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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李昂见过几次赵弃,对于这个小孩,她没有多加过问,但府中发放份例时,也有赵弃的十两银子。

商梳眉在见过老祖宗之后就被安排到了芬芳院里,和老祖宗的住处就隔了一道墙,这芬芳院曾也是商梳眉的父亲住过的院子,独门独院,又配了几个小厮,每月的银钱也是按照侯府公子的份额。

李景灯顾及男女之别,除了在商梳眉归门的时候见过他一次之后,便让自己的夫君宋荞多多照顾商梳眉,侯府中未出阁的李重光本是这家里唯一的男孩,现下多了这商梳眉,好奇之余,每天都往芬芳院里跑,哥哥弟弟很是亲热。

一切似乎看起来很平静,但是一股流动地下的暗涌不日即将冲出地面。

这段日子,李莫争一如既往,钟情于雕刻和制竹,偶尔画些花鸟人物,夜间四下无人之时把明家秘籍拿出来练练,再就是关注一下赵弃小朋友的身心健康。如此悠闲自得,落在外人眼里却是玩物丧志。

李昂作为李莫争的母亲,虽然没有明说,但是她着人到李莫争的院子里辟了一间书房,送来了好些诗词歌赋先贤论著,但李莫争却不怎么看。

一是因为书里大半的文章都有引经据典,李莫争不知道其中典故,自然就看不懂。

二是书中还动不动就出现一些生僻字,没有图文解说,李莫争也自认还没有完全掌握不耻下问的能力,那书不看也罢。

久而久之,那书房便被弃做杂物间,用来摆放李莫争做的那些小玩意,李昂来过几次,李莫争与她没有什么母女之情可叙,就躲开了,李昂三番四次没有见到人,反看到一屋子的木头竹子,就差没把烂泥扶不上墙这几个字给说出来。

在李莫争没来之前,原本李逾白是府里最游手好闲的一个,可最近西京不太平,有流寇作乱,李逾白在大理寺挂的有一个闲职,办了几件漂亮案子后,就一路升到了寺正,从五品下,官虽不大,但能看出来李逾白的上进之心。

那天李逾白穿着寺正的官服从衙门回来时,许氏高兴的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早起给亡妻李泰烧了柱高香。

反观李莫争,就成了定国候府里最上不了台面的那一个。即便如此,上赶着贴上来的人也不少,有送帖子来的,也有亲自登门的,只是李莫争统统不见。

虚度了几月的光阴后,桂花的味道飘香了满城,李景灯拿着一张帖子,来到了李莫争的院子。

这两个人虽说是同母姐妹,又同住一府,本应该是低头不见抬头见的,但李景灯白日在御史台,卯时去,申时归,李莫争又是整日在自己院子里,闭门不出,是以这一年多的时间,两人也没见过几次面。

最常来的是商梳眉,他总是来给李莫争送一些点心,或是来看看赵弃,每次商梳眉来的时候,李逾白也就跟在屁股后头就来了,这家伙还是贼心不死,李莫争却也不好多说什么。

而今天,李景灯来却是带着一张懿德长公主的秋日宴帖子,帖子是邀了定国侯府所有年轻一辈,李莫争自然是属于这年轻一辈人中的,还占了嫡长两个字。

懿德长公主的帖子自然是不能不接的,是此李景灯才不得不硬着头皮来李莫争的院子,而李莫争对李景灯本就有愧,也就诚惶诚恐的接了。

帖子送到,李景灯茶都没喝一口就要走,李莫争便要送她,不想李景灯却说了一句:“长姐留步,都是自家人,莫要送了。”

一声长姐,听的李莫争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抖了一下,才缓过来坐下,她打开帖子,细细看了一下。

懿德长公主,李莫争思索了一下,有点摸不清公母,然后她想起了裴辛言,他是做过帝师的人,俩人聊过皇家辛秘,皇女成年后是要出宫立府,封王封爵的,当今圣上也是先当了文信伯之后,才一路当上了皇帝。

