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爷,四爷爷,我们要求见家主!”一帮平时都在巡逻的冯家年轻子弟纷纷围住院中出现的两位中年人。
其他如冯青川这般的中年人在更外围,既没有上前来包围,也没有退开,就只是隔着一段距离观望。
“冲儿!家主早已歇息!你们有何疑问就询问我们。”
“三爷爷,为什么你们要任由贼人在冯家内作乱,哪怕两个贼人都现身了,也没有抓捕他们?!”
这些人也都不是傻子,家族高层这么多奇怪的行为,再加上平时流传的一些风言风语,早就开始怀疑冯家高层是不是真如传言所说,认识贼人,并且在故意包庇他们!
此时,另一个中年人接过了话头,就是冯朗平让其去处理外来武者的老四,也就是年轻武者口中的四爷爷。
“冲儿啊,你们还是太年轻!这件事哪有你们想的这般简单!”
“你知道贼人出现的时候,冯家还发生了什么事吗?”
“那两个嫌疑犯逃走了!来人,把冯青川带上来。”
“冯青川,你来说说。”
“嗯…下午的时候张长清找到我,说他与他师弟是有心帮冯家抓住贼人的,现在只是有了点线索,他也不想在小院内一直待着,还是想做些事情,我就让他跟我一道巡逻了…”
“结果呢?”
“他打晕我,逃走了…”
“好了,让他下去,详细调查一下关于张长清的信息。”
“所以说,今晚出现的两个贼人,其目的就是为了制造混乱,救走这两人!”
“一直以来都是我们想的太简单了,以为贼人只有一个,可是我们才发现,贼人是有团队的,来我冯家破坏也是有预谋的!”
“冲儿!贼人具体的目的我不清楚,可是现在看看你们,因为贼人的一些故意留下的东西,听信一些风言风语,你们年轻这一辈,还有冯家多少人,开始疑惑家族是不真的有什么秘密,故意放纵贼人…这是中了贼人的算计,从内部分化冯家!而你们真的开始怀疑家族的决定了…”
“唉…”
话说到这里,冯家年轻子弟们纷纷面露愧色,还有低声骂贼子卑劣的,外围的中年人也大多是恍然大悟状,只有少数几人还在沉思。
“你二爷爷和五爷爷已经追着那两人出去了,有什么结果等他们回来就知道了…”
“我和你三爷爷在此,也是为了守护家主,毕竟不知贼人的计谋,要是中了调虎离山之计,家主就危险了…”
“三爷爷,四爷爷,冲儿鲁莽!这般误会自家人,当受罚!冲儿请求在解决了贼人之后,面壁一月思过!”
“不必了!冲儿,还有辉儿你们,有血性是好事,冯家儿女都不是怕事之人,可万不要有勇无谋反被贼人利用了!”
两位冯家高层又教育了这些人一顿,说了还要和家主汇报情况,便遣散众人。
两人回到暗室,冯朗平已经在坐着等待了。
“家主,解决了,家族之内现在绝大部分人都相信了,下一步该如何行事?”
听了这话,冯朗平万年不变的脸色也好看了很多,笑了一下。
“哈哈哈!这两人可真是冯家的福星,既帮我们赶走了文治武,又给我们制造了这么好的机会!”
“现在无论是家族内还是外来人,都会相信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采花贼作案,而是背后隐藏着别的阴谋,反而把觅儿摘了出来。”
“哈哈哈!好!现在,老四你不用让这些外来者离开了,全力搜捕那两个恶人堂的人,抓住了不留活口!老三你去告诉老五,叫他专心寻找文治武,让文治武在事情解决之前出现不了…”
“到时,贼人究竟有什么目的,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家主英明!”
“家主,觅儿传讯,在许马镇没有见着季空,只知他们换乘了马匹,现在正加快速度赶过来…”
“那你们几人都加快进度!文治武要抓,恶人堂的两人也要抓,记住这两人不必留下活口,在最快速度内击杀,这两件事处理好了,其他的事我自会处理。”
“去吧!”
两人退出暗室,冯朗平一个人坐在椅子上,念叨了两句。
“恶人堂有些麻烦,可你们的人犯事在先,抓捕过程中被击杀,你们也说不出个什么!”
“闻剑山庄…文治武…”
……
阿七一头钻进了一间屋子,就着外面闪烁的火光,打量起来,是个很简洁的房间,除了常见的家具,没有其他多余的摆设。
阿七在竹林内,已经观察过这片阁楼了,整体有六栋,每栋三层,每层四间屋子,共有七十二个房间。
这边的阁楼一看就是冯家后来兴建的,木料都和中院的不同,更新更结实,不会出现木板崩裂的情况。
现在只是靠近竹林边的第一间屋子,阿七谨慎地翻看一些隐蔽的角落,以及一些放置书信的地方。
这间没什么问题,下一间。
幸好这栋阁楼靠近竹林,不然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的动静,很容易被发现。
一层搜索完,没有问题…
二层,同样也没有问题…
只不过到了第三层中段,第二间房间时,阿七过了好久都没有出来…
房间内,只见阿七手里拿着一本小人书在床上看的津津有味,不过红透了的耳垂暴露了他,看的似乎不是什么正经玩意儿。
“呸!这冯家女武者还故作清高,严词拒绝了别人求爱的信,说什么武者之间,儿女情长只会徒增烦恼,结果私底下藏着这种书籍!”
“我看了都害羞!不是个好东西!没收了!”
