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兄弟手足:
今天,我们在美丽的义乌召开全军大会,目的有二。一是向世人宣告,我“戚家军”成立;二则是对抗击倭寇工作的再动员和再部署。
过去几年,帝国的士兵们,不辞辛劳,攻坚克难,取得了一些战果。据本帅所知,现在“戚家军”中就有许多参加过这些战斗的老兵,这一切都充分证明我们的队伍是有担当、有气魄、有能力,敢战、善战、能战的队伍。在此,谨让本帅代表全军,对你们致于崇高的敬意,感谢你们的辛勤付出。你们的莫大勇气将指引着“戚家军”披荆斩棘,所向披靡。
总体上看,抗击倭寇虽然取得一定成绩。但是,我们也要清醒地认识到,当前军中组织低效、士兵素质低、装备落后、训练不足、战法落后等造成了军队战力不高,严重威胁到抗倭工作。为此,我们要时刻保持“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的警醒,锐意进取,下面我讲三点:
一、有知
《论衡》曰,“人有知学,则有力矣”,意思就是说,人有了知,就有了力量,也有方向。这是首要问题,必须提高认识,高度重视。
一是“知大势”。当前,抗击倭寇已经成为帝国的重要政治活动之一。嘉靖皇帝对抗倭高度重视,多次在圣旨中号召全国动员起来抗击倭寇,而对东南抗击倭寇的上奏也都亲自做了批示。由此,文渊阁诸老和朝廷大员也都不约而同为抗倭调动各种积极资源,倾注了心血。台州知府谭纶大人对“戚家军”就十分支持,给我们提供了足够的军需和装备。这些就是“大势”。《兵法》曰:“势者,如转圆石于千仞之山。”因势利导,顺势而为,就像从千仞高山上滚下的圆石那样,无所不往。
二是“知利害”。关起门来,不怕跟大家说,“戚家军”跟军户和卫所的军队是不一样的。它是一支全新的军队,由帝国加征新税供养。也就是说诸位的饷银分毫都来自于方圆百里的百姓,这就是“利害”之所在,希望诸位要明白。你们当兵之日,虽刮风下雨,袖手高坐,也少不得你一日三分。诸位想一想,你们在家,哪个不是耕种的百姓?你思量在家种田时办纳的苦楚艰难,即当思想今日食银容易。又不用你耕种担作,养了一年,不过望你一二阵杀胜,你不肯杀贼保障百姓,养你何用?就是军法漏网,天也假手于人杀你!
二、有数
《兵》曰:“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知己知彼即是心中有数,对倭人和我军的情况都有个清晰的了解,扬长避短,立身于不败之地。
4年前,一支只有70人的倭寇队伍登陆后,竟然如入无人之境深入帝国腹地,大摇大摆地围着陪都南京兜了一圈后扬长而去,杀伤军民4千。这是帝国的耻辱,是军队的耻辱,是你们的耻辱,更是我的耻辱。
为一洗前耻,主要要做到以下四项工作:
一是肃清内部。倭人何以敢深入腹地违法作歹,问题在于帝国内部的“细作”,这些人充当向导,为倭人提供情报,使倭人在进入帝国陆地后如入无人之境,危害百姓。据本帅了解,本地的一些士绅跟倭人长期勾结,更甚者结为婚姻之好,公然对抗帝国。这是抗倭首当其冲之事,务必严厉惩罚这些人,杀一儆百,以儆效尤。
二是把控兵源。本帅注意到,在4年前那场战斗中,倭人招摇经过8个城市畅通无阻,很大责任在于防守军队。特别是一些来自城市的军人,尚未跟敌人接触,就望风而逃,以至于出现了全线崩溃。这涉及到一个重要的问题“兵源”。以后“戚家军”只招淳朴可靠的青年农民,不收城市居民。甄别标准,按照以下操作:“凡属脸色白皙、眼神轻灵、动作轻快的人一概不征。”
三是加强训练。必胜的信念有赖于能力和技术,而能力和技术又来自于平时的刻苦训练。帅部已经将临敌的技术要点,对抗动作要领等细节编成了一部操典式的手册。本帅认为,一个士兵如果在作战时把平日所学的武艺用上10%,可以在格斗中取胜;用上20%则可以一敌五;用是用上50%的话,那就纵横无敌。因此,大家一定要一丝不苟训练,练时多流汗,战时才能少流血。
四是改革战术。倭人除了在武器精良外,更让人注意的是他们的“战术”,因此我们要对现有战术进行改革创新,摒弃以往“密集型”战术,造成的“一人失利,万人奔溃”窘状。根据作战经验,帅部已经创立了“鸳鸯阵法”。该阵容由12人组成一阵,各执不同兵器,相互配合,集防守和攻击于一体。希望尔等赶紧熟悉阵容和战法,加强训练以早日投入战场。
三、有法
“有心无法,法随心生;有法无心,法随心灭。”有法在心,用心做事就会想到办法,事情就会做成;一味耍小聪明,事情就不能成。
戚家军的军法精神是“集体负责”,每一队或一哨的官兵要互相保证在作战中勇往直前,不得退却。一人退却则一人被斩首;全队退却,则队长被斩首;队长殉职而全对退却,则全队斩首。先讲罚是为了申明纪律,奖方面我们实施“基本工资+提成”的模式。除了日常的基本工资外,一个敌军的头颅重奖白银三十两!敌将或敌首则分别再提升50%奖励。不过,本帅要重申一点,赏罚原则并不是完全决定于战斗的胜负。即使大败,有功者仍然要给与奖赏;相反,即使大胜,作战不力和临阵逃脱者仍然要受到处罚。
兄弟们!在往后的日子里,在军营这个大家庭里,在“戚家军”的鲜明旗帜下,我们要坚定信心,恪尽职守,勇往直前,抗击倭寇,保一方百姓平安,为帝国的未来贡献力量!
本帅讲话完了,谢谢大家!
注:关于戚继光在1559年“戚家军”成立大会上的讲话稿,虽未曾存在于世,却也非凭空捏造,而是根据史实撰写而成。简而言之,戚继光虽没这么说,却是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