那这懿德长公主便是皇帝的亲哥哥,身份显赫贵重,李莫争大抵是不能散漫了,她得请李逾白带带自己。

李逾白满口答应了,然而秋日宴当天才过了一半,人就不见了踪影,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由于李莫争平日里不曾出府,按时按日做的行头都锁在了柜子里,黄梅之时过后也没拿出来晒过,文婷把行头拿到李莫争面前的时候,衣服摸起来还有点潮潮的。李莫争倒是心宽,只说拿出去晒晒就行了,浑然不知明天是个怎样的大场面。

第二日,定国侯府里年轻一辈几乎全部都出动了,就连刚进侯府的商梳眉也在受邀之列,唯独年纪太小的李白弥,被拘在府里练字。

李景灯让下人准备两匹马,因为担心李莫争不会骑马,便安排下人准备一辆马车。

一共六人赴宴,李景灯和李逾白骑马,随行两辆马车,李景灯的夫君宋荞和商梳眉共乘一辆马车,李莫争和李莫争共乘一辆马车,李重光和李景灯是同父所出的姐弟,他和李莫争自然也是亲姐弟,彼此之间倒也不用太顾及,除了这些主子们,下人们都是随侍在主子左右,用两条腿跟着。

在这些主子里面,唯有李莫争是光着没带侍从,她觉得走哪都有人跟着,会很奇怪,但她忘了,下人有时候却是一种身份的表现,就像是同车的李重光,之前他亲姐嘱咐过,要随行从简,他仍然带了两个小厮,马车外一边一个跟着。

李莫争不懂,也就没有在意。

同车的李重光是一个活泼的性子,刚上车的时候他安静了一会儿,当马车晃晃悠悠的走到了闹市中时候,他就忍不住开始盯着这个才见过不到几次的长姐。

懿德长公主的秋日宴设在皇城外的云庄,这一段路可有的走,就这么闷着也也太没意思了,李重光这么盯着盯着,突然发现长姐衣领有些不整,就眨了一下眼睛说:“长姐,领口有些不整呀。”

“额?”

李莫争没有反应过来,李重光就上手过来帮她整理了,整理完了李莫争还有点呆呆的,她说了声谢谢。

李重光发现这位长姐似乎不难相处,就继续开口:“长姐不会骑马?”

“我会。”

“那怎么不骑马呢?一般姐姐们出府都是要骑马的,就像逾白表姐,她每次出去都是一定要骑马的,从不和我们这些弟弟坐马车,总说闷的慌。”

李莫争想了一下,可能所有人都已经默认她不会骑马,所以给她准备的是马车,但这话她不太好说出口,于是她就反问:“你平常出府可会骑马?”

“当然不会。”李重光摆头,他每次出府都是有规矩的,要戴帷帽,不能抛头露面,有失仪容,还不如做马车来的自在。

“那跟你一样,我有时候也会坐马车。”

李重光紧接着又问:“那会打马球吗?”

“马球是什么?”请恕她这出身乡野的小民没听说过,李莫争只听说过蹴鞠。

李重光很兴奋的解释:“就是击鞠呀,骑着马,拿一个球杖,和一群人一起抢一个球,把一个球打到一个洞里就好了,那个球就这么大。”

李莫争看他手舞足蹈的比了一下,大概一个普通苹果一样的大小。

“长姐你一看就会了。”李重光看起来很高兴,“一会长姐别走远了,我们一会儿去打马球,有彩头的。”

李莫争点头,小弟弟这么高兴,李莫争也不好拂了他的兴致。其实听李重光的讲述,李莫争即便不会马球,也对马球产生了兴趣。

见李莫争同意,李重光欢喜的拍了一下小手,他絮絮讲起了上一次的马球会。

听李重光的讲述,那外面骑马的李景灯,看似冷静沉着,很令人信服,但其实她第一次打马球的时候,球杖一次都没有碰到球,全程就是骑着马瞎跑,完全连球在哪都不知道,之后就再也不上马球场了。

