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问道“那邵叔有何计划?”
“你且去床上躺下!”随后老者将床幔放下,走近门口,说道“进来可以,但小孙女刚刚入睡,待字闺中,不便成年男子进入,还望见谅。”
黑袍神秘人听闻屋内有女子,眼睛内隐约漏出一丝杀意,正欲用内力将门推开一探究竟时,何沐风立刻说到“哈哈,老先生不必担心,我等不会进入,眼下我天河镇的秦艽公子尚未成年,又是本次拍卖会的轮值少爷,可否由他单独进入?”
灰袍神秘人见何沐风出言打断,立刻收了手,但何沐风让秦艽一人进入的提议,他却不答应,故而说道“何掌柜的提议,老夫觉得有些不妥,此物乃祖传玉佩,容不得丝毫闪失,老夫若不进去,实难心安。”
何沐风笑着对神秘人说道:“难道,前辈对我也是这般说辞?”
原来何沐风在盘查一楼时,便已跟跑堂小二进行了核实,此人从一入紫云轩,便被引入2楼的天字房入住,片刻未有停留便转到楼下普通客房住下,中途没有接触什么人。如果东西丢失,理应先去沿途去天字房查看,若没有找到,再怀疑是扒手所为。但在拍卖行时,从此人下楼时展现出的修为来看,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将其玉佩偷走的,何沐风在紫云轩内找不到这样的存在。故而在排查时,他时刻留意着神秘人的一举一动,他发现每当其假意感受盒中碎玉的反应时,都悄悄放了一只小飞虫进入室内。
可神秘人不曾想过何沐风能发觉到他的噬元虫,因为此虫只生长在大荒禁地,别说是中州的边陲小镇,即便是大荒的妖族也少有识得的,故而不屑的反问道“何掌柜此话何意?莫不是知道了我玉佩丢失之地?抑或是心中已有贼人线索?”
何沐风笑着说道“自然不知。不过,我虽不知道丢失的玉佩长啥样,但我却知道你盒中的碎玉是何模样。”
神秘人轻蔑一笑,“哈哈,此话当真?那你且说说,我盒中碎玉是何模样?”
“碎玉细小如飞虫,一对触须并排红;通身颜色暗如墨,小小腹中一点红。此红虽小暗藏毒,可灭刍狗可灭龙!”何沐风脱口而出。
秦艽等人听闻,以为是何沐风真的在描述盒中碎玉的外形,心想如此雕刻精美的玉器,怎么会是碎玉呢?!同时又想到,黑袍神秘人口中的碎玉都雕刻得如此精美,更何况丢失的祖传玉佩。但想到他是拿出凝气丹和异兽坐骑之人,便不再觉得奇怪了。
黑袍神秘人则暗吃一惊,此人不仅识得噬元虫,竟还对其颇为熟知,心想此人定不简单,既然并不能确定屋中之人就是其追查的对象,而且何沐风已然看出自己的真实意图,那眼下就给他个面子,故而说道“哈哈哈,何掌柜不愧是阅人无数、识物万千之人,怪不得紫云轩由您打理。也罢,就听何掌柜所言!辛苦小友执我木盒进入,以便排查。”
室内老者一听,是秦艽独自一人进来,略有些心安,故而转身看了看佯睡在床的少女,又整理了一下自己的面容,随后才打开门。
秦艽手持精致木盒,缓缓进入厢房,来到客厅中央,缓缓转动身体,四处打量。透过屏风,隐约看到有一人侧身躺在床上,心想这应该就是老者的孙女吧,于是很君子的避开床帏,打量其他地方。
室外,灰袍神秘人则眼睛微闭,眉头紧锁,仔细感受着盒中噬元虫的反应,但一番意念驱动后,噬元虫毫无反应,故而在心底说道“噬元虫最能察觉他们的气息,此刻毫无反应,难道是我想多了?此人封住门窗缝隙只是防止外人偷袭时有所警觉?”
随后缓缓睁开眼睛,对着秦艽说道,“小友,多谢了,遗物并不在此处。”又对着老者说道,“老先生,多有打扰,冒昧了!”
老者微微点头,随后关上门,撕下眉须,心想多亏自己少时便云游四方,回族后也不喜走动,故而族中发生变故时,无人关注到他,也没有几人能认得他的模样。正因如此,他才得以趁乱将人救出,并一路逃亡至此。
秦艽听闻,立刻往回走去,当其行至门口时,一缕微风从窗户的缝隙中吹了进来,薄薄的床幔随风摆动,秦艽下意识的望过去,兀得发现少女有一小节衣服留在被子外,那抹淡淡的紫色让其感到陌生又熟悉,似曾相识。
秦艽稍作停留后,便走出房间,同时将木盒还给灰袍神秘人。随后一行人来到3楼,依旧与门口短暂停留后便前往下一间。
秦艽则在心底反复回忆那抹紫色,不断的在记忆中筛选零碎的记忆,正当其想到入神时,被地字号房内客人的说话声打断了。
只听房间内一女子说到“都到门口了,何不打开天窗说亮话?偷偷摸摸,像个啥子哟!”
