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艽哥哥,果然还是飞花令!平常心就好,月儿相信你。”明月双手合十,对秦艽说道。
“敢问,字令为何?”有一人出声问道。
玄汜说道,“我听闻秦家的秦艽公子,去年发挥失常,秦家作为本次乡试的赞助商之一,就请秦艽公子限令,大家不会有意见吧?”
玄汜让秦艽限令,表面看起来是让秦艽占个便宜,实际是当众把自己去年的“战绩”公之于众,唯恐台下有人不知。
果然,话音刚落,台下众人便哈哈大笑起来。尤其是公孙贾等人更是捂着肚子,拍着椅子,大声狂笑。
秦山坐在座位上,双拳紧握座椅扶手,发出吱吱声响。坐于秦山身旁的秦家大长老秦关见状,将手搭在秦山手上,轻轻一拍,示意其不必介怀,同时低声说道“这便是公孙家的目的,咱们若经不起挑衅,做出什么举动,反而影响小辈发挥。”
果然,秦家小辈皆探头看向前排的长辈,见秦关回头云淡风轻的说道“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者,是为大丈夫也!知耻而后勇者,乃明智之举也!”时,皆长舒一口气,随即将愤怒化为斗志。
秦艽则轻笑一声,来到玄汜身旁,说道“多谢考官关照,晚辈去年并非发挥失常,而是根本没有发挥出来。虽然得了倒数第一,但有句话说得好,那便是鹰有时飞得比鸡还低,但鸡永远飞不到鹰的高度。”
众人一听,小小年纪竞对生活中常见的家禽有如此感悟,看样子也不像“文盲”,故而对秦艽的后续表现多了一丝期待。
秦艽回头看向明月,随后说道“去年我记得是天字令,今日既然让我限令,好吧,那就限月字令,明月的月。”
明月听闻,微微低头,心中说不出的喜悦汇成嘴角那一抹发自内心的微笑。
玄汜看秦艽以及秦家小辈,非但没有搓了锐气,似乎比之前更有斗志,故而说道“好!那今日文试的考题便是月字飞花令。不过,规则较去年有所区别,今年不仅限字令,还要限字序。即第一个人需以月字开头,第二人需将月字填在第二字眼上,以此类推。7人一组后循环。若出现接不上的,则自动淘汰,循环3轮后,皆算合格。若兴致使然,亦可继续角逐,也好让我等沾些乐趣。”
这一规则刚说出,便引来台下一阵唏嘘,直呼“太难!”。
但也有一些没听明白的人,则一脸疑惑的说道:“应该不算难吧!毕竟过3轮就算过关,现已确定组别和顺序,那只要说出3句不重复的诗词便可。考虑到秦艽去年的状况,如果文学功底深厚,这会儿在心中凑上20来句含月的诗词,不就稳了么!如果运气不错,只需要在心底准备个几句,其实也可轻松过关的吧!”
此言一出,立刻遭到抨击。“非也,非也!你没听到今年限字序了么?如果字序对不上的,准备再多诗词也白搭。更何况,在实际比赛中,所有诗句皆在脑中,一旦紧张,大脑短路,哼哼,就等着被看笑话吧!”
秦艽眉头微蹙,在心底说道,“果然被砚心说中了,今年的飞花令规则比去年更复杂了。”
“砚心姑娘一语成缄,本次规则里果然加了次序。”秦艽回到座位后对砚心说道,“但我是本组第一个人,其实准备2、3句月字开头的应该就可以吧。”
砚心沉思片刻说道,“并非如此,如果中途有人对不上,后面所有人的次序都要对应提前,那第二轮的话,你就不能以月字开头了。”
秦艽听闻,微微点头,随后说道“不过,规则对每个人都是相同的,我甚至有些期待了。”
随后玄汜让参赛人员做好准备,按组别序号到擂台的指定区域站定,七组同时进行。
虽然是同时进行,但并不用担心组别之间会互相抄袭,因为擂台很大,按组别之间的距离来看,正常报诗的声音隔壁组甚至毫无察觉。若真有耳尖之人,也不用担心,因为各组选手回答有快有慢,遇到心态不佳或者肚里没货的人,如果听到别人的答案,反而会限制自己的思路。
比如站在第三位的人,如果听到其他人的答案是将“月”字放在第二位或者第四位的,那往往会限制到他本人在大脑中搜寻答案的反应能力。
秦艽和砚心先后来到第三区域,按擂台上的标识分别站定,呈一字排开。秦艽站在第一个位置,砚心站在第六个位置。正当大家在心底猜想谁会是最后一个“对号入列”的人时,公孙贾满脸恶意的看着秦艽,缓缓走来。
“小子,我是第七位。和你正好是首位相连,一轮结束后,看我怎么玩儿死你!”随后轻哼一声,走开了。行至砚心跟前时,眼中多了一丝妒火,轻蔑一笑,未作多言,在隔壁站定。
“请观赛的诸位保持安静,不要影响小辈对诗;也请各位参赛人员做好准备,文试随后开始。”玄汜随后又安排各组的考官到对应区域,又请台上的贵宾参与监督。随后大喝道,“中州,洪武王朝,北境天河镇,乡试现在开始!第一关文试——月字飞花令!”
