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小白同情的看着嘴角瘪了又瘪,最终还是强忍住并未发作的小楠,刚要出言安慰,却忽然听小楠率先开口说道:
“松老,如今王爷爷危在旦夕,四叔的大军又虎视眈眈,大秦不能没有主事之人,小楠这就去看王爷爷,然后再将国事安排妥当。
宫中守卫灵修之事就拜托松老了。”
说罢话后,小楠向松老盈盈一拜,随即目光复杂望了姜小白一眼,忽然走上前来将手中的小呆塞在了他的手心。
“小白哥哥,我要去做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一会儿我会派人将你接到东宫修养。不过未来几日恐怕小楠就顾不得来探望哥哥了,还望哥哥保重。”
姜小白看着突然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小楠,嘴角微微蠕动片刻终于没有说出什么话来,直到小楠毫不犹豫的推门而出后,他才怅然若失叹了口气。
“世人都说君王好,可哪个君王善终了。王家骨肉相残如禽兽,可怜豆蔻女子都要如大丈夫一般肩扛社稷,手拿屠刀。”
姜小白望着同样叹气感慨的松老,一时之间失了神。
自小楠走后,姜小白就被送入了东宫之中。但此后整整一日一夜的时间里,不仅松老没了消息,就连整座王宫也没了动静。
王宫之中的诡异让人莫名其妙的感到紧张,这是姜小白在修炼了整整一日一夜的霸灵诀后散出灵识发觉到的第一丝讯息。
他缓缓站起了身,感受了一会儿小腹和腿部仍旧隐隐作痛的伤口后,突然咬了咬牙掐诀一闪,就此消失在了黎明前的黑暗之中。
“霸灵诀果然非同凡响,虽然恢复的速度比不上梦境中的三日,但也比我自己吐纳吸收灵气疗伤要快上许多。”
姜小白一边在王宫上空疾驰,一边回想着自己在梦境中的奇遇。
他至今都想不明白,那明明是一个场梦而已,但梦中的功法却实实在在可以使用。
而且,他也对梦境中龙炎,婉清夫妇的修炼境界感到疑惑。
“化神期、元婴期、结丹期、筑基期,练气期。这是龙炎口中说过的修炼境界。师父从来都没有提说过这样的修行之名,但为何我的心底却觉得十分熟悉呢。”
无数的疑问和困惑自姜小白从梦境中醒悟后就开始无休止的袭入脑海,令他痛苦不堪。
但这样的疑问注定没有任何答案,所以姜小白只能无可奈何的苦笑,并感叹自己的狗屎运。
片刻时间后,当他来到王宫的大殿之上时,他才堪堪将这些疑惑强压入了心底。
黑暗中,姜小白敛息凝神,尽量不让自己的灵力散发出去,甚至不去动用灵识趴在大殿的屋顶,掀起一片瓦循着缝隙观察起了大殿众人。
距离天明尚有一个时辰左右的时间,但姜小白发现满殿的人都没有一丝一毫的倦意,他们全是一副精神抖擞的模样。
尤其是坐在殿首正中的小楠和一位穿着亮银盔甲的女将更是目光烁烁,仔细的听着他人的讯报。
“公主,四殿下先锋三万人已经抵达京师城外,但不知为何却在城外五里处安营扎寨并未展开攻城。仿佛是在等待着什么的样子。”
姜小白看到,一名虬髯将军说完话后,小楠先是与身旁女将对视一眼,随后那女将就起身郑声说道:“众位听到刘将军的话了。这场战争终于要开始了!”
女将军铿锵有力的话音落下后,满殿文武众臣全部站起了身,齐齐将目光投向了女将。而那女将则突然转身,对着小楠深施大礼后开口说道:“赵凤麾下十万将兵愿为监国效死!”
“监国?”
“大王果然封了公主为监国!”
“什么时候的事情,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呢?”
一阵议论纷纷的嘈杂突然响彻殿中,就连姜小白看到眼里也微皱眉头,知道小楠陷入了困境之中。
方才那名女将说话时,满殿文武连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但当她宣布小楠成为监国时,所有人却都议论了起来。
很明显,小楠并不服众。
即便是有凤将军率先表达了自己的态度,但还是有许多大臣并不卖她的帐。
“先王已薨,临终册封雍楠为监国,诸位爱卿若有异议此时可以提出。不过小楠虽然也知道自己才疏德寡,不足以担当先王重托,但如今外敌在侧还是请众位能够齐心协力,助我雍楠共赴国难!”
当姜小白为小楠如何应对此番僵局而发愁的时候,却见小楠缓缓站起,不卑不亢的向满殿众臣说道。
也不知是小楠的气度令人折服,还是她口中所说的事情太过让人震惊,总之小楠说完话后,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片刻过后,有大臣当殿痛哭了起来,以示对于病了许多年,早就处于死亡边缘的那位先王一丝缅怀。
“好了,大敌当前,当务之急是如何御敌。所以先王临终有命,要我等听从监国安排。现在还是听听监国的意见吧!”
一片混乱之中,赵凤再次开口朗声说道,这才令满殿中的窃窃私语和哀号哭泣渐渐止息。
正当小楠与凤将军彼此施礼后再要说话时,却听殿中一名老者的声音突然响起:
“且慢!”
小楠转头向声音来源处看去,在发现说话之人身份时,她躬身一拜开口唤道:三祖父。”
那老者摸了摸三尺长髯冷声答道:“监国不必如此客气,朝堂上还是称我官职即可。”
二人对话间,姜小白却突然心中惊疑,因为他看到这说话的老者体内竟然有一丝灵力波动。
“大臣之中怎会有修者存在?”
从未听师父和小楠等人提及此事的姜小白顿时感到十分疑惑,但他又不敢轻易散出灵识去探老者的修为,只好定睛继续观察了起来。
同时他也仔细的在人群中找寻着松老的身影。因为自己虽然放心不下小楠的安危前来保护她,但真正能让他感到心安的,却还是那位脾气古怪的佝偻老者。
不过,姜小白找了许久也没有看到松老的身影。却听殿内的老者口中言语渐渐不善了起来。
“老夫并非是质疑监国的身份,只不过本宗伯觉得,先王在世时四殿下发兵来攻算作叛逆的话,而今先王已薨,那么此次大战就变成了我雍家宗室自己的事情。
所以我们只需要让四殿下进城再一同商议新君之事,则一场大战可免,将士们的性命也不必葬送了。
您说对不对,凤将军?”
听宗伯的话音突然转向了赵凤,所有人都不免为之一愕,随即众人又突然明白了宗伯的话意。
那就是警告赵凤不要插手雍家的家事。
果然,赵凤在听到宗伯的话后眉头一皱,向宗伯投去了不可思议的目光。
“宗伯大人,昨日您可不是这样说的。况且四殿下杀害王兄天理难容,这等无耻之徒又怎可妄图大位!”
“放肆!凤将军乃是外臣,我宗室王族岂是你这外臣能够辱骂的。凤将军莫要依持军权在手,不顾礼仪尊卑啊。”
“你!”
赵凤杏眼圆睁,抬手一指宗伯就要驳斥,但她刚刚抬起了手就见宗伯眼中寒光一闪随即开口喝道:“凤将军藐视王族,就让我代替先王教训教训你吧。”
“你不是宗伯……”
赵凤话刚出口就见面前星星点点的亮光骤起,她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
“咦,难道是松老扮的宗伯?”殿顶之上,正准备出手营救赵凤的姜小白在看到“宗伯”施展的神通后,立刻松开了准备掐诀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