而李逾白,提起她,李重光的小嘴就撅着高高的,这家伙居然说,不屑于和男童共打马球,真是自大。李重光本来很喜欢马球的,但就是苦于没有亲眷陪同,姑父又叮嘱他一定不能和外女打,于是就只能憋着。

突然马车停住了,李重光偷偷掀翻车帘往外看了一眼。

城门这边堵了好多马车,坐在里面的人基本非富即贵,大多都是懿德公主秋日宴的客人,李重光的年纪虽小,但也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她小声的抱怨:“这城门只能让一辆马车通行,也不把城门修宽一点,现在马车里坐的都是高门大户,每次都是你让我我让你,谦让来谦让去真是麻烦死了。”

路上还有的等,李莫争和李重光干脆就在车厢里玩起了游戏。

本来出发时还是晨光熹微,下马车时日头已渐高了,下马车前,李重光对李莫争说:“现在离开席还有一会,我得先跟着姐夫去里边见长公主,长姐先去马球场。”

马车停下,立刻就有婢女把脚凳放到车辕边上。李莫争弯腰下来了,前边李逾白也一个翻身从马上下来,翩翩少年,引的不少郎君侧目。

今日赴宴的人不少,为了避免云庄大门外堵得水泄不通,各府来的人下了马车后,马车和马匹都要牵走,男宾和女宾入门后是分开的,懿德长公主设宴,男眷自然是先要去见过懿德长公主,坐一坐,喝一杯茶的。

李景灯她们就比较自由了,刚进云庄,李逾白就碰见了几个狐朋狗友拉着她喝酒去了,李景灯怕她还没开席就喝的醉醺醺的不太好,就跟着一起去了。

李莫争问了一下马球场,就有小厮带着她过去,这云庄占地约有百亩,没人带着,李莫争怕就迷路了。

还没走近,就听到不远处有阵阵的喝彩声,不断有人叫好,走近了才看到,这里有人跑马,有人投壶,有人击捶丸,有人摇骰子,有人抽陀螺,热闹非凡,来往皆是年轻男女,隐约有点相亲大会的意思,这懿德长公主莫不是一个爱做月老的人?

马球场的前边儿设了一排席坐,正对面是一排马厩,李莫争想着一会儿打马球,便走到了马厩旁,说实话相马她是不会的,她只是走到了每一匹马的旁边,抚摸它们的鬃毛,看看它们会不会朝自己打喷嚏。

没有,那就表示愿意和她表示亲近,那李莫争就会留下跟这匹马联络感情。

李重光到懿德长公主那里喝了杯茶就过来了,他挑中了一匹温顺的枣红马,就让人给备下了。

“都有什么彩头?”李重光问,旁边是大理寺卿家的小儿子屈楠,年纪比李重光要小,最爱热闹,但由于身子弱,只能看热闹,不能凑热闹。

屈楠抬了一下手:“就摆在中席前边,是把腰刀,看着似乎有年头了,听说好像是戎族王宫那边流出来的东西。”

李重光看了一眼:“怎么连一颗宝石都没镶呢?”

屈楠:“就是,光秃秃的,都不好看。”

李重光:“我要拿来镶一颗玛瑙上去。”

屈楠听着就笑了,小脑袋向四周转了一下:“我也没见到你那两位姐姐,怎么,是有心上人了,想和哪家的姐姐打马球呀?”

