红,白老弟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奸猾的小人,哼!”
“还有你胡破奎,别以为你找了这帮喽啰们就能横冲直撞了,你们不过区区地仙的修为,要斗老夫恐怕还差得远呢!”
萧天邪话音刚落,一声“桀桀”的奸笑响起,随之有些沙哑的嗓音传到林飞耳朵里。
“桀桀,萧老儿,别嘴硬了,你方才已经中了老夫的酥骨散,就算你是真仙中品的境界又如何,说起来毕竟离天仙之境还差不少呢,若是我没说错的话,你还达不到万毒不侵的地步。”
“中了我的毒,虽然要不了你的命,不过如今你的修为却被限制了不少,最多也不过地仙中品的模样。嘎嘎,凭我们几个地仙初品来斗你,还怕斗不过你么?你可别忘了,要是强运灵气的话,只会让你中毒更深的。”
此人奸笑着说道,言下之意似是已经吃定了萧天邪。
“桀桀,现在你以为仗着多活了几年,觉得我们对付不了你了么?”
“至于我姐夫,他早就闭关多日,你认为他会出来帮你说话么?做梦吧!桀桀,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你再骁勇又如何?我们白狐山四怪与你车轮战耗下去,你就算修为高些,老子也能把你灵气耗尽!”
林飞凝神观察,注意到说话的乃是一个身穿金色长袍的中年男子,只见他手持一对镏金爪,白巾束发,一脸凶神恶煞的模样,想必这便是萧天邪之前所讲的外号金爪郎君的胡破奎了。
而在那胡破奎身旁分别站着三个看上去相貌有些怪异的人,两男一女,成三星拱月式将萧天邪围在其中。
在胡破奎左手边那个男的,长得虎背熊腰,满脸横肉,浑身都是黑毛,头戴黑冠,一副黑熊的模样,林飞不需细看,便猜到他是一只黑熊怪。
此刻这黑熊怪正手持一把铜锤,虎视眈眈地瞪着萧天邪。
在胡破奎右手边的是个女的,打扮得十分妖艳,一袭粉色的长裙,身形丰腴,发簪高扎,怀抱一把琵琶,笑吟吟地望着萧天邪,一时之间倒看不出她到底是何妖怪。
站着萧天邪身后不远的另一个男子,生得瘦小,一袭黑衣,散着头发,若不是仗着火光和月光的照耀,一时之间还真难以发现。
那黑衣男子生得贼眉鼠目,半猫着身子,手持两把匕首,乍一看上去林飞就想到了黄鼠狼,他猜想这男子怕不是一只黄鼠狼怪吧?
这时候白一墨悄悄走到胡破奎身后,朝胡破奎低声说了几句。
随后他摇晃着手中的竹扇,身子微微向前,嘿嘿一笑,朝萧天邪道:“萧伯父,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如今被我舅舅他们包围,你的螣龙庄也已被我们一把火烧了,我看伯父你还是放弃抵抗吧,我舅舅他们也不是要为难伯父你,只要你肯合作,大家还是朋友嘛。”
说到这里,白一墨又尖笑几声,眯着双眼道:“另外,萧伯父,你只要说出绫妹的下落,小侄会求舅舅放过你螣龙庄内众人一命,至于伯父你嘛,合作完了之后,自然会少不了你的好处,放心,小侄自会好生对待绫妹的,嘿嘿。”
萧天邪闻言,怒极而笑,“哈哈,白一墨,我呸,真替白老弟感到悲哀,老夫知道你品行不端,却没想到你竟是如此龌龊卑鄙、胆大妄为,老夫错着了你的道,是老夫眼瞎了!”
“不过就凭你灵仙初品的修为,还是别在老夫面前碍眼了,老夫虽然中毒了,不过对付你还不用太多力气,若是不想死就赶紧滚,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呸!”
“别以为老夫不知道你心里打得什么算盘,绫儿的下落你做梦都不会知道,再说了,你们几个困不困得住老夫还是未知呢,还大言不惭地说放过我庄内众人一命,哈哈,可别到时候求老夫放过你们一命!”
萧天邪怒目圆睁,将白一墨骂了个狗血喷头,临了还不忘嘲讽了一下他们几人。
果然萧天邪刚刚说完,胡破奎便似被踩了尾巴一般跳将起来,勃然大怒地叱道:“呔,萧天邪!别他娘的敬酒不吃吃罚酒,一墨,我看你就不用和这厮废话了,等到我们弟兄几个将他拿下,你那小娘子的下落自然有法子问得出,桀桀,兄弟们上!”
说完,胡破奎阴笑几下,大吼一声,率先发动了攻击。
只见他双手一挥,祭出那对镏金爪,刹那间镏金爪在空中变成十倍大小,似一对金光闪闪的巨手朝萧天邪头顶罩了下来。
萧天邪冷笑一声,暗运灵气,将体内的毒素暂时压制下来。
他本是螣蛇一族,体质特殊,对百毒都有一定的抵抗。
往常若是中毒,只需暗运灵气,他便可大概知晓是何毒,少则几个呼吸之间,多则一炷香的时间,往往大部分毒素多可被排出体外,届时再辅以丹药,可保无虞。
但胡破奎这次使用的酥骨散毒性奇特,混杂了许多种不同的毒药,显然是有备而来。
且他此次中毒突然,眼下又被群妖包围,哪里有时间让其一一辨别毒素,自然也无法安心排毒。
没奈何,萧天邪只好暂时先压制下来。
眼见胡破奎的那对镏金爪来到头顶,萧天邪不慌不忙,手中长鞭一挥,看似轻轻一甩,却堪堪顶住了那对镏金爪的下落之势。
随后萧天邪长鞭一卷,将镏金爪扫到一旁,他身形一转,施展了一道轻身挪移的法术,闪身便来到四人围攻的圈外。
那对镏金爪抓空,落到地上,把地上抓出两个大坑,一时间尘土弥漫。
这一回合的打斗进行得非常迅速,林飞看得惊心动魄,他有心想现身帮萧天邪一把,但一想到自己连人仙之境都没有达到,恐怕一现身,还不等出手,那白一墨就把自己擒住了。
自己身负重担,这么容易就丢了小命,恐怕萧天邪知道了也不会愿意的,唯今之计,只有静观其变了。
想到这里,林飞只好屏气吞声,强压下心中的焦躁和怒火,耐着性子继续观战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