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脚下几乎扎了根一般难以行动，嘴上功夫却如何也不会输给左越。
他抬头，含着冷意的斜过去一眼，响亮地说道：“恃强凌弱，执法长老直接对我一个离合境动手，也不怕坏了蜀山名声？”
真气隐匿于空气，无声无息，旁人只看得见杨帆的脸色微微苍白，却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杨帆一言，直接道破了当前的场面，四下哗然，周围弟子注视着左越的眼神都带上了各种古怪的意味。
说不过就动手，这实在非君子所为。
到底还是要点脸面，左越冷哼一声，撤回了威压，望着杨帆的目光却毫不掩饰的恶意。
现在还不到时候，等他掌握了蜀山的主导权，这小子迟早要被他千刀万剐、不得好死！
左清清担忧地扯了扯杨帆的衣袖，上下打量了他一番，见他无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没想到左越这么无耻，光天化日之下，竟直接对只有离合境修为的杨帆动手。
这么一想，左清清更加气愤，她怒目而视，厌恶地看着左启，说道：“父亲给的惩戒石不可能出错！现在能不能请左启师兄为我们解释一下，为什么要闯入禁地？”
“我……我……”左启彻底傻眼了，被她义正言辞的话问得一踉跄，无语反驳。
他怎么可能为从未发生过的事情做解释？
左清清几乎都不搭理于他，直接转过头，看向左越，问道：“师叔身为执法长老，擅闯禁地者，应当如何？”
里三圈外三圈的弟子，瞬间都沉默了下来，周围陷入了一场迟滞的安静中。
“禁闭三月！”人群中被挤在后头的一个外门小丫头不过十几岁有余，红扑扑的脸蛋上尽是兴奋，高兴地接了左清清的话。
她一直在外围观看，也没有搞清楚目前的情况，懵懵懂懂地接了话。
“咳！”杨帆差点没憋住笑，朝那个嘴快的小丫头投去赞赏的目光。
“噗！”一个弟子率先没止住笑，发出闷闷的笑声来。
笑声极具传染性，很快，四处都是一片笑声。
“够了!”一声嘶哑响亮的怒喝声响起，左越带着怒火的眼睛死死地盯住了左清清。
左清清一僵，往杨帆身旁一躲。
“怎么，执法长老想好要怎么惩罚擅闯禁地的人了吗？”杨帆面色如常，戏谑地看着他，自然地脱口问道。
比之对方红脸暴怒的小丑做派，杨帆看着相当闲适自然，高下立见。
左越拉着自己错愕的儿子，甩下一句咬牙切齿的话，就御剑离开。
“老夫会带他去紧闭！”
执法长老气势汹汹前来，却以狼狈离去而收场。
弟子们都旁观得津津有味，将今日的事在心里头过了好几遍，就打算浓墨重彩、添油加醋地宣扬出去。
左清清倒是发挥了点师姐的派头，她招呼着众人，说道：“散了散了，大家都离开吧。”
等到弟子们四散离开，左清清才松了口气，额上的冷汗刷得流了下来。
如不是杨帆在场，她刚才很难继续硬撑下去了。
“没事了。”杨帆上前，神色冷静，安抚着惊魂未定的左清清。
刚才只要左越不管不顾，直接取杨帆性命，那他们就功亏一篑。
杨帆异常冷静地回想着刚才的全过程，目光沉沉，下了一个肯定的结论。
“看来……你这位叔叔应该还在顾忌什么。”
左越绝对不是那种会因为顾忌血肉亲情而不忍心对左清清父女出手的人。
那么，他一定有所顾忌！
“他不是我叔叔！”左清清嫌恶而愤慨地反驳道。
不管她如何厌恶那人，他终究和自己父亲血脉相连。
一想起这事，她又难过起来，眼角微红，晶莹的泪珠在眼里打滚。
“对对对，他不是你叔叔。”杨帆无奈地惊讶于她的情绪变化，急忙敷衍地哄道。
见自己的话没有半分效果，他赶紧朝着角落喊了一声，“小师妹，你还不出来替师兄哄哄她！”
都躲墙角看了老半天的好戏，都不知道出来帮帮忙，也好长长阵势。
杨帆这称呼摆明了是故意的。
莫雨棠从角落里走出来，被“小师妹”这个称呼惊得瞪圆了漂亮的杏眸。
她好歹是杨帆的学姐，他也敢这么当众称呼自己！
她正打算对杨帆发难，转而看见左清清梨花带雨的小脸，顿时责怪地说道：“掌门，清清都哭了，你也不带哄哄的！”
“清清，他榆木脑子，你别跟他计较。”莫雨棠一转身，就对着左清清说起了杨帆的坏话。
嘿……杨帆无语地望了她一眼，莫雨棠巧笑嫣然，完全没有说人坏话的自觉。
左清清擦了擦眼泪，一翻手，取出了那所谓的惩戒石，胡乱丢给了杨帆。
“还你。”
莫雨棠注视着那块红纹交错的灵石，说道：“这……这不是清羽真人给你的惩戒石吗？”
一抬手，杨帆懒洋洋地接住了灵石，收了起来。
刚才他们小心翼翼呵护的宝贝灵石，现在却被两人轻慢随意地对待。
“你说呢？”杨帆往灵石中输入真气，摧毁了其上的几个小阵法。
灵石周围笼罩着的那一圈灵气顿时消散一空，只余下其上的红纹还映照着微微的光芒。
他的一下操作，顿时让那块石头变得平凡了许多。
左清清倒是笑了，朝着莫雨棠俏皮地眨了眨眼，甜甜地反问道：“莫姐姐冰雪聪明，应该已经猜到了吧？”
莫雨棠一愣，顿时反应过来，喃喃道：“果然！我刚才就觉得奇怪，你们俩一唱一和，把他们唬住了。”
压根没有什么惩戒石。这一块灵石不过是样貌精致的储音石。
杨帆在其上设了几个阵法，加上了左清清她爹清羽真人这个名头的掩盖，才得以让大家都死心塌地地相信这块破石头的功效。
“他们可真蠢！”莫雨棠回想起刚才的事情，不由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她转过身，疑惑地注视着杨帆，问道：“不过，掌门，你对这块灵石做了什么，我感觉那个叫许西的弟子，相当恐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