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他们几个月前就在为这场战争准备着，张氏暗自想着。刚来前几日，那个赵大还经常往这边跑，说着一些奇怪的话，听着就不是那种人能说出来的。果不其然，在张氏的索要下，赵大交出了一小本书，上面写着很多肉麻的情话，什么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之类的，连她这个几个孩子母亲的人看过后都会老脸一红红。那本书最终被她留下，并冠上了花言巧语录来告诫自己的女儿。之后赵大出现的时间就少了，而山内此时也在紧锣密鼓地建设各种设施，大兴土木，仅张氏所见的就有不下五处。
张氏没有听完整个过程就回去了，因为时间就要到女儿们放学的时间，当然和那些人站在一起她到现在都还不是很习惯。
接到三人后的张氏往家里走去，张氏很明显感受到小女儿甄宓的失落，但是当时谁都没开口，也是回到家后，甄荣偷偷给她说了理由。
“这次考试……”甄荣贴近张氏的耳朵偷偷说。
但这恰好被甄宓发现了，她没有辩解什么从包里拿出几张试卷递给了她母亲张氏。张氏拿到手上，仔细看着，整齐的题干下面是娟秀的字体，她看了前两道题目，就连她都觉得甄宓答的很好，坐到沙发之上，借着窗外的光继续看，后面的一些算术题，前面的倒还简单，后面的一些她甚至都被题干绕晕，但在儿女面前也不能表现出来。只是久伴其左右的女儿们又怎会不知张氏紧皱眉头的含义，长女甄姜倒了一小碗茶端到了张氏面前说：“母亲不必为此劳心，且听宓妹为你讲解。”
但张氏表现的依旧如平时一般，微微颔首示意甄姜将手中的茶碗放下，自己则是继续看完了整篇试卷，这些试卷上的题目虽然内核与早些年的不变，但都套上了民生的外壳，最后一篇文章，对于这个还只有十一的女子来说已经可以算是很厉害了，甚至在外可以称为才女了。
“你答的极好，为何闷闷不乐？”张氏将试卷交还给甄宓问。
甄宓表情谦恭：“此次试卷非为平日测课上所学，而是选拔要到更高班的。”
甄荣补充说：“不是更高班，唐老师说是速成班，将来要外派到外面做官的。”
“女博士？”张氏发出了自己的疑问。
“不是，和此地的官员一样，参与处理政事，官职俸禄与男子同等。”
张氏立刻就想清楚了原因，无非是年龄小再加上是她甄家的人，开口安慰甄宓：“不必放在心上，你们还年龄小，这些事无论如何都到不了你们身上。”
“宓非为此事，只觉不平而已。林蔚可去入学，为何我却不可？”甄宓很不服气。
张氏正要说些什么，敲门声打破了这气氛，张氏亲自去门口相迎，因为平日里除了刘家人，其他人来拜访都还是要递拜帖的，只有刘家人直接来敲门。
打开门后，果然不如张氏所料，站在外面的是刘言锡，他亲自前来还是让张氏颇感意外。“夫人，刘公请您赴宴。”刘言锡拱手道。
不明白为何这个时候要宴请她们，但张氏没有推辞，在和女儿们装扮一番后，在天黑之前来到了刘家。
这次的家宴请的人很多，包括在各个部门的领导，还有此次在战斗中表现出色的人，算是一场庆功宴，也可以算是收敛人心。
雷恩亲手做的食物自然不会让人失望，每个人都有不虚此行的感觉。宴会之上刘公并没有表现出对甄家的重视，晚宴后却将她们留了下来，只有她们初来时的些人。
“甄夫人，在此地这些时日住的如何？”还是意料之中的寒暄。
张氏微微点头：“刘公大才，此地之富，便是魏郡邺县也不能比。我等在此所度时日甚为满足。”
刘公笑着摇摇头：“此非我之功。如今敌军已退，你们是走是留，也可在此做决定了。”
“可是……”赵大正要说话，却被刘公阻止了。
“久居此地，却未出寸力。我等早已无颜在此居住。”张氏略显羞愧。
王零说：“不，你们所住的是我家的房子，用的物资钱财用的是赵大的俸禄，你便是在此再住数年也无妨。”
刘公瞪了一下这个意料之外说话的王零，苦笑道：“小婿顽劣，夫人不必和他一般见识。此地确实有你能帮上的忙。”
张氏洒然一笑：“愿闻其详！”
王零按照规定说：“此地已打通从河内过上党太原西河至河东郡的路线，我们需要甄家商队帮我们做两件事：一，我们在外的情报部沿途设立有龙门客栈可供人休息，在河东龙门山处有一镖局，需要通过押你们商队的镖来扩大影响；二，你们商队作为中介买卖山上的特产，同时在外购买我们所需的物资运到此处。”
“等等，镖局为何物？”张氏仔细地听完提出第一个问题。
王零做了一个比喻：“简单可以理解为可临时雇用的侍卫。”
“这些事，对于你们来说不算什么难事，为何要用我们甄家？”
“人手不够！”再具体的王零没说，但大家都清楚。
张氏皱眉说出了最大的阻碍：“司隶是卫家的地盘，我们不能无缘无故去抢别人的生意。”
“你们可以往北方走并州之地，并州大部分地区处于无政府状态，白波军和流窜的匈奴小部落我们会处理。还有此地的山路我们会逐渐开拓出一条可供运输的路。”王零一直说完了张氏所有的顾虑。
“你们这是算定了我们不会走？”张氏皱眉。
王零毫不客气地说：“不，其实对于我们来说，甄家并不是必要的，我们只是嫌麻烦罢了。对于我们而言，你大女儿的价值，要远比你有用。”
听到这话，甄姜怀疑问道：“我？”
“袁谭妾室。”王零说了四个字。
“你们知道就不怕惹怒袁绍？”
“收起你那商人待价而沽的想法，你以为我们打退的军队来自哪里？”
此话彻底让张氏认清了现实，但比她还要难受的是甄姜，这个已婚少妇，她听到这个消息，看到的仿佛是她那丈夫惨死的状况。
之后谈了什么事张氏都忘了只记得诺诺称是，在送走了她们之后，赵大还是苦着脸说：“这对她们来说是不是太残酷了！”
“哎~”王零叹了一声，一个个的，刘家和甄家是世交，虽然刘公是长辈，但此等逼迫必然是不能做的，而这个人又tm爱慕张氏这个比他大三岁的人，所以恶人只能自己来做，但锅要所有人来背。
刘公嘱咐了赵大一句：“你不日之后就要去常山，但切忌节外生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