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非,度假村里,阿龙纳斯靠着木藤椅,雪茄烟圈在空中散开,对面一位二十几岁的青年受不了烟味碍于礼貌忍住了咳嗽,辉哥打开桌上的电脑,播放了一段视频给青年。
视频中,有两个人站在公交车顶上,一位满身是血的保护着身后的人,一个接一个怪物像着了魔一样疯狂扑向两人,双方僵持了几分钟后,被保护的人突然痛苦的抱头蹲下,随后他的周围像是展开了类似力场的不可见的力量,瞬间在地面形成了一个直径超过五十米的巨坑,连同公交车和怪物们都被压扁,视频到此结束,爆发的整个过程也不过短短几秒钟。
“现在你觉得,我们的话还是不可信。”阿龙纳斯深邃的眼神看着青年,青年却是没有胆怯,稳稳的正坐。
“我相信你们的话,但是我依然没有和你们合作的理由。”青年坚定地回答。
“不愧是持有者,”阿龙纳斯深吸一口雪茄,朝着青年吐出烟圈,“但是就凭你一人,你有把握可以对抗我吗?”
“你威胁我?”青年愤然站起身。
“不是威胁,只是提醒你,从你觉醒的那一刻起,你就已经成为砧上鱼肉了。”
青年默然,两周前他突然发现自己拥有了超能力,而后的几天他就一直感觉有人在跟踪窥视他,直到三天阿龙纳斯的拜访,他才明白自己的超能力是从何而来,也知道了这种能力不止他一个人拥有。
“你好好考虑,不过,有些人可是不会等你的。”说完,阿龙纳斯和辉哥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川行的车流里,两辆迈巴赫并行,时简和梧桐坐在其中一辆的后座,梧桐很安静,红色礼裙让他看起来更像是一位公主,时简很尴尬,因为他刚刚被梧桐甩了。
“戴上这个,”持续的沉默被打破,梧桐递给时简一个面具,她自己也已经戴上面具,有两只尖耳朵,是一只黑猫面具,“到时候绝对不要摘下来。”
时简很听话的戴上他的面具,也是一只黑猫,今天发生的事让时简很新奇,又是打扮又是面具,总不可能是和自己约会吧,不过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秒就被否认,但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梧桐“我们这是去假面舞会还是cosplay。”
“去了就知道了。”梧桐暂时不打算告诉他细节,时简听到回答也没有追问的打算。
两辆车随后停在了一座高级会所前,提前等候的侍者礼貌的为他们拉开车门,这次时简鼓足勇气先下车,绕到另一边,装模作样的学做瑞亚绅士的伸手接梧桐下车,好在梧桐很配合。
两人并排站在一栋法式小楼前,白色的小拱门没有太多装饰,两盏上世纪的小灯散发着金黄的光,门前是一片草坪,铺上石板作路,没有其他指示,旁人看了就觉得是有钱人家的大房子。
瑞亚和白裙姑娘走在前面,梧桐突然伸手揽住时简的胳膊,两人的肩膀也小小的碰到一下。时简被梧桐毫无预兆的动作吓一跳,身体都僵住了。“别紧张,走吧。”注意到时简拧紧的肌肉,梧桐细声的鼓励,时简才勉强拖着僵硬的身体移动。
从小拱门进入大厅,这里和外面一样,朴素的木质地板和红砖墙,房顶就只有一只白炽灯照明。四人跟随侍者继续往里走,穿过两道漆木门来到内厅,空旷的房间没有一点多余,身下的影子和白炽灯同步摇晃。正前方的白墙上挂有一幅油画,画中两个人扭打在一起,左边的人手持矛盾,刺穿右边的人的心脏,右边的人形体扭曲,徒手扯下对方的脖子。
时简很容易就认出来,画里的主角是人类和亚人类,也就是说,从很久以前,人类和亚人类的争斗就已经开始,并且是有人知道亚人类的存在的。
时简不想多看,移开了眼睛,随后侍者无声的指引将四人引入左右两部电梯中。电梯很奇怪,没有任何按钮,只有指示楼层的显示灯,从负一层到负十八层,电梯最终停下。
走出电梯,一个巨大的舞厅展现在眼前,正中间的巨型水晶灯,金黄色的丝带布满整个空间,一整面的花墙还能闻到花香,所有的人都穿着华丽,男士相互寒暄,女士也围在一起,黑衣白手套的侍者端着酒水在人群中自如的游走,每个人脸上都有假面遮面。
如果不是其他人的假面看着阴森恐怖,时简只会觉得这是上流人士的假面聚会罢了,相比较,他们的黑猫假面实在过于可爱。
“所以,我们来这是做什么的,我感觉这里的气氛有些不正常。”时简贴过身悄悄地问梧桐。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
时简不解,特地在圣诞节这一天用跑车带他出来,给他化妆打扮,就为了大老远来参加假面聚会?他不记得他和他们有多么好的交情,充其量最多算个战友,还是说有钱人都这么闲?
