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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坦诚相告

今天是一个大喜的日子,一位老顾客出嫁,她跟她的老公是从学生时代就在一起,到今天刚好10年,今天婚礼的证婚人还是他们高中时代的班主任。而我,负责他们婚礼的甜品台,哦,还兼任了一下摄影师,因为外聘的摄影师出片太慢,就托我抓拍几张美照留着发朋友圈。

“好巧啊,苏小姐!”简书海突然在我身后把头靠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吓了一跳,拍着胸脯说:“简书海,你要死啊?”

他摸着我的头,俯身看着我:“看来,我们还挺有缘,要不然今晚我们把那天没做完的事做完?”

“那天什么事?”闻里山突然站过来严肃的问我。我立马摆手,推开简书海:“没有没有,他的意思是那天吃饭没好好吃,想着等再吃顿好的……”突然的心虚让我更想躲避,我只能借口要去拍照片走开了。简书海想拉我,被闻里山制止了,闻里山看我走开以后对简书海说:“你喜欢玩儿,就去玩别人,不要把心思放在她身上!”

简书海很莫名其妙:“我哪里表现的像玩儿了?再说你为什么那么紧张她呢?”

闻里山解释:“我没有紧张她,只是认识一场,不想看她跳进火坑……”

“无论我在你眼里是一个对待感情有多渣的人,但我向你保证,我对她是绝对的认真,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闻里山听了这句话,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他看向了我,他的眼神里藏满了秘密,他似乎不想说出来,只想着我能读懂。很可惜,我没那个能力懂。

闻里山跟简书海是新郎的朋友,就是这么巧,说这个城市大,可偏偏在没有刻意安排的情况下遇见这么多次,要说这个城市小,我找了他那么久却隔了十年才见到,也已是物是人非。

简书海把我叫了过去,他又喝的开始胡言乱语了,他说:“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很喜欢的女孩子~”桌上的人开始起哄,闻里山紧紧抓着杯子,瞪着我,看样子他喝的也不少,眼睛都红了,我赶忙用手捂住了简书海的嘴:“你又喝多了,祖宗!”简书海抓下我的手,凑在我耳边说:“我说真的。”桌上的朋友们都喝的正兴,他们开始劝闻里山酒,说太久没见了,好不容易凑一起,那就陪兄弟们多喝点,可他明显喝的很不舒服了,看得我心里难受,于是我站起来拿过他的酒杯:“他酒量不行,我替他喝!我能喝!”我一连替他喝了三杯,要喝第四杯,他抓住我的手:“可以了,我自己来!”他拿起酒杯一口喝光了,喝的实在太急了,他想吐,于是借口去洗手间出去了,我怕他出事,跟了出去,他吐的厉害,我拍着他的背:“不能喝就少喝点不行吗?来,喝点水……”

“苏也晴……你什么想法?”

“什么意思?”

“你和简书海……”

“我和他……”

“算了,跟我也没关系……”闻里山起身回了宴会厅。

这个时候的我眼泪要掉出来了:“闻里山你到底什么意思,我们这样也太可笑了……”

我把这该死的情绪憋了回去,拍了拍脸,硬挤出了笑容,赶回了宴会厅。简书海看我回去很高兴的拉我过去,然后赖皮的靠着我:“苏苏~你送我回家~”。闻里山接话:“连我一起……”

“停车,我想吐!”闻里山喊我,我赶忙停了车,拿了纸跟水下了车。

“我们在这坐会儿行吗,我难受。”他拉了拉我的衣角。我答应了,就在路边坐着,我们似乎都有话说,只是都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这个气氛的冰点让我抓狂。

“你记得李培吗”

“李培?就是你们班那个个子不高的男孩儿,我总说他像个小地痞……”

“对,他结婚了,孩子都2岁了”

“真好,大家现在都过得很好,想起来那时候的日子,无忧无虑,人也单纯,那时候的阳光感觉都比现在明媚很多……”

“如果让你重新来一次,你还会选择握我的手吗?”

本来笑着的我突然僵住,低下头:“会。”我肯定的说。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说,很不自然的点点头:“走吧,我好多了。”

“你们说什么了,说这么久~”简书海埋怨着:“苏苏~我们回家,我有话跟你说……”

“简书海!什么时候又开始叫我苏苏了!肉麻死了……”我撇了撇嘴,开始往简书海家方向走。

到了简书海的家已经3点了,他像个树懒一直抱着我,我硬推都推不开,只能掐着他的耳朵把他拎到床上。“苏苏,疼~”他捂着耳朵喊。

“简书海,你听话,我不走,你好好睡一觉,我去买点菜,晚上我在这给你做好吃的……”

“真的吗?真的吗?真的吗?”简书海差点跳起来。

“那我也在这休息会儿,晚上也能蹭顿饭!”闻里山伸了个懒腰,在沙发上也躺下了。

“闻里山你走,你回家陪你女朋友去,别打扰我跟苏苏的二人世界!”简书海把抱枕扔到了闻里山身上,指着他让他走。

“我不走,我累了,而且这还有人做饭吃,一会儿我把段玟也叫来,我们都在这吃……”

简书海像个孩子在床上打滚闹腾,我安抚他:“没事,就多两双筷子而已,你快休息吧,休息好了,晚上我有话跟你说。”

“好!”简书海立马乖乖躺下了。

我确认了一下冰箱里的材料,就拿着包去超市购买食材。在我走后,段玟来了,闻里山起身带她去阳台说话,段玟拍了拍他肩膀:“今天喝多了?”

