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熊的速度比想象中的更快,已经陈兵遂宁,不出一日便可到达成都。
南越端王阮贺收到了楚熊从遂宁传来的消息,立刻令大军逼近成都,准备和楚熊一起合围。
成都蜀王府中,蜀王周烈与李臣、叶安都在蜀王的书房内。
“楚熊的十万大军已至遂宁,端王阮贺也蠢蠢欲动,开始向成都的侧面移动。”
周烈紧紧盯着那一幅蜀地地形图,脸色不善。
李臣与叶安对视一眼,皆知形势严峻。
“唯今之计,只有主动出击!”叶安提出了一个大胆设想。
李臣闻言瞪大了眼睛,因为叶安提出的这个想法实在是过于大胆。
蜀王也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老二,你是说主动弃守成都,把阮贺调出去。”
蜀王不愧是久经沙场,已经猜到了叶安心里的想法。
“正是。”叶安点点头。
蜀王闻言叹了一口气,似乎在纠结叶安的想法是否可行。
“不可!”老大李臣一听就急了,“王爷,我们守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为了不让南越进入成都吗?”
“大哥,此一时彼一时。”叶安试图劝服李臣,“之前我们只有阮贺一个敌人,为了减少伤亡,只需守住成都,拖延时间,待武陵之战完结。”
“可如今不同了。”叶安故意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除了面前的端王阮贺,还有从武陵来的楚熊十万大军,敌人兵力数倍于我,不可强攻,只可智取。”
“哥厉王孟頔此计甚是险恶,看起来是攻占南境,其真实目标其实是我们成都。武陵阮贺和楚熊打算两面夹击,利用蜀道难行,让我们只能老老实实在成都困死。”
“所以,绝对不能死守成都,否则就是死局!”
“可是……”李臣仍然不赞同叶安的建议,“如果我大军主力撤出成都,那城里的百姓怎么办?楚熊的十万南越大军就在遂宁,只需要不到一天就能到达成都,这么做的话,岂不是将成都拱手送人?!”
李臣说的确实是个问题,如果不经战斗就将主力撤出成都,除了可能会丧失民心,更重要的是如果被朝廷的某些人知道了,说不定就会传来一道申斥的金令。
“只要做好准备工作,相信百姓们是不会有事的。而且楚熊如果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屠杀我蜀地百姓,倒是就算哥厉王有心维护,南越皇帝阮基也会为了堵住天下悠悠众口,而对楚熊施以惩戒。”
叶安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却让李臣心中更加担忧。楚熊是否会担屠杀的罪名还不好说,但是如果他们主动撤离,那这畏战怯战的名头他们蜀王府是担定了。
“王爷,这万万不可!”
李臣还想劝说,却被蜀王周烈拦住了。
“我思索再三,武陵不知何时能够收复,唯有主动撤离,才能解此死局。”
看样子,蜀王是支持叶安的观点。
“王爷,一旦主动撤离,不说其他的,那我蜀王府的声誉必将一落千丈啊!”
李臣仍不甘心。
“我意已决,不必再言!”
蜀王坚决的态度让李臣不好在开口。
“再说了,谁说我们一定是主动撤离的。”
听到蜀王这话,一脸疑惑的李臣看了看一旁的叶安,只见叶安也朝他摇了摇头,表示也不知蜀王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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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王从书房出来后,直去了郡主周裴的院子。
蜀王站在周裴的房门前,敲了敲门。
“裴儿,你睡了吗?父王有话要同你说。”
等了许久,屋里也没有回音。
蜀王见状正准备离去,房门却突然打开。
郡主周裴一脸冰冷地站在门口,看起来仍然没有消气。
“有什么事儿,就在这儿说吧。”
出乎周裴意料的是,蜀王这次没有躲躲闪闪,而是直接开门见山。
“是关于金陵裴家的事。”
周裴闻言呼吸有些急促。金陵裴家,也就是周裴母妃,昔日蜀王府裴莞所在的家族,在江湖中名气很大,在大康境内,也只有洛阳程家能与其相提并论。
过去蜀王不准周裴和金陵裴家产生交集,可这次蜀王竟然主动跟周裴提起,周裴隐隐感觉有些不对。
周裴微微侧身让开了一个空隙,蜀王见状走了进去。
侍女茗儿上了一壶热茶,随即悄然退出了房间,而且悄悄拉上了房门,只留父母二人说话。
蜀王狠狠地抿了一口热茶,随即说:“你外祖父传信来说,想让你去金陵暂住一段时间。”
周裴的外祖父裴远鹤,乃是金陵裴家的现任家主,一身武功已至八境。
周裴自有记忆起就从来没有和金陵裴家的人发生过交集,自然则从来没有见过外祖父裴远鹤。
“父王是什么意思?”
周裴看了看周烈。她知道,虽然自己可以不时地耍些小性子,但大事上还得是蜀王做主。
“你母妃过世了这么多年,我却从来没有带你回过裴家,实属不敬。”
提起先蜀王妃裴莞,父女二人都陷入了沉默。
“但眼下战事紧张,我脱不开身。正好你外祖父传信过来,希望你能去金陵,那你就去裴家小住一段时日,代父王与你母妃尽尽孝道。”
蜀王心里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不等周裴开口,接着嘱咐说:“到了裴家,记得多给你母妃上几柱香。”
“母妃的墓在裴家?”周裴有些惊讶,她还以为裴莞的墓会和周烈一起下葬在蜀王的陵寝里面呢!
蜀王点点头,算是默认了。
虽然不知蜀王为何回同意将蜀王妃葬在裴家,而不是葬在陵寝,但周裴能够猜的出来,蜀王这次让他去裴家小住,绝非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