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座村子叫焚音村,好特别的名字。
魏远山请我们进村子参观,村子不大,不过三四十户人家,总人口不过一百来人,还是搬来不就的。
地里的作物大多没有长,不然就是冒一点牙,村里一片和谐,小孩在闹着,女人在做饭洗衣,男人在修房或者翻地,只是,大多男人身体都有缺陷,我好想明白了,这应该是伤兵村。
魏远山带我们进了一间木房,里面没有什么装饰,只有简单的几样家具,我看见了他那晚穿的盔甲,这应该是他的房间了,他为什么不住将军府呢?我疑惑着。
他请我们坐下,没想到,他一个边疆饮血的人,茶艺这么好,清香,浓淡正合适。
“焚音村,好特别的名字,可是有什么来历?”我问。
我疑惑的还有很多,但也只能这么问。
“因为这湖叫焚音湖,所以这也叫焚音村。”魏远山说。
原来是因为那一片湖,苏言看了一下门外的湖,“这不是野湖吗?我怎么不知道它有名字?”苏言说。
“这是我起的,这湖风大,若站到湖心了,更是大到听不见世间的一点纷杂,好像能忘记一切,于是给它取名焚音,我小时候,经常来这。”魏远山说。
我们正说话间,一位大叔端了酒菜进了来,他走路时腿脚似乎不太方便,他把木托放在桌上,伸手去把酒拿出来的时候,我才看见了他左手手掌不见了一半,后面两个手指连同半个手掌都没有了。
他似乎怕吓到我,不好意思的缩了缩,然后微笑的退了出去。
“他们,都是士兵吗?”我问。
魏远山饮了一口茶,“都是从战场上退下的伤兵,退役了,不再能领到军饷,父母妻儿只能跟着受苦,我把他们聚集在此,彼此有个照应。”魏远山的话中我听出了无奈。
“朝廷呢,没有政策吗?”苏言问。
“工部的人说,死了的给钱也用不着了,给二十两安慰家人就好了,活着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贪生怕死的,而且都是小伤,缺胳膊少腿也能干活,十两足够了,我一分没要,我不会让他们这么侮辱跟我出生入死的兄弟的。”魏远山大口的饮茶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缓解他的怒火。
我低着头,这些都是用生命守护我们的人,却只能有这样的待遇,一想到他们的命这是我一件衣服的价钱,我的心里就很难受,好像亏欠他们好多。
“太过分了,他们怎么能怎么做,我要告诉我爹,让他上书给皇上,好好参他们一本。”苏言一向胆小,我没有想到他这么义愤填膺,这么有正义感。
“锦州御史太远了,苏大人忽然插手军事,难免落入口舌,我今日请二位小聚,是想拜托江大人能出手相助,但明眼人都能看出皇上近年总是打压我们镇西军,此事确实为难,江小姐帮不帮,魏某都不可以理解。”魏远山说。
他倒是个光明磊落的人,有话就直说,不拐弯抹角,很少有人这样投我性格。
虽然我知道爹已经想告老还乡,不想参合任何朝廷的纷争,但是我知道以爹的性格不合坐视不管的。
“一定,我一定尽我最大的能力。”我说。
魏远山很开心的对我抱拳感谢,弄得我很不好意思,因为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
“魏将军不用客气,你救了我与姐妹的命,我江樱岂有知恩不报之理的?”我说。
“江姑娘女中豪杰,今后是我魏某的挚友,别叫我将军了,叫我魏兄吧。”魏远山说。
“魏兄和大家一样叫阿樱吧。”我说。
“还有我,带上一个我,我能帮上忙的。”苏言说。
我是很想帮上魏远山的忙的,我看得出,他是一个骄傲的人,他找别人帮,一定是走投无路了。我是真的欣赏他这个人的,年少有为,武功高强,又负责,又仁爱,还不是死守面子那种人。
我和苏言回去的时候,魏远山一路相送,我们聊着,好像认识了很久的朋友,一见如故应该就是这样了吧。
有几辆马车从我们后面来,粗鲁的叫我们让路,马车上装有很多的大大红色箱子,还垫了许多稻草,赶的很快,我们把马拉到一侧,让他们先走。
马车经过时,我看见车轮沾了很多煤炭,可是别人怎么可能用箱子来装煤炭,这多不划算。
“垫这么多的稻草,怕是易损物品吧,还赶这么快。”魏远山说。
“江湖镖局就是这样,上次我父亲让他们送些私人物品回来,锦州到这不过百里,那花瓶尽然成粉了。”苏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