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大当家的这会儿终于回过神来!感情是人家明的是一队人马,暗的是一队人马。明的那支还在一线天搬石头呢!暗的这支已经把聘礼送到了。不得不说,人家这手玩得漂亮。
现在怎么办?把这帮人绑起来?只是听说这佟飞有降龙伏虎之能,就算这个是谣传。那人家单臂夹着500斤石碾子上山这是刚刚亲眼见证的,还有那只金钱豹,这东西有多大的杀伤力,胡大当家的可是太清楚不过了!山寨之中曾经养了一只獒王,一只能敌两条健壮的公狼。可以一次遇到一头金钱豹,一个照面就被它咬断了喉咙。真要是翻脸,自己这边有多大的胜算?
寨中的弟兄大都被派到一线天去对付金家老大一行去了,大厅里只有区区不到50人。虽然人数上依然占有绝对优势,但胡大当家的本能的觉得,一旦真的翻脸动气手来,这佟飞绝对能在三五个回合之内要了自己的小命。
胡大当家的能明白的道理,廖师爷自然心里也明镜似的,他当机立断,立即邀请金家人入席。金定山、金定海、佟飞和几位寨主一桌,金家其余人另摆一桌。
山上土匪可真是大碗喝酒大块吃肉。桌上也就三四个菜,全是大盆装的,一条狍子腿,一只炖山鸡,一条大鲤鱼,一盆花生米,还有一坛子烧刀子。
葫芦谷里,谷中上好良田,一大半都姓金,另外的,差不多被佟家、白家、水家平分。胡家人占得,主要有两样,一是青龙寨周边几十里的山,二是葫芦口的雁平湖。所以,青龙寨的餐桌上,几乎不是山上跑的,就是水里游的。青龙寨后山往东边10里,正好是京城通往关外的管道,青龙寨不时下去做几笔无本的买卖。胡大当家的也不贪心,过往行商,要是主动上青龙寨孝敬的,分文不取。要是没有孝敬的,10股取一股,过往商家倒也不至于伤了元气。因为危害不大,管家对此一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所以青龙寨的日子倒也过得有滋有味!也是因为本身吃穿不愁,再加上祖上的渊源,青龙寨对葫芦谷一向也是秋毫不犯。所以青龙寨本身,亦民亦匪,但葫芦谷的人也从没有真正把青龙寨当成是真正的土匪。
胡大当家的心里颇不是滋味。他今年不过三十八九岁,曾经娶有妻室,有一子一女,后来妻子难产死了。儿子今年十四,跟在自己身边当少寨主,女儿有十六了,不愿跟着自己在山上喊打喊杀,就在雁平湖的湖心岛上常驻,倒成了一个渔家妹子。胡家庄在葫芦谷内,青龙寨上山的路口,不过那里大都是老弱病残,寻常也就在雁平湖打打鱼,其余所需大都由青龙寨供应。
山寨里没几个女人,大都是山寨在外面买的妓女,尤其是那个白牡丹,奶大腰细,颇有几分姿色。平日里白牡丹主要陪胡大当家的。当然他也不吃独食,要是哪个弟兄立了功,胡老大也会开恩把白牡丹赏赐他一晚上。对于女人,胡老大也就觉得是个玩物,也从没当回事。
但上个月太平镇办社火,甚是热闹。胡大当家的也就带着几个人下山去凑趣。回来的路上,刚好碰到金家老四老五陪着妹妹金灵灵看社火回来。胡大当家的骑着马,刚好看到金灵灵探出车窗的一张粉脸。那肌肤,吹弹可破;那秀发,乌黑发亮;那笑靥,沉鱼落雁。胡老大当即走不动路了。打马上前调戏了两句,金灵灵砰的一声把车窗关了个严实,金家兄弟俩在一旁虎视眈眈。胡大当家的只好作罢。
回到山寨,胡大当家的格外烦躁。狗头军师廖师爷知道缘由之后,给出了个奸计,原以为金家没有能人能破得了这一局。没想到蹦出来个佟飞,把这个局搅得一塌糊涂。胡老大作为山寨之主,那脑子不比廖师爷差,特别是大局观。他很清楚,眼下如果翻脸,青龙寨没得便宜。但要是就此放他们下山,青龙寨的面子也就丢光了!
想到这里,吩咐一声,“来人,上酒!”旁边一个小喽啰立即端着一个托盘来到佟飞面前,上面排着满满三碗酒!胡老大说:“久闻佟壮士大名!难得一见!今日相识,吾心甚慰!三杯薄酒,不成敬意!”