小二正欲敲门,门却被屋内一长者豁然打开。
秦艽等人一看,这不就是跟公孙家杠价的女子嘛!不说此女长相乖巧,一个高扎马尾让其更显古灵精怪,单单是让公孙家白白多花了400多万金,就足以赢得秦艽的好感!
秦艽身为本次拍卖会的“安保队长”,自然对2楼和3楼的客人有所了解,她被安排至3楼,亦是因为有北境凛冬城的令牌,有此令牌者,要么是北境领主的族人,要么是北境其他州郡与领主有渊源的氏族。天河镇隶属北境,见此令牌,自然全心全意的招待,不敢有丝毫怠慢。于是抱拳说道“原来是凛冬城的小姐,秦艽多有打扰!”
那女子坐在屋子中央的桌旁,听到秦艽的招呼后,探了探头,伸出右手,像招财猫一般晃动着,说道“嘻嘻,你就是秦艽啊!来来来,陪我聊会儿!”
立于门口的长者听闻,干咳两声。
那女子眼睛一转,立刻补充道“对对对,此刻天色已晚,改天聊,改天聊,嘻嘻。”
长者又说道“各位有何贵干?”
小二回道“这位前辈有一物件儿,疑似丢落在紫云轩,担心被贼人藏匿,想进门简单查看查看。”
长者眼帘低垂,淡淡的说到“哼,能在门口感应到物件的人,又怎么轻易丢失东西?”
女子也追了一句,说到“不用这么麻烦的找了,免得又放一些乱七八糟的跳蚤进来,烦死个人了!说吧,那玩意儿多少钱,本小姐补偿你了!”
灰袍神秘人右手背于身后,眼睛微微眯起,仔细打量门口的长者与室内的女子,发现长者的修为深不可测,故将聚于右手的真气散去,哈哈一笑,说到“真没想到,小小的天河镇不仅藏龙卧虎,还能汇聚八方英豪,老夫可得多留几日,看看它究竟有何神奇之处!”随后一甩袖子,回房去了。
小二看着隔壁的天字号房间,问道“这最后一间了,老先生要不要查查?”
灰袍神秘人头也未回,直接走了。
秦艽对着长者说到“晚辈秦艽,方才多有打扰了,告辞!”
那老者并未作答,倒是屋内女子积极的回答道“小哥哥,不打搅不打搅!对了,我是佘妙音,他是我大师傅李重九,明天聊哈。”说完,又像招财猫一般,对着秦艽摆了摆手。
秦艽在李重九关门后,在心底笑道“这佘妙音年纪不大,竟如此古灵精怪!”
不过,古灵精怪的佘妙音倒是给了秦艽提醒,“那抹紫色...我想起来了!她是前些日在后山小湖沐浴的少女!”
次日,太阳照旧从地平线跃起,2楼普通客房内的少女担忧一夜的心总算平复下来。对着老者说道“邵叔,接下来我们怎么打算?”
这位被少女唤做“邵叔”的老者名叫邵义,他沉思片刻,说道“咱们还是回到后山,那里少有人至,可避风头。”
秦艽因昨日连夜轮值,两个时辰前刚刚睡下,虽然距离乡试仅有5天,但此刻着实太困,本想先去后山晨练,但一番挣扎后,还是向舒服的被窝胁迫了。
直至日上三竿,秦艽才伸着懒腰,从客房出来,简单从紫云轩拿了点糕点,便跑到僻静处打坐了,约莫打坐了一个时辰,秦艽开始练习拳脚功夫,只见其立于松柏之下,双拳紧握,随着体内真气的调转,周围空气被驱动的有些活跃起来,形成微风,忽然秦艽轻喝道“天罡拳”,右拳重重砸在松树上,碗口粗的松树一阵抖动后,竟齐腰断开。
秦艽缓缓睁开双眼,眼中露出一丝喜悦。
“太棒了,天罡拳又精进了一些。没想到父亲传授的天罡拳如此霸道,只修炼了一年多便有如此威力。若是他日我突破至化丹境,应该能轻易击碎巨石吧!”
正当秦艽蹲着马步,打算继续练习腿脚功夫时,突然不远处的山后,传来打斗之声。
“不好,是那片小湖!”秦艽忽然想到了什么,立刻飞奔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