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回归山门得妙法
“你这几年一直呆在我那山上，对其他地方疏于管教也是正常。”
老道看向地上的骨架，轻嗅了一下：“好浓的血腥味，这是怎么一回事？”
说着，他用眼神看向一旁坐立不安的飞僵。
飞僵耷拉个脸，总不能直接对老道说：你那宝贝徒弟不知怎么搞得搓出了个怪物，把这头老虎撕吧撕吧给吞了，然后他又一指头把那怪物戳得粉身碎骨，接着又塞进了我肚子里。
这谁能信呢？
她看向一边淡定望向别处的小鱼，深吸一口气：“我干的。”
“你这妖孽果然是凶性难改，哼！”
老道显得有些愤怒：“原先还只是食人精气，现在连血肉都不放过！”
任由老道如何大发雷霆，在白狐面前显摆自己的雄威，飞僵都是不言不语，不辩解也不反抗。
毕竟是僵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但白狐化为人身每个月只有一夜，毕竟时间宝贵，老道的说教也没有持续多久，一人一狐便接着温存去了。
直到天边泛起了鱼肚白，白狐才退回了原身，有些无精打采地道：
“都快十年了，还是只能这样子，诶……”
小鱼看在眼里，记在心里。
他暗自下定决心，在回山后随便找个精怪，来试试这天妖化形真诀的真假。
这老虎的巨大骨架，按照白狐的说法本来是要拿回道观泡酒的。
只是一来，那骨头太大实在不便；
二来嘛，那老虎毕竟吃了不少人，身有业障，用它的骨头泡酒恐怕会坏人修行。
因此，老道便指挥飞僵用手给刨了个坑，随便找了个地方把它埋了。
统率众伥作怪的老虎，就这么过去了。
而这个山头上最大的祸害被除去之后，山路也好走了许多。
唯一倒霉的是葬身虎口的李少爷，只是因为在人群中多看了一眼就落得如此下场，真是令人不胜唏嘘。
自从除去这虎妖之后，回山之路便一路顺风。
而众人也在那头虎妖的巢穴中搜得了些琐碎银两，在沿路的村庄内换了些许干粮，不再像从前那般辛苦。
又过了几天的功夫，几人终于来到了老道所居住的无名道观山下。
眼见马上就要到家了，老道的心情原本很好，只是山下村里不知为何张罗打鼓的，一派喜气喧天的场景。
白狐眼睛一亮，“这是谁家又娶媳妇了？”
如果是的话，那她又可以去偷偷蹭些吃喝了。
老道一眼便看穿了她的心思，但也没说什么，只是回头和小鱼道：
“我们先上山，为师这就将冲虚真经传授予你。”
白狐听了倒是没有任何兴趣，迈开四爪便朝着村内跑去。
反正这冲虚真经也不是给狐狸修炼的，况且那老道小气得紧，这种压箱底的功夫断然不会传给自己。
与其看他藏着掖着的受气，不如去村里蹭些吃喝，这些天嘴里都淡出鸟来了。
而小鱼也没有表现得如老道那般激动，只是淡淡点了个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自己只要留心耳边不时响起的低语声，自然而然就会悟出各种神通妙法，修行上的门槛对他来说根本不算阻碍，进境太快才是他需要担心的事情。
压住自己破境的冲动，保持住仅有的人性才是他目前最重要做到的事情。
目前能够帮助自己的，只有继承自衣角的真武荡魔剑。
荡魔，荡的不止有外魔，更有内在的心魔。
所谓慧剑斩情丝便是此理，壮大本我而不迷失于道，才是修行的真正正途。
那什么冲虚真经，就随便学学逗老头子开心好了。
老道士绝对不会想到，他视之如珍宝的罗浮嫡传正法，在小鱼的眼里竟然只是学来逗自己开心的玩意。
如若他知道了小鱼的想法，才不会考虑自己能不能打过这个徒弟，就算豁出去这条老命也要教导他一番什么叫尊师重道!
回到山上，才刚入道观，还没来得及歇脚，小鱼便被老道一脸神秘地拉到满是灰尘的正殿之中。
说是正殿，其实不过就是大点的一间平房，在中间摆着三清祖师的神位，就连个泥像都没有。
再后头，就是老道和小鱼打地铺的地方。
“少清……”老道显得很正式，直接称呼起了小鱼的道号。
既然已经踏入了修行门槛，小鱼也就不再对其有任何抵触。
见此，老道显得很是满意：“我们罗浮道统授于至德致虚观妙真君，至今已有千载，凡入我门墙者，必传冲虚真经，法不传六耳，你且附耳过来……”
冲虚真经，乃罗浮一派根本。
故老道凑到了小鱼耳边，将总诀口传给了小鱼。
道藏三千，有遍览而知其真意者却未能成道，缺乏的便是这总诀。
没有总诀，那么各种道藏的内容也就是讲些为人处世的道理与寓言，教导人修生养气罢了。
除却那些天资聪颖者，能从道藏中直接领悟正法自成一脉的人外，大多学富五车的人也就是停留在这一步罢了。
不多时，老道便将总诀全部传完，他一抖袖子回到原位，半闭上眼神神叨叨地道：
“你可记住了？”
在他看来，就算小鱼悟性惊人，但一时半刻内想要消化这艰涩的总诀也想必办不到。
能够悟到三四成，便已经是惊人的天资了。
不过正法不可轻传，为免小鱼生出懈怠之心，他今日只会讲这一遍。
只有勾住痒处，唤起小鱼的求知之心，这样小鱼才能够将总诀记在心底。
想当年，老道的师父便是这样对待他们几个师兄弟的。
“记住了。”
“记不住不打紧，你先消化一下，明天……”
老道已经打好腹稿的台词顺嘴而出，说了一半才发现不对，他瞪圆了眼睛，神棍的气质当然无存：“你说什么？”
小鱼微微一笑，而这大殿内，不知为何突然刮起一阵微风。
气流涌动之下，小鱼的身体竟趁风而起，扶摇直上到半空，险些顶到了不高的天花板。
“！！这！！”
老道已经说不出话了。
御风而行，泠然善也，这正是得了冲虚真经奥义的表现。
这真是祖师爷赏饭吃，果然是修道的绝佳材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