佟飞也不含糊,碗到酒干,随手摔着地下,连干三碗,众人纷纷叫好!
胡老大见了,从腰间拔出一拔半尺来长的短刀,从桌上的狍子腿上切下一大块肉,一刀插在肉上,手持刀柄亲自递到佟飞面前。
佟飞见了,毫无惧色,张开大口,一口咬断刀尖,甩头吐出刀尖,大快朵颐。胡寨主心中也不由赞叹,“壮士好风采!请坐!”
胡大当家的一个眼神,其他几个寨主纷纷上前给给佟飞敬酒,佟飞来者不拒,一会功夫,十几碗下肚,依然面不改色。而几个寨主已经有点东倒西歪了。
胡大当家的脸上有点挂不住。喝酒这玩意儿,车轮战没问题,喝输了也没问题,可是车轮战还输了那传言出去实在不好听啊。于是冲廖师爷赶紧使个眼色,让廖师爷赶紧想办法扳回一城。
廖师爷也在着急,关键是还没想出什么好办法。忽然看见傻大个狗熊正在一边喝酒,眼睛一转,计上心来。他瞅了个机会,转到狗熊那桌,附在他耳边轻声嘱咐了几句,狗熊答应了,说:“军师,你就瞧好了!看我收拾这小猴崽子!”
狗熊端了一碗酒走了过来,按照军师教好的说辞:“我说小猴崽子,我把石碾子送到金家庄,你把这石碾子又送回来了,咱俩这是半斤对八两!来来来,先走一个!”说完咚咚咚喝了一碗,佟飞也不计较,也喝了一碗。狗熊接着说:“我把石碾子送过去了,你把石碾子又送回来了!那边几个猴崽子非说你力气比我大,不行,我今天非得和你比划比划!”
胡大当家的一看,就明白了军师的意思了。心想,这个佟飞已经喝了十多碗了,这会儿和这傻子比力气,应该比不过吧!不过,想着整个山寨要靠一个傻子来挣面子,胡大当家的脸上还是火辣辣的,但这节骨眼上胡大当家的也顾不上那么多,连声叫好:“好!好!两位壮士当真是英雄惜英雄!不如咱就到院子里,就比扔这石碾子!胜者赏十两银子的花红!”
胡大当家这个助攻相当漂亮,不仅拱了一把火,还让所有人挑不出毛病,也让佟飞无法拒绝。当然了,前提得是狗熊能赢得了佟飞。这一点,胡大当家的是绝对相信狗熊的。一次,胡大当家的带着狗熊下到葫芦谷中,正遇上两头水牛打架。这狗熊上前,一手掰一只牛角,愣是把两头打红了眼的水牛给掰开了!当时可把众人给吓坏了!这得多大的力气,简直可比《隋唐演义》里的李元霸罗士信啊!
狗熊找到装着石碾子的箩筐,把石碾子抱到院子当中,其他人也都围着过来了。
定好了规矩,狗熊先来!只见他抱着石碾子双臂一较力,说声起,顿时将石碾子高高举过头顶,猛的往前一扔,愣是扔出了一丈来远。
然后就轮到佟飞了。佟飞心想,要是不给你们点厉害的,你们待会说不定还会变着法的折腾。怎么办呢?眼珠一转,有了!他来到石碾子边上站定,一转身,对胡大当家的和众人说,“刚才这位兄弟把石碾子扔到这里了,我再把它扔回去,超过他站的地方就是我赢,超不过他站的地方就是他赢,这样可好!”这样本来就很公平,众人自然没得话说。
佟飞之所以这么说,是看到狗熊身后一丈左右的地方,有一根一尺来粗的柱子,这根柱子上边就是聚义厅的大梁。也就是说,聚义厅的房顶就靠这根柱子撑着。
佟飞憋足了劲要给他们来个狠的,就是准备给这柱子砸一石头。可围观的众人可不知道他的想法。那石碾子离这柱子足有两丈多远,还有一个两尺多高的台阶。狗熊那么大的力气才扔了一丈多远,你佟飞还能把石碾子扔进房子不成?
佟飞让众人让开路。深吸了一口气,抱起石碾子双臂一较力,大喝一声“起!”把石碾子举过头顶,双手猛地一推,那石碾子如同长了翅膀一样,飞出去两丈多远,正正的砸向柱子。只听咔嚓一声,木头柱子竟然从中间断裂,但要断未段,勉力支撑着摇摇欲坠的房梁。但任谁都可以看得出来,这房梁倒塌下来只是迟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