李重光把李莫争拉过来,很高兴的向屈楠介绍:“景灯姐姐现在是我的二姐姐,这是我的大姐姐,她马球打的可棒了。”

屈楠突然就哑了,他之前听家里人说定国侯不知从哪里领回来一个女子,认她做了嫡长女,顺带还替见过几次面的李景灯担心了一下,毕竟嫡长之位不是说着玩的,这可是关乎定国侯府爵位的继承。本来屈家和李家沾着亲,按理说,屈楠对李莫争叫一声大姐姐的,可她总想起李景灯。

正在此时锣生敲响,把李重光引了去,这事也就盖过了。

日头现在有些起来了,屈楠被晒得有些头晕,他坐回到了席上,羡慕的看着骑在马上精神奕奕的李重光,他这身体,别说骑马了,就算多走一会儿也不行。

第二声锣响,李莫争双腿夹紧马腹,动了起来,不是冤家不聚头,李莫争的对家是曾经有过一面之缘的彭立,多日不见,她好像又瘦了,面上泛着青白,眼眶发黑凹陷。

当双方都举着球杖朝场中的圆球冲去时,李莫争的球杖冲着地面上的马球,而彭立的球杖却差点挥在了李莫争的脑袋上。

彭立是一个睚眦必报的人,那天在大街上,李家的两个人,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让自己下不来台,这笔账她是一定要算的。

毕竟只有一面之缘,那一杖挥的又快,李莫争甚至只感受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她还沉浸在比赛的氛围当中,享受在风中驰骋的感觉。

马球不过拳头大,李莫争一杆进洞的时候,本以为自己会失手,她在听着周围一片叫好声中,还有空想李重光说那李景灯第一次打马球的时候全程陪跑,这种状况也不是没有道理,毕竟那么远的距离,看什么都有点糊,靠近了再挥球杖的时候,连准头都没有。

接着李莫争又连着进了两次球,她控马不错,又练了那么久的家传秘籍,四肢协调有力,五感灵动敏锐,很多时候她都凭着身体和下意识的反应,等她进球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或许自己是一个马球天才?李莫争在一片叫好声中有些飘飘然,李重光在拿到那把腰刀后也按耐不住心中的激动喜悦,一直围着李莫争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至于彭立,她除了在刚开场的时候挥了一次球杖,之后就一直无法靠近李莫争,她的体力不好,一边喘一边骑马,全程陪跑。

前边开宴,这边人就散了,李重光和李莫争打了招呼就到男眷那边去了。

李莫争和女宾们一起去了正厅,到了地儿,她才又见到熟人,只是李逾白看似有些心不在焉,李莫争站在她面前叫了两声才回过神来到。

“你怎么了?”李莫争闻到了一股很浓的酒味。

李逾白一张嘴就是一个酒嗝儿。

李景灯刚才去方便了一下,这会儿刚好回来:“刚才一群人起哄,她自己喝了一壶酒,劝都劝不住。”

正在此时,懿德长公主从屏风后面走出来,李景灯赶紧拉了两人一把,低头行礼。

这种场合最是要注重仪态举止,这懿德长公主可是能和皇帝说上话的人,皇帝对自己唯一的哥哥也十分敬重。若是有什么不当之处,冲撞了长公主,传到了皇帝的耳朵里,那后果可就严重了。

曾经有一次这懿德长公主在青山寺上香,还没上山,就看到不少的香客商贩从山上下来,多是一脸丧气,派人一问,原来是中书侍郎的夫君来上香,为免有人冲撞,下令清场赶人。

懿德长公主一听就笑了,天子脚下,区区中书侍郎的夫君就敢如此横行,直接把那些驱赶香客的奴仆按在地上,赏了她们一顿板子,

这事后来被当做一个笑话传到了圣上的耳朵里,圣上当时就把中书侍郎叫进宫里,让她在含元殿外跪到了天黑,后来查到这中书侍郎的夫君有诰命在身,又一道圣旨把诰命收了,到现在那中书侍郎的夫君连府门都不敢出,连累中书侍郎都得夹着尾巴做人。

