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当！”杨帆驱使着长剑，灵敏地在打击着箭羽。
“嘶……”真元境的真气对于杨帆而言，仍是相当不好对付。
他每击中一支箭羽，手臂都传来阵阵剧烈的麻痛感，同时一股沉重的压力仿佛山峰般压在杨帆的浑身上下，让人喘不过气来。
早知道不下来玩命了。
杨帆咬咬牙，忍着疼痛，心里头暗暗地自嘲着。
这不是开玩笑的，一个不慎，那只带着真元境真气的箭羽便会穿透他的身体。
杨帆硬生生扛下了手臂上沉重的威压，浑身的真气喷涌而出，有如实质。
直到耳旁呼啸的破空声逐渐消失，杨帆这才松了口气，抹了一把额上的冷汗。
有了这一场教训，他更加谨慎，每踏出一步，都要用真气试探着前行。
杨帆小心翼翼地上前着，稍有不慎，他的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用真气探测四周，很快收回。
好家伙，这里大大小小存在好几个阵法，大多是攻击型阵法，这是要致外来者于死地。
不过，拆毁阵法对他而言，并不是什么难事。
杨帆小心地观察了一下，就开始上手捣毁阵法。
阵法来源于古时，以精妙繁琐而闻名。
只要破坏了其中的一处阵脚，整个阵法自然在无形中崩溃。
好了，解决。
杨帆拍拍手，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成果。
其实他布置阵法的能力，还不如自己拆除阵法的速度。
前路坦荡，杨帆放心地往前走，一路摸索，寻找不同寻常的地方。
一处微弱的气息从远处倾泻而来，被杨帆敏锐地捕捉到了。
他快步走过去，目光扫过去的一瞬间，一愣。
远处，出现了一个极为巨大的阵法，淡淡的光芒映照着四周。
而在阵法的正中央，有一人被困于其中。
他长须飘飘，身上的白衣不染尘土，面色沉静地盘坐在地。
神游境中期的真气在他身上缓缓流动，已经是相当虚弱的阵势。
很明显，他已经到了苟延残喘、即将毙命的时刻。
这人……竟然是三千年前与他见过一面的公羊道人。
带领蜀山闭门千年的公羊道人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杨帆诧异地注视着他，上前一步。
他一靠近，阵法中的公羊道人顿时敏锐地睁开双眼。
被困多年，他的一双眼仍然锐利有神，定定地看着杨帆。
随着他的清醒，一股浑厚的真气便压着杨帆而来。
杨帆冷静自若，平静地注视着他，仿佛那股几乎窒息般的威压浑然不在。
见公羊道人狐疑地看着自己，轻声吐出一言。
“你不是蜀山弟子。”
几千年未开口的沙哑嗓音相当古怪却斩钉截铁。
杨帆微微一笑，用难得的怀念语气唤道：“公羊道人。”
见到了几千年前的老熟人，他的心情也相当舒畅。
公羊道人的脸色一僵，他认真地打量着杨帆，皱着眉头问道。
“你是？”
“杨帆。”杨帆微微一笑，直接让公羊道人瞬间联想到那个好屠人门派的老头。
结合杨帆的名字，他在千年前的记忆里找到了他这个人。
“你是他的徒弟。”公羊道人若有所思，微微带着怯意。
在千年前，谁提到他师父那老头儿都得胆寒。
杨帆乐呵呵一笑，转而问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堂堂掌门落得这个下场，也是相当可悲。
杨帆想起来左清清的话，公羊道人甚至都没有掌门的名录中留下名字。
这千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公羊道人长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我不战而屈，选择闭门千年，被认定为……宗门叛徒，关于此地，无人往来，至今已有千年。”
千年过去，当初举满门派闭门不出的决定，他仍然不后悔。
那个老魔头实力之强，绝对不会是他所能够撼动的。
不战，可以活下来，战则满门倾覆。
“你怎么会知道，已经过了千年？”杨帆猛地站起来，双目带着怀疑，警惕地盯着他。
他现在这里不过一会儿，都几乎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
公羊道人怎么会知道，已经过去了千年！
“呵。”公羊道人发出来沙哑的笑声，混浊的双目灼灼地看着杨帆。
“警惕敏锐，我要有你这样的徒弟就好了。”
杨帆被说得一愣，仍是警惕地盯着他，背后的长剑发出微微的鸣叫声。
“别紧张，是一段时间前，有个后生进来，告诉了我这件事。”
公羊道人解释道。
后生？杨帆心里有了猜测的人选。
“左越？”
公羊道人一笑，点点头，说道:“我蜀山已快成你们师徒囊中之物了吧。”
杨帆意味不明地一笑，并不回应他。
师父已经飞升，他一个人还很难收下整个蜀山。
“他……想要吸收你的力量。”杨帆肯定地说。
他一直疑惑，为什么左越迟迟不动手，趁着门派内空虚，及时翻身做掌门。
现在杨帆明白了。
公羊道人身上的气息已经相当虚弱，显然寿元将近，对于左越而言，神游境修士死亡留下的血肉，绝对是一处极为丰富的养分，甚至能助他一举突破神游境。
公羊道人一愣，脸色终于发生了变化。
杨帆心里跟明镜似的，看到他的脸色突变，轻叹了一声。
公羊道人还是太正派了，还当蜀山是千年前的蜀山。
“不信？”杨帆一抬手，唤出了储音石来。
他的真气一输，储音石中顿时发出了左越沙哑的嗓音来。
“儿莫急，等为父替你找些活人的养分来。”
受了师父那老头儿的影响，杨帆最喜欢把绝望的事敞开在别人面前。
“他能够试图杀害自己的亲兄弟，他还以活人为养分修行，你以为他会怎么对你？”杨帆浅笑着，缓缓说道。
“我蜀山怎么会出这种……这种败类！”公羊道人气得浑身发颤，周身沉寂的真气又活跃起来。
“那可就多了。”杨帆懒洋洋地接话道。
公羊道人突然抬头，目光沉静地看向他，问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他千年前就与这对师徒打过交道，对方不会无缘无故和自己闲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