“没有,我还很清醒。”

“你叫我来,难道我们分手的事,你还没跟他们说吗?”

“没有……”

“我们是和平分手,我们真的不合适,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而且,你和苏姐姐之间似乎有我不知道的事哦~”

“我和她……”

“OK,我并不关心,我只是想说,如果喜欢,就要争取,晚一步,你想要的就与你无关了。”段玟眼神转向了简书海。

闻里山心里明白,有些东西,被时间侵蚀过后想修复,太难了,他也不是那个能厚着脸皮死缠烂打的男孩儿了,而且过去的事有太多疑问没有解开,他也很难开口。

“苏姐姐,你回来啦!”段玟看向我。

“对啊,外面又下雨了,我就早点回来了,要不然我就再逛逛了。你们聊,我准备菜,今晚试试我的手艺。”

这些年一个人的生活练就了我的好厨艺,香味把简书海勾醒了,他搓了搓惺忪的眼,走来我身边:“太香了吧!谢谢~”我示意他拿筷子跟碗坐下,我把菜都端上了桌。

“苏姐姐,你的厨艺也太好了吧!每个菜都这么好吃,谁要是娶了你,那以后真是有口福了!”段玟说。简书海立马端起了酒杯:“段玟,来,碰一个,谢谢你的祝福!”我打他的手:“简书海,瞎说什么呢!坐下!”简书海笑着说:“哎呀,我幻想一下嘛……这么小气!”

“大家一起喝一个吧,就当是给我送行了!”段玟举杯。

“你要去哪?”我们都疑惑。

“我要去留学了,我考研成功,要去墨尔本留学2年。”

“那闻里山怎么办?”我问道

“他当然还在这啊,我们其实已经分手了,哦,和平分手!大家各自有各自的理想要追,而且爱情也并不是我现在追求的唯一的东西。”

“那祝你,前程似锦!”我们举杯。

初识段玟,是觉得她极其温柔,那是我身上没有的东西,连女孩子都会格外喜欢温柔的女孩子,他们是上天赐给这个世界的一点星星。现在的她,又让我看到了她的独立,她在好好爱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也在好好爱她,她真的是一个美好的女孩子。

“简书海,你能来刷一下碗吗?”我喊他帮忙。

“我跟你一起。”段玟拉着简书海。

这个时候闻里山给了我一个手势,让我过去,我们站在阳台,下过雨的夜晚真舒服,我没敢看他,他拿了瓶汽水给我:“橘子味的。”我铮在了那里,十几年前发生的事突然跑了出来,像刚刚发生的,那时候的他多爱笑啊,连一个抬手的动作带出来的空气都让我觉得是甜的。

十二年前,他高三,我高二,他像个学渣里的痞子,人人都说他不是好人,可他会在下雨天记得多带把伞给我,他会在别人误解我的时候选择相信我,他会在我坚持不下去的时候鼓励我,他会在给我打的饭里藏肉,他会在投完球的瞬间转身奔向我,可以说,他在的那一年,我比往常都更有动力。想到这些,我眼泪不争气的掉了下来,原来时间过去了这么久了,这些东西在我心里仍然是那么重。我慌张的拿了纸巾擦了擦眼泪,还解释说:“这风真讨厌,把雨水都刮我眼睛里了……”

“苏也晴,那段时光你在我身边,谢谢你。”他趴在栏杆上看着远方。

“闻里山,你曾经有那么一分钟是真的喜欢我的吗?”

“我……”

“不用说了,这个问题十年前我就知道答案,我不该问。”我打住了他。

“喜欢过……”他看着我,让我有点错愕,我很希望听到这样的回答,可这答案甩给我的瞬间,让我的心慌乱不已,我转过身,笑了笑:“你安慰人的技术很好,但是没必要。”

“我没有,我觉得我们之间有很大的误会没有解开,我从来没有想过伤害你……”

“闻里山,那时候的你我都很好,谁都没有错,如果重新来过,我依然会握住你的手,跟你并肩前行那么一段路,我从未后悔遇见你,也从未后悔当初所做的每一个决定,包括帮你追你喜欢的女孩子,包括因为想见你而逃课,包括为了跟你一个城市,努力考那个城市最好的大学,包括为了你打架……所发生的那一切,我从未后悔,从未……你在我心里,一直都是最好的模样,成全你的当初,祝福你的现在,都是我最想做的事情,所以你不必再介怀过去的事情,我们都要学着重新开始。”说实话,我做梦都希望现在有一个哪怕不成立的理由能让他再走向我,只要他有这个意愿,剩下的一百步即使是走刀山我也会毫不犹豫的走向他,只是在说出这些话之后,我更明白,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再执迷于过去,重新开始,从零开始,才是最对的选择。

闻里山的眼神就像从未认识这样的我,一时间不知道该跟我说什么,正好这时候简书海喊我:“苏苏,你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闻里山转身走出了阳台,简书海走进来:“你们说什么了,怎么闻里山的脸色那么差!”我摇摇头没做声。简书海又像个树懒一样:“苏苏,有话你说吧~”我推开他的头,手抵着他的胸口:“简书海,你不要再像个树懒一样黏着我了,你该去找一个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好好谈个恋爱,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

“在我眼里你就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啊!”

