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敢尔!”吕布和铁锤不断的交手之间,发现了那个蹲在赤兔旁边动手动脚的王零,厉喝道。
吕布正要抽身而回,铁锤拦住了他的去路:“打的正尽兴……”
“没空理你!”吕布一戟挑开那根铁棍,步子还未迈出,就看到铁锤的一式回旋踢朝着他头部而来。吕布后退半步微微侧身躲过了那一踢,但紧接而来的一棍只能横起方天戟挡下这势大力沉的一招。
王零听到了那一声怒喝,轻轻抚摸着赤兔的鬃毛,似乎这个傻傻的马被铁锤打的患上了PTSD,在王零牵着它离开的时候,它并没有拒绝,可能是王零给它止血,也可能是王零给它喂的豆子味道确实不错。
吕布看着赤兔被一个不认识的人牵走,只能无能狂怒,吹了数声口哨赤兔都无动于衷,只是在离开视线之前,赤兔扭头看了吕布一眼。
虽然暂时挡住了袁军的攻势,但是王零一方的军队一直在缓缓退后,不断地接近关隘,张开的口袋,袁绍军已经钻进来了,剩下的要看赵大他们是否能将袋口给系上了。
不过还好,赵大没有让王零失望,传递的谣言比他们的动作还要快。赵大还没带人从山中截断粮道之时,在前线的袁绍就已经得到了被包围的消息。
不过袁绍还是那个万事俱在掌心的样子,继续下令军队朝着关隘猛攻,自己也亲自来到前方督战。随着兵线的逐渐推移,他们终于见到了那个身先士卒的吕布所在。
中心的空地处,吕布依旧和铁锤进行着搏斗,你一拳我一脚,就像私下斗殴的酒客,两边的士卒隔着两个人对视,谁都没有冒然进攻。这是袁绍的命令,取消进攻的命令是因为他认出了那个铁锤。
两人打到脱力后就回到各自阵营喝水,王零也不知道为何一场攻袭如何变成了一场斗将,但是能减少伤亡的同时还可以拖时间,王零自然乐见其成。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两人终于无力,但还是铁锤的耐力更好一点,在一个过肩摔,将吕布扔到地上的时候,铁锤也无力地坐到了地上,此刻短发的铁锤浑身已经脏乱不堪,外衣都破烂不堪,露出里面的内甲和一些保护关节的护腕,吕布此时也是不遑多让,本来光鲜的铠甲此时也布满了灰尘,不如刚来之时的光亮,甚至裙甲都已经残破,裤子被撕了一个大口,露出毛绒绒的大腿,头盔早不知道被丢到了哪里,披散着一头发,仍旧保持着倒地时的姿势。
“第一次打的这么爽,你叫啥啊?”铁锤盘腿坐着。
吕布可能还是还在回味身体的酸爽,也可能是不能承受自己被打败的事实,没有回复。
“俺姓潘,单名凤,叫我铁锤就好了!如果不是这次出来,也不可能这么尽兴,我择日去找你切磋可好?”铁锤一脸兴奋地说。
一听到潘凤二字,吕布刷的一下坐了起来:“潘凤?关东潘凤不是早就死于华雄之手?”
“啊!那次,那个不是我!”铁锤随口说着,突然想到王零嘱托的话,捂住了自己的嘴。
“哈哈!”吕布也笑了起来,“吾名吕布吕奉先,早年便听闻兄弟的武勇,只是此时才得以见识到。”
“吕布,吕布,”铁锤念叨着,突然一捶手掌说道:“是那个天下第一武将,为了一个女子杀掉义父董卓,刚愎自用,反复无常的……”瞥了一眼看到吕布那阴沉不定的脸色和仇视的眼神,铁锤将说到嘴边的话咽了下去,他丝毫不怀疑,若是吕布这厮还有力气,肯定会上来撕烂他的嘴。
铁锤只能憨憨笑着,想把这尴尬的状况跳过。
吕布也只能瞪瞪他了,最终只能叹了一口气说:“我吕布在众人眼中便是如此吗?但是如果回去,我还是会杀掉董卓这个老贼!”
“不不不,当然不止如此,刘公对你在逃离长安时劝王允一同离开这个行为还是颇为肯定的!还有亲手杀掉董卓,此功便是天大!”铁锤连忙安慰。
当然外人其实是听不清他们的谈话,只能偶尔听到几声大笑,看着吕布和潘凤在场中对坐说着话,一片和谐,袁绍的脸色很臭。
“主公,为何不继续进攻呢?”许攸在一旁问。
“讨董之时,汝在后方,不知此事!潘凤,场上与吕布单挑之人,三年前便死于华雄之手。他在这里说明当年那是一场戏,不管是假死脱身还是那次去的那个人不是他,这些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在此地,那么背后的人就显而易见了。”袁绍说。
“谁?”
袁绍脸上看不出是喜是乐:“中山刘子惠,内人之伯。”
听到这,许攸也知道这是谁了,但是这涉及袁绍家事,他实在不知道要怎么说。袁绍此时下马步行上前,许攸赶紧派随身护卫去护住袁绍。
走了几十步,王零看出了那个被众人簇拥的人是袁绍,便派出了满仓去和对面的领袖去交流,自己亲自上关隘,去阻挡关外颜良军的攻势。
“潘将军,别来无恙!”袁绍首先开口。
正在和吕布交流着练武经验的铁锤被打断后感觉很不爽,看了看来人,没认出袁绍,只好摸着后脑勺问:“汝是何人?”
“这位便是袁绍,袁本初!”吕布在一旁介绍,同时拱了拱手。
袁绍问道:“刘公身体近来如何?”
铁锤皱着眉说:“自然极好!”他实在不喜欢和这些聪明人说话,除了府里那些人!
袁绍说道:“那双方罢兵,可否告知刘公,本初来访!”
铁锤还没说话,在不远处便有声音传来:“想战便战,想停便停,你当我们这里是什么地方?”
袁绍伸手阻止了旁边想要出声的士卒,看着那个逐渐接近的一群人,本来和谐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剑拔弩张。为首的那位过分年轻了点,袁绍在这个年纪的时候估计还在濮阳当县长。
袁绍问:“你就是这里的首领?”
满仓摇摇头:“首领现在应该在你们后方!我不过只是一小将罢了!”
袁绍瞬间就懂了,但他不再说话,而是许攸开口道:“身为主公却以身犯险,却也是个有魄力之人!”
“彼此而已!”满仓不卑不亢。
许攸高看了他一眼:“主公威震河朔,名震天下……”
“若是劝降的话,言尽于此便可!我们不会投降!若是仅为叙旧,今日可暂罢刀兵!至于刘公,他不会见你们!”满仓打断了许攸的话。
第二日傍晚,战斗便以如此戏剧的方式停止。袁绍在听闻那段话后同意了停战的要求,因为他有几个问题需要去求证。而作为条件,满仓收回了口袋,让袁军从容地驻扎在关隘两侧,也派人去让赵大那队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