台下众人很多都是过来看热闹的,故而第三组因为砚心和公孙贾的存在,再加上去年的“文状元”秦艽,很自然的聚集了不少人。
秦山、明月、邵义、公孙权等人,自然也在其中。
只听秦艽第一个开口,道“<月>明星稀,乌鹊南飞!”
台下一听,“有意境!”但转念一想,这第一句准备的时间太充裕,故而并未上心,于是目光缓缓聚焦到下一人。
只听其说道“江<月>无边晚来秋!”台下零零散散的喊道“好!”想必是此人的亲友为其助威。
第三人接着道“更深<月>色半人家,北斗阑干南斗斜.”因飞花令是以短句为单元,固有些参赛人员为了体现才华或者诗句的完整意境,亦会将前句或者后句一并报出。
......
轮到砚心时,砚心笑着说道“昭阳殿里恩爱绝,蓬莱宫中日<月>长。”台下众人听到砚心说出如此意境缠绵的诗句,不禁道好!
公孙贾哈哈一笑,紧随其后,说道“月入金樽空对<月>!”
此句一出,立刻引来在不远处巡视的玄汜。玄汜人未到话先至,“刚刚是何人对诗?”
公孙贾微微一揖,答道“是晚辈公孙贾。”
“好!答得好啊!”玄汜快步行至跟其,说道“你是第七人,方才那句<月>入金樽空对<月>,不仅满足第七字序,而且收尾呼应,如此一来,下一轮的字序改对应顺延。”
众人一听,大呼“妙哉!”
可反观第三组的参赛人员,皆是一脸错愕。原本,大家会重点准备3句以上对应自己序号的诗句,只要大家有所准备,都按部就班的过一遍,那么基本上都能合格,可眼下公孙贾突然整出这一招,那所有人实现准备的诗句全都作废,只能临时对答。
玄汜立刻说道,“为保公平,本人不做过多干扰,下一人请继续。”
公孙贾奸邪一笑,看着秦艽,其他人的目光也齐刷刷的看过去,台上秦山、明月则紧握拳头,为其捏一把汗。
秦艽想到那日与明月于山谷中的畅饮,微微一笑,答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秦山、明月和邵义等人一听,带头鼓掌叫好,其他人听这诗句的意境,与第一次秦艽说的“月明星稀乌鹊南飞”,皆有一丝怆然孤独的意境,这与台下很多游子的切身感受无意对上,让很多人由衷的赞赏!
下一人原本准备好的诗句因为字序突然变化,果然卡壳,如去年秦艽一般,摇头放弃,监考官随即宣布其文试不合格,淘汰出局,无缘武试。
这对第三人倒是有利,因为第2人突然淘汰出局,那么序号又重新恢复了。那他只需要将之前准备好的诗句说出来即可,可人算不如天算,那人因心里紧张,临时想到一句符合字序调整后的诗词,故而不断在嘴里念叨,见前一人怅然离去,轮到自己作答时,竟直接说出“春花秋<月>何时了”。
监考官立刻宣布“黄袅选手字序不对,<月>字应体现在第三位,淘汰!文试成绩不合格,无法入围武试。”
黄袅这才反应过来,急的直跺脚!但为时已晚,可这一下就像“多米罗骨牌”一般,引发接连反应,出现2人淘汰,直接让后面所有人的前期准备全部作废,只能临场发挥了!
果然,第四、第五人因此直接拉来生活碎语,“你好<月>亮!”、“我爱你<月>亮!”
在众人的嘲笑声中,被监考官驱逐下台,“可以引用,也可自行创作,但需符合诗词的平仄韵律,你二人这是扰乱会试秩序,还不速速离去。”
这一转眼,第三组只剩下秦艽、砚心和公孙贾。
现在轮到砚心对答,<月>字需在第3位,于是说道“云破<月>来花弄影,重重帘幕密遮灯。”
台下围观之人毫不意外的捧场道,“砚心姑娘的诗句总是意境深远,令人心驰神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