“拜托,你能不能认真一点,你说你喜欢我什么?我们才认识多久啊你就喜欢我,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知道吗?你怎么知道我不是一个贪财好色的人呢?”

“无所谓啊,你如果贪财,我反正很会赚钱,如果你好色,我的身材跟体力都很不错~”这个时候的他笑的实在太贱了,真是让人受不了。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少跟我贫,反正我们不合适!”

“怎么不合适了,你单身,我单身,很合适啊~”

“你能不能听懂话,我不喜欢你,我喜欢别人!”

简书海一把把我拉过去了掐着我的脸问:“谁?你喜欢谁?”

“你管我喜欢谁,反正不喜欢你!”

他又一使劲把我的头抵着他的头:“你该不会……喜欢闻里山吧?”

“对,我喜欢他,你不会再缠着我了吧!”

“你给我听好了,苏也晴,我从来不把任何人当对手,因为他们注定会输,即使是闻里山,也不例外,让我放弃的这种屁话,你以后千万别说,小心我控制不住我自己。”他理了理我的头发,就这么盯着我,嘴角还有胜利者的笑容。

“你想干嘛?”我磕磕巴巴的问。

他凑到我耳边:“你很想知道吗?”

“不不不!我不想知道”我抬起他的胳膊慌乱的跑掉了,这家伙怎么总是让人无法控制。“时间不早了,我要回家了,你们走吗?一起走吧!”

“我送你们下楼!”简书海走出来。

明明是夏天,可是下了雨的夜还是有些冷,简书海把外套脱了下来披在了我的身上,没多说话,然后伸手给我们拦出租车,简书海让我先走,他给闻里山叫别的车,我们并不顺路。我跟他们一一告别就走了。

后视镜里的简书海在跟我挥手,笑的很甜。

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他收起了笑容,拉住闻里山:“闻里山,有些重要的东西,我一定会拿到手,即使你也喜欢,我也不会让你一分。”

闻里山淡淡的回他:“我从来都不需要你让。”

今天实在是太累了,总觉得困,外面一闪一闪的灯光,就像催眠师手里的项链,晃着晃着,一个喇叭声,我便睡了过去。我感觉身边一片白,有个声音说:“小朋友,我来晚了,现在,我来实现你的梦,接下来,好好享受你这为时半年的旅程。”

忽然之间,听到有人骂我:“苏也晴!苏也晴!上课睡什么觉!你晚上不睡觉,白天不上课,你是来打酱油的吗?”全班哄堂大笑,我这是在哪?我在上课?什么意思?我真的回到08年了?

“苏也晴!翻译这段文章!”英语老师恶狠狠的看着我。我看了看这卷子上的文章,太小儿科了,这要是难住我了,我大学英语6级不是白考了!“李华在美国做交换生,在交换生期间他找了份兼职,勤工俭学,他卖过衣服,在超市做过收银员,在餐厅做过服务生……”念到这我就想,呵,这哪是李华啊,这不是简书海吗?

叮铃铃,叮铃铃~下课铃终于来了,我很好奇我这是来到了哪个时间点,刚出教室门,我高中时候最要好的两个女同学就拉着我往教学楼下看:“快看!快看!就是他,喜欢你的人就是他!”此刻的闻里山就在那拿着橘子汽水看着我——原来,真的是重新开始。

等等,还有一个男孩子在看着我,很眼熟啊,好像在哪里见过,在哪里呢?算了,不想了,既然重新来过,那就做点有意思的事儿吧。这一年,周杰伦的《跨时代》还没有发行,说不好我可以唱周杰伦的歌大火呢!定个小目标,先赚他一个亿!刚高兴完就捶胸顿足——我什么乐器都不会啊!一点乐理知识都没有!哎!这一个中奖的彩票号也没记住!这我穿个越怎么跟电视里这么不一样呢!

算了,无所谓了,反正也就在这待半年,钱财抓不住,那就抓爱情吧!

“苏也晴,今天会下雨哎,你带伞了吗?”闻里山眨着眼睛,痞里痞气的甩了个头发。

“哈哈……”我笑出了声,拍了拍他的肩膀,“闻里山,现在的你太可爱了!我带伞了,你照顾好自己就好,别感冒!”说完我便走了。

闻里山搓了搓头发,开心的笑着跟他朋友说:“你们看,她还关心我,真是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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