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玉一脸叹惋,指尖在青瓷茶盏上轻触,“逝者已矣。”
“殿下何意?”
扶玉移走茶盏,把一动不动的圆鹊收入囊中,“不还,免得你睹物思人。”
燕卿哑口无言,她心里盘算已久,在富得流油的雁南王府捞上一笔然后和圆鹊出府逍遥。
可不过与扶玉打了个照面,她就偷鸡不成蚀把米,输得人财两空。
燕卿眉头深锁,在她可以控制身体之前,只能暂且委屈圆鹊。
只要圆鹊装得一手好死,也许时间一久,扶玉自己就倦了腻了。
“今后就你伺候孤用膳吧。”
伺候用膳?
“你服侍的不错。”
服侍的不错?
燕卿回望檀木桌上的一片狼藉……
“殿下英明,奴婢受宠若惊。”
“孤倦了,退下吧。”
燕卿眼眶微润恋恋不舍的望了圆鹊几眼,躬身退下。
扶玉倨傲的审视着燕卿的一举一动,她何止受宠若惊,是将近于感激涕零。
想来江枫所言非虚,她的确对他有意。而且情根深种。
扶玉把圆鹊从金丝锦囊中取出,摩挲着它温软的皮毛。“孤一早就嗅出你身上的草药味与杀死蛊虫的别无二致。”
圆鹊在扶玉掌中正享受着抚摸,闻言瞬间炸起毛来。
“孤想……”
圆鹊从冬衣里蛹动出半个身子,操着一口流利的电子音,“你在想屁吃!”
燕卿甫一步出后殿,离老远就瞧见步摇在墙围处鬼鬼祟祟的游荡,时不时往里探头探脑。
步摇见燕卿从后殿走出来,不免错愕。
侍卫长渔火分明私下里告诉过她,雁南王扶玉有洁癖,不喜近身仆从的触碰。
之前也有些不信邪想飞上枝头的婢女投怀送抱,反而被扶玉处死,为何独卿卿完好无损?
她一时间有些迷蒙,不知所措。
燕卿拢了拢肩上的披风,冲她莞尔一笑。
步摇咽了咽唾沫,试探的问:“卿卿妹妹,你,你没事吧?”
“你在巴不得我出什么事呢?”
步摇绞着手中的帕子,尴尬的抿着唇,“卿卿你又说笑了。”
燕卿睫毛低垂,遮过了眸底的阴翳,“殿下有洁癖的事,你为何不告知与我?”
步摇张了张口,小声嗫嚅,“我,我……”
她果然不知内情。
不知内情还妄想借刀杀人,燕卿轻蔑的勾了勾唇,“殿下遣我告知姐姐,晚膳的时候派去个机灵些的婢子,最好是你。”
步摇一边佯装着遗憾,一边又难掩得意之色,整张脸出奇的扭曲。
“殿下当真这么说?”顿了顿,步摇收敛神色,“卿卿妹妹也别灰心丧气,姐姐会在殿下身边为你美言几句的。”
“多谢步摇姐姐。”
燕卿转身离开之际,步摇忽的唤住了她,“卿卿留步。”
步摇犹豫片刻,“卿卿身上为何披着殿下的披风?”
燕卿神色一沉,随即失笑,“你去你也有。”
步摇似懂非懂的在原地驻足片刻,转身入膳房筹备晚膳食谱去了。
燕卿回下房时,碧莲和婢女们取了姜汤,正围坐在火炉边取暖。
碧莲喜滋滋的从枕头下的包袱里撕下块肉干塞入口中咀嚼,等待着卿卿的死讯。
一抬眼,一道倩影落座在她的身侧,口中的肉干顿时索然无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