下一家,呸!下一间屋子。
…
在阿七刚进最后一间屋子之时。
冯景儿正从东院往回走,她追着其中一个贼人去了东院之后,就一直留守在这里,看护着整个东院不会武的女眷,现在有守卫过来了,她就脱身回去了。
正走到凉亭附近,又有一队人举着火把搜寻过来,和冯景儿打了招呼,擦肩而过。
冯景儿的注意力却在地上还残留了一点痕迹的脚印上,等守卫走了,仔细观察。
这是浸了水的脚印。今晚这么乱有贼人跑到湖中去了?没有听到这事啊,那这个只有单独一串,已经快要干了的脚印哪里来的?
冯景儿心底沉吟,跟着脚印追下去,一路七拐八绕的,她确定了这脚印的主人绝对不是什么好人!
脚印到了馨香苑外的竹林边,不见了。
冯景儿这才抬起头来,老向四周,跟着脚印绕行了一刻钟,结果就从凉亭走到了馨香苑?这人来这里干嘛?他现在又在哪儿?
因为苑内的女武者都是临时搬走,所以房间都没有上锁,只不过紧闭着房门,冯景儿扫了一眼自己房间所在的那栋,没有问题,有大概看了看其他的几栋,也没有什么问题。
竹林边最近的一栋楼的一层,木板边缘,虽然水迹已经干了,但是好巧不巧几片干枯的竹叶贴合在木板上面。
平时有人打扫的地方,决计不会留下粘贴在木板上的竹叶,最多只会有飘落过来的。贼人在这里面!
因为冯景儿不确定贼人具体在哪个房间之内,只有一层的边缘台阶有个脚印外,没有其他痕迹了,所以她也偷偷摸摸的挨个房间看过去,在窗户纸上掏个洞来观察。
至于她为什么要偷偷摸摸的,说白了她不相信冯家高层了,这么久的抓捕行动,去了多少人,没抓住就算了,连一个人也没派来保护东院,这些女眷不是冯家人吗?还是根本就不怕贼人狗急跳墙?
冯景儿内心有自己的猜测,隐隐觉得事情正在向不可控制的方向转变,所以她打算抓住贼人,先自己审问一番。
直到三层倒数第二个房间,冯景儿内心已经翻起了惊天骇浪,每个房间内都有明显被人翻动过的痕迹,却没有人。
贼人已经在冯家内潜伏着了!他们究竟所图的是什么?
最后一间屋子,冯景儿还是戳开了一个小洞,仔细观察起来,房间内的东西没有动过的痕迹,只有梳妆台上摆着一张纸,旁边还有还在滚动的毛笔…
冯景儿一下屏住呼吸,退开一步,谨慎的看着房门,贼人就在其中!
此时阿七正躲在房门旁边,背靠着书架。刚才听到微弱的脚步声在靠近,想脱身已经来不及了,当时阿七正在圈改这房间的女武者所写的一首情诗,只得藏于门口,看是否有机会引起来人的好奇,进门查探,借机制服。
两人就一门之隔,双双谨慎地面对着对方,冯景儿握紧了双拳,阿七也比好了手刀…
诡异!明明此时冯景儿一声大喊,阿七便逃无可逃,可是她却没有这么做,而且双方都很默契的没有选择动兵器,而是打算以徒手制服为主。
先动的是冯景儿,因为她看到远处有一队火把正在接近。
冯景儿手掌贴在门上,轻轻地推开了房门,僵持了三息,冯景儿迅速的突进房内,双拳朝着阴影处的阿七捣去。
刚才这推开房内的三息时间,阿七的神经紧绷着,强烈的心跳声出卖了他的位置,让冯景儿听了出来。
阿七双掌迎上,刚一接触,双掌一绕,捏住冯景儿的拳头,往自己怀里拉,同时右脚膝盖往冯景儿腹部顶去。
可阿七一拉之下,没拉动,反而单脚平衡不足,反被扯的晃荡,倒向冯景儿怀里。
“砰!”
“唰!”
两声短暂的交击声之后,阿七右脚踩在冯景儿左脚脚面上,右手正扣着她的咽喉。
而冯景儿右拳抵在阿七心口,被阿七的左手握住手腕,左掌架在阿七脖子上。
平分秋色!
“是你!”
“是你?”
两人同时一声低呼,冯景儿首先拿开了右拳,阿七也松开了左手,抬起了脚。
紧接着冯景儿左掌改劈为扫,直奔阿七右脸而来,看样子这一记掌掴是卯足了劲!
阿七松开冯景儿脖子,在其胸口一掌,击退了她,也让她的一招掌掴落空。
此时外面的巡逻队伍接近,有人注意到了这个房间的门打开着,正大声调遣人手上来查看。
正喊着,冯景儿走了出来,顺手将门关上了,手中还捏着一张纸。
“景儿姑娘,这是?”
“棠儿妹妹写了信忘记带去中院了,现在家族内混乱不堪,她不敢独自来取,托我帮忙~”
冯景儿举起手中的纸,挥了挥手,示意不用派人上来查看了。
她瞥见好好的一首诗上,被圈出了三个黑色的大圈圈,墨迹都还未干。
瞒过了巡逻队,冯景儿又回到房间内,看见阿七坐在别人梳妆台看正看着自己。
“你随意进入女子闺房,还偷看别人的情诗,胡乱涂鸦,你与贼人何异!”
“她写的确实不好…还有错别字…”
“……”
短暂的沉默之后,两人同时发问。
“你潜入这里干什么?”
“你为何要帮我?”
又是短暂的沉默,阿七尴尬,毕竟这是别人家,他先开口。
“我收到情报,这里可能有问题,我来查探。”
“关于真正的采花贼的。”
阿七没打算告诉冯景儿信息的来源和其他的东西,毕竟她也是这里搬出去的,是怀疑对象之一。
“真正的采花贼?你知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