在座的没有人把这件事当做笑话,有懿德长公主坐上,底下这群赴宴的权贵子弟没有一个敢放浪形骸,全部谨言慎行,不敢行差踏错半步。

李逾白也是如此,尽管她喝多了有些醉,但在这宴席她一直都保持安静,偶尔用筷吃点东西,酒过三巡之后,懿德长公主那边还有男眷,就先回去了。等懿德长公主一走,李逾白马上就撑不住,她扶着桌子弯下腰,似乎要呕吐,李景灯马上捂住她的嘴,大庭广众之下可不能吐出来。

李景灯赶紧架着李逾白去了净房,李莫争犹豫着要不要跟着去看看,但是就她犹豫的这么会儿两个人已经不见了,李莫争本就对这里不熟悉,也不敢乱走,就留在了宴席上。

宴上有歌舞助兴,丝竹管弦之声不绝于耳,懿德长公主走了以后,坐下诸位也都没那么拘谨,松快了许多,聊聊风月,品论时政,交杯换盏,酒宴酣畅。

李莫争一个人饮酒吃饭,观赏歌舞,她这格格不入的神态,再加上她旁边空了两个位子,引得不少人对她侧目。很多人看着李莫争面生,不知道李莫争是谁,但还是有人能猜出李莫争的身份。

正在李莫争琢磨眼前这道烩什锦里究竟有没有蘑菇的时候,彭立过来敬了李莫争一杯酒。

李莫争这个人不太会拒绝,她虽然奇怪彭立为什么会给自己敬酒,但是彭立已经先干为敬,李莫争也不好不喝,酒杯精致小巧,咕咚一杯就干净了。彭立又给李莫争满上,一连满了三杯,李莫争喝的都有些稀里糊涂的,她和彭立之间似乎没有交情,这种感情好一口闷的节奏似乎有点不太对。

喝第五杯的时候,李莫争就说:“你这敬的有点多了。”

“你的马术很好,”彭立扯着无关的话题,她的本意不在于此。

李莫争喝的第一杯酒是自己杯子里的,后面三杯酒是彭立斟的,这也差不多了,彭立晃晃酒壶,回到了自己的位子上。

很快,李莫争就感受到了异样,她用筷的手开始没有力气,色香味俱全的烩什锦在她眼中成了一碟盘香,不知为何,她还有些想吐,胸口也有些闷。

李莫争站起来,周围的景象变的迷离变幻,她大口的呼吸大口的喘气,这里太吵了,她跌跌撞撞的朝一个安静的地方走去。

“喂,别往前走了。”李莫争好像听到有人喊,她不知道自己走到了哪里,周围的一切都是模糊的,她感觉自己好像踩着棉花,整个人在飞。

这里是一片花园,前面是一道垂花门,穿过去就是男眷们的所在,懿德长公主也在里面。

李莫争站住了脚,她好像听到了有人在喊自己,回头去看,有一个穿玄衣的女人,那个女人的嘴巴开开合合。

她在说些什么?

这天上风好大,吹的自己头好痛,李莫争想要靠着旁边的一朵云休息,身子一歪却倒在了地上。

“哎呀,长姐!”

垂花门那边出来了一个人,正是李重光,他带着小厮来花园散散,席上总有人说些阴阳怪气的话,刺的李重光心里不舒服。

看到李莫争倒地,李重光急着喊人:“来人呀!”

“不能喊人。”一个穿玄衣的女子过来,对李重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她架着李莫争,把人架到假山那边。

“怎么回事?”

“彭立给她酒里放了很多逍遥散,”玄衣的女子解释了一下。

逍遥散这种东西李重光是知道的,之前李逾白沾上过,母亲气的让人捆了李逾白,把李逾白关在院子里一个月,最后李逾白从院子里出来时,人瘦的脱了形,皮肤变的蜡黄蜡黄的。

皇帝虽然没有对逍遥散明令禁止,但是对逍遥散的态度相当厌恶,此物虽可用药,但亦能成毒,酌量服食逍遥散可以麻痹神经抑制疼痛,常人服食亦有飘飘欲仙之感,极易致瘾。成瘾后,一日不食,便会手脚冰凉发抖,神情恍惚状若癫狂。

李重光慌了手脚:“这怎么办啊,会不会出事啊?”

