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从将军驱使!”太史慈并未多想,不管是于公于私,这都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如今有大量山越依附于我,此事当如何处置?”
朱儁听闻,略微思索后便交代道:“可派人护送他们入驻泾县,我会让家兵随行,泾县县丞与县尉在我过来时曾多有帮助,可暂且信之。”
“丹阳郡南部郡县,皆受山贼祖郎为祸久已,此恐非易行之事!”
“祖郎,我今次也要去见一见此人。子义对此人可有何了解?”朱儁面色不善,对这种盘踞山间的贼寇,他都颇为不喜。
太史慈谈及此人,脸色微变,便是在其看来都是极为难缠之辈:“下官也是来到丹阳郡后才得知此人,相传其在黄巾之前便盘踞在泾县一代,被时人称为泾县大帅,由是如此,扬州黄巾多于会稽郡与吴郡举事,丹阳郡内则鲜闻黄巾之事。”
“孙策初起兵之时,曾被其突袭,几乎被其斩杀,其胆略勇武过人,以羣盗欺凌乡里,郡守数次欲要讨伐皆无疾而终,至今日始,仅在孙策手中败过一阵!”
朱儁也认真地考虑起这个对手了,他必须要将手里的兵,拿出去练一练,不然直接对上袁术,很大可能会和当初第一次面对黄巾军时一样,被打的找不着北。
“你与祖郎交手,胜算几何?”
太史慈仔细考虑了一番:“我二人并未交手过,甚至从未见过此人。”
看到朱儁询问的神色,太史慈又补充道:“自下官来到扬州以来,州牧便与孙伯符交战,与州牧走散之后,下官在此地收拢溃兵。”
“那我等先去会一会此人,如何?”朱儁笑问道。
“唯!”太史慈大拜道。
太史慈这便整顿士卒,从中选出五百精卒,跟随朱儁循着祖郎的所在前去,其余士卒和山越百姓在副官和朱儁家兵的带领下,前往泾县安置。
黟[yī]山,乃是后世之黄山,因峰岩青黑,遥望苍黛而名。祖郎的山寨便置于其上,位于黟山北麓,其周边泾县、陵阳、黟县与歙[shè]县,都是其势力覆盖的范围。
朱儁的北上,很难躲过他的耳目,不过这对祖郎来说并不重要,强龙难压地头蛇,而他作为丹阳郡南部的地头蛇,对于这个来自中原的天使并无太多尊敬。
身处扬州,虽然有消息的滞后性,但他还是知道中原发生的那些乱事的,虽然自己不能和那董卓一样,不过在这边做他的土皇帝,不也比那边舒服,最起码不会被自己的亲信杀了换赏钱。
但是随着朱儁带着太史慈上百人来到黟山北面,他也就开心不起来了,还好朱儁只是持节而来,行招安之事,并没有立刻大打出手。
祖郎也有足够的时间,可以去召来各个寨子里的兄弟。
黟山之下,朱儁望着这座风景秀丽的山,突然有些想和皇甫嵩推荐一下这里了,山峰之上云雾缭绕,颇有些仙气的感觉,作为养老的地方确实不错。
随着山林方向传来阵阵鸟鸣,朱儁也收敛起了这个心思。
“将军,他们到了!”太史慈在朱儁身旁轻声说道。
“都准备好了么?”朱儁问道。
“只等将军下令!”
从山林中陆续出现一批批衣着脏乱的人,看到朱儁身旁不足百人的阵仗便怒吼着冲了过来,没什么战阵战法,只是一群暴民而已。
“其中怕是有诈!”太史慈朝前走了两步,将朱儁护在身后。
“确实有诈!”朱儁对太史慈这个将军现在是越看越满意,不仅治兵有方,而且为人豪爽,忠义还有大志向,在行军至此的这段路城里,屡次谈及应对袁术之策,直接点明真正的关键便是帮袁术打下江东的孙策。
数百暴民围住朱儁所率的百人,但是却踟蹰不前,他们没有太多的弓箭等远程武器,只是拿着粗制烂造的刀兵,身上也没有着甲,面对阵容严整,兵器甲胄都极为精锐的军队,从心底里就有着本能的畏惧。
但或许是财帛动人心,为首的头目一咬牙,还是派众人围攻,但是冲到阵前的暴民却几乎无这些精锐的一合之敌,这数百人见势不妙,瞬间便作鸟兽散,只留下满地的尸首。
树林内的祖郎轻啐了一声:“果然是个硬点子!”
“派第二波去!”他接着下令道,外面的朱儁一看就是来者不善,什么招安,他知道自己失去了这帮弟兄之后,自己就会成为砧板上的肉,任人宰割。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派了这么点人就敢过来。
长期的警惕,让他意识到绝对有伏兵,但是第一波流民无法逼出对面的后手,那他只能继续出招了。
只是他却不知道,和他对弈的从来不是朱儁,而是太史慈。
第二波出现的部队,比之之前的暴民已经颇具阵仗,除了弓弩之外,还有着数十骑兵,但是这些骑兵并未身先士卒,那些马匹也不是高头大马,而是南方特有的蛮马,驮运尚可,冲锋陷阵是不行的。
这一次碰撞才出现了伤亡,太史慈一发鸣镝,也就是响箭在空中发出嘹亮的声音,伏兵出现,截断了这第二波的退路,敌人瞬间战意全无。
朱儁看到太史慈跃跃欲试,便任其动手,其实他也手热了,只是如今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去冲锋陷阵了。
而且,为了逼对面祖郎出现,他们适当也要装作中计的样子。不然其窝在山上,他们想要讨伐,还要花很多时间,而朱儁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果然,祖郎看到对方开始清扫战场时,便立刻派全军出击。
太史慈佯装不敌,收拢将士往后撤退,朱儁也任其裹挟着往后退去。
祖郎轻敌冒进,进入到朱儁早已安排到的伏兵区域内,但是其本身还是老油子,表现地极为稳妥,呆在众人的保护之下。
太史慈重新回到朱儁身旁,躬身道:“还请将军接手指挥,末将取下祖郎首级便可一战而定!”
“子义有几成把握?”
“十成!”太史慈握紧手中的宝雕弓。
朱儁笑道:“此战本应求稳,子义既然有把握,那便依你之计。”
“诺!”太史慈翻身上马,与身旁数骑往回冲锋。
朱儁接手指挥,连发数条将令,让这些士卒为太史慈几人提供掩护。而准备的第二波伏兵出现之时,祖郎发现中计,却已经无可奈何。
正要策马离开,忽觉耳旁一阵冰凉,一发弓箭擦着他的耳垂而过,顿时血流如注,那支弓箭穿透本来挡在其身前的护卫,所以轨迹略有偏移。
祖郎下意识地朝着箭矢的方向看去,但是与此同时,第二支箭直接插入其眼眶之中,中箭落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