来了聚会,时简发现梧桐也不是个交际的茬,或者说她压根就没准备和其他人交谈,时简算是人生地不熟的,两个人就像超市里的塑料模特一样,静静的站在角落,偶尔会有过来的搭话的男人,都被梧桐冷冰的气场劝退了。
在两个人当了快一个小时的模特后,舞厅的灯光黯然熄灭,一道光束照向舞厅中间,一台老式收音机放在地上,随后一位侍者用精致的盘子托着一块磁带过去,恭恭敬敬的装到收音机里。按下按钮,磁带咔咔的旋转起来,伴随呲呲的杂音,收音机开始播放贝多芬第九交响曲。
随着乐曲的进行,舞厅四周亮起一圈光束,每个光束下都是一只铁笼,而笼子里都是四肢被锁上铁链穿着白衣的人,男男女女,神态恍惚。
在乐曲的激荡声中,靠近时简的一只笼子变为绿光,笼子里的人也突然惊醒。他睁开眼睛,收入眼中的是一群衣着华丽戴着恐怖面具的人,像是在看动物一样围观他,很快他理解了自己的处境,尖叫着挣扎却发现自己完全挣脱不了食指粗的铁链的束缚,眼神里满是惊恐。
这时人群里有人举起了自己的牌子,同时有声音开始播报,“7号,十万。”紧接着又有其他牌子陆续举起,价格也在不断抬高。
这是一场拍卖会,而拍卖品是人类。
“这...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他们会被关在笼子里。他们难道是在被拍卖吗!”时简被震慑到了,他不敢相信竟然还有把人类作为拍卖品的拍卖行。
“没错,你应该能知道的。”
时简想到电梯间的那幅画,这里是亚人类的拍卖行!
“12号五十万,”播报声响起,“五十万一次,五十万两次,五十万三次。恭喜十二号获得一号商品。”
商品,他们竟然把人类作为商品,时简的心里快要气炸了,他现在很想上去把人救下来,但是梧桐用力揽腰把他钳住,限制了他的行动,“不要随便动。”
被拍卖下来的一号商品,灯束熄灭,笼子开始下沉,时简看到拿着12号牌子的人从人群中离开了。
“现在不去救他们的话,他们会死的。”时简心急如焚,奈何自己无法挣脱梧桐的束缚,他也不敢随便造次,不然他们现在就是被瓮中捉鳖,不仅救不了人还会把他们牵扯进去。
“暂时死不了,他们现在还不能把人带走,只要人还在,就是安全的。”梧桐耐心的解释。
随着乐曲进入第二章,亚人类已经拍走了三件“商品”,而时简只能看着他们一个个人被拍卖,自己却无能为力,他甚至开始怀疑,梧桐他们是外星人,何必为了人类的事尽心尽力。
“我可以去厕所吗?我保证不乱行动。”不管怎样,人一定要救出来,既然自己有启源之书的力量,就应该自己来保护人类,不管那些外星人作何想法。
“不行,憋着。”梧桐的语气冰冷,才猜测他是想要借机溜走。
“憋不住了,这衣服怪贵的,我可赔不起,哎哟!”为了让梧桐相信,时简用了浑身解数演戏,大腿紧紧闭合脚拼成内八,拧紧面部肌肉表现得自己真的很急。
梧桐虽然很怀疑,但是她脸上嫌弃的表情表示她不敢冒这个险,只能松开揽住他的手,“我跟你去。”
“我去的是男厕所,还臭,哎哟!”时简没想到梧桐这么说,现在就怕要演的声泪俱下了。
“那赶紧去。”梧桐狐疑的表情没有消失,但还是放开了他。
“好好,哎哟!”演戏演到底,时简扭着身子向厕所冲过去,回头看的时候,竟然发现梧桐还一直盯着他。
跑到厕所,时简恢复原状,接下来就是趁机溜出去把人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