“沾上逍遥散的事情一旦传出去,影响的不止一点点。”玄衣女子说,“得把李小姐送回去,给她找大夫。”

李重光好像有了主心骨:“对,回家,先回家。”

只是未到回府的时候,定国侯府的马和车还没有过来,园子里也到处找不到李重光的另外两个姐姐,还是李重光告诉正在宴上的宋荞,宋荞拿的主意,当即就请辞,也不等见过懿德长公主就离去了。

没有马车,这懿德长公主的云庄为了图一个清静,周围人烟稀少,想问路人行个方便都难,几个人只好先腿着走到了官道上。

宋荞是个男子,走了这么会儿就已经有些脚软,李重光平日里就喜欢蹦蹦跳跳,走一段也没什么,玄衣女子背着李莫争更是一路没吭一声,她感觉到自己背上的李莫争在喘,身体似乎外抽搐,情况很不好。

“哎呀,长姐在吐白沫!”李重光神情慌乱。

“得快点找大夫。”玄衣女子说,她转过头看着身后两个男眷,宋荞擦擦额头的汗,果断道:“我看阁下应该是习武之人,还请不要顾及我和重光,速将长姐送到定国侯府,大恩必定重谢。”

玄衣女子应了一声,加快脚步先行。

李重光担忧的看着,烦躁说:“早知道就带一个婢女了,腿脚还能利索点。啊!也不知道二姐和表姐是是不是都喝醉了睡到了那个犄角旮旯里,出事了连人都找不到。”

后面的两个小厮低着头不敢说话,就连宋荞的两个小厮也低头看向自己的脚尖。

另一边,玄衣女子腿脚快的把李莫争送到了定国侯府,门房的人七手八脚把人抬进去,看自己与此事已了,玄衣女子本来准备离开,但脚下一顿,转身又跟门房的人说,贵府还有一位郎君一位夫君在官道上,门房的人立刻就去找了管家。

等马车把宋荞和李重光接回到府里的时候,不过是一个时辰后的事情,就这一个时辰,府上就已经乱成一锅粥了。

李重光叫停了一个到处乱跑的小厮问:“怎么跟没头苍蝇似的?”

“大小姐让人抬着回来了,主君哭晕过去,老太爷让小的去找管库房的姐姐,拿一根老山参。”小厮回道。

李重光追问:“那母亲呢,回来了吗?”

“还没有。”

宋荞摆手先让他下去了,李重光提着衣角就往李莫争的闻风院去了,宋荞也连忙跟上。

入夜之后,李昂才穿着官服回来,她去工部办了一趟差事,罢了又和工部尚书小酌了几杯,此刻还微有些醺意,可是从侯府大门到厅堂的这么一小段路,她的脸色由晴转阴,等跨过门槛看到躺着昏迷不醒的李莫争,乌云密布的脸上又拧出三道皱纹。

“把那两个混账东西叫过来!”

后边的奴才连忙一点头,一个踉跄就往出走,出闻风院的门就拔腿狂奔,疾步飞走,李昂雷霆震怒之下,可千万不要波及她这样的虾米。

现在虽然入夜了,但李景灯没有休息,今天李莫争被彭立阴着下了逍遥散,李逾白醉酒误闯红梅台,惊扰男眷,而她自己也另外沾了一身腥臊,洗不干净。今夜注定不太平,李景灯安慰好受惊的宋荞,听到下人传话,就立刻去了闻风院。

相对李景灯的镇定,李逾白那边就有些慌乱了,她酒喝多了,误闯了红梅台发了一阵酒疯就醉过去了,现在还没醒,下人传话过来,许氏急的让人泼了一盆冷水把李逾白弄醒,衣服都来不及换,就把她带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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