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李世民的第一个孩子,而且是长女,李玲儿本该更容易得到父亲的关注,然而事实却并非如此。
根据史籍的记载,直到李玲儿有了襄城公主的封号,并表现出自己拥有格外出众的品行后,李世民才留意到了这个女儿。
而此时已经九岁的李玲儿并没有公主的封号,这说明在此之前,李世民并没有关注过李玲儿。
李玲儿的生母在史籍中没有留下一个字的记载,这只能说明李玲儿的生母身份卑微。
李玲儿现在九岁,根据唐朝人对年龄的算法,李龄儿出生在武德元年(公元618年),李龄儿的生母是在隋大业十三年(公元617年)怀上的李龄儿。正是在这一年,李世民等人鼓动李渊起兵伐隋,并在当年十一月攻入长安。
这一年,李世民和长孙氏虽然已大婚,但一家人一直居住在晋阳(即太原)李渊的唐国公府内。李世民在武德元年前没有纳妾的记录,李玲儿的生母身份,最大的可能是唐国公府的婵女。
母亲身份不高,也就说明李玲儿不能像李世民的其他孩子那样娇纵跋扈。想要得到李世民的喜爱,好好的过接下来的生活,那么就需得小心谨慎的行事。
李玲儿知道自己的处境,所以行事处处贴合李世民的心意,孝顺友爱,一举一动都符合法礼。李世民宠女儿,所以很多公主性格都比较骄纵,在训导这些女儿们的时候,李世民经常下诏,让公主们都多向襄城公主学习。
对于这样一位各种行为举止堪称楷模的襄城公主,在其要出嫁时,李世民打算给她建座公主府。
问题是,公主府与汤沐邑一样,是每位出嫁的公主都会有的惯例,结果李世民却将这份惯例当做一种额外的赏赐,赏给了表现异常优秀的襄城公主。
但令人钦佩的是,尽管李世民对襄城公主的奖赏一点也不够大方,襄城公主却连自己按照惯例就该有的公主府都不肯要,因为她认为自己一旦住进公主府里就不方便每天早晚都能向公公萧瑀请安了。
如此谦卑的态度再一次彰显了襄城公主十分高尚的品德!
但李昊却觉得,公主府这件事未尝不是这位顶着李世民长女头衔的襄城公主为人处事极为谦卑,步步小心处处留意,唯恐自己行差踏错的一种保护自己的本能反应。
这是一个活得多么卑微、压抑的孩子啊!李昊心里酸酸的。所幸的是,李玲儿也是李世民十九个女儿中结局最好的一个,一生平安顺遂。
李昊站在李玲儿的房间门口长长地吸了口气,然后再缓缓呼出。
这套房间在李昊的卧室兼办公室的隔壁,两套房间之间有一道门相连。在李爽带着孩子们下来挑选房间之后,李昊专门给李爽发了信息,让她想办法让李玲儿挑选到这套房间。
“呯,呯,呯。”李昊举起右手轻轻地敲门。
“爸爸,请稍等。”是叮当的声音。
来开门的是叮当。
李昊问迎过来的眼睛红肿的李玲儿:“叮当欺负我家玲儿了?”
“没有,没有,耶耶,芸娘对玲儿很好。”玲儿一边为叮当辩护,一边将自己的手放到李昊的手里,拉着李昊往窗户前的沙发走去。
“芸娘是玲儿给叮当起的名字?”坐下后的李昊问道。
“是的,耶耶。芸娘是从玲儿刚到宏义宫就一直陪着玲儿的人,也是除了奶娘之外对玲儿最好的人,所以玲儿就给叮当取名为芸娘了。”
李昊坐下后,芸娘将泡好的茶放到李昊面前,将一瓶果汁放到李玲儿面前。
“耶耶,玲儿的这个房间至少是原来的十个那么大,玲儿一个人住这么大的地方会不会太浪费了?”李玲儿轻声地说道。
“玲儿现在还小,所以觉得房间大了。玲儿会长大,长大了需要的地方就会更多。”
“耶耶……玲儿可不可以……”李玲儿小心谨慎、欲言又止的样子让李昊一阵心酸。
没有等李玲儿把话说完,李昊就温婉地说道:“当然可以!我们这个家现在是三个人,玲儿也是这个家的主人,在自己家里当然是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玲儿想要……想……”
“玲儿是耶耶的女儿,是耶耶最亲近的人,玲儿想要什么都可以同耶耶说,如果玲儿想要的东西我们家没有,耶耶会去想办法。”
“玲儿想要养些兔子。”李玲儿将头埋得低低的说出这了句话。
“当然可以!玲儿会养兔子?”
“奶娘带着玲儿,从晋阳宫刚到宏义宫的时候,住在后面的那排房舍里……奶娘养了三只兔子,后来有两只生了好多小兔子,奶娘就用小兔子去换了好多铜钱回来,从那个时候起,玲儿就一直都和奶娘养着兔子,并用兔子去换铜钱。奶娘说,这些铜钱都是玲儿的嫁妆……”说着说着,李玲儿就抽泣起来,“呜呜呜……玲儿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奶娘过奶娘了……”
“这么大的姑娘了,哭着多丑啊,玲儿不哭的时候最漂亮……”李昊一抽出条几上的纸巾,爱怜地给李玲儿擦着眼泪。
“人都是有感情的,所以我们每个人都会有让自己伤心难过或者开心高兴的事,耶耶也有,耶耶十岁的时候,父母和弟弟都不在了,那时候,耶耶也很伤心,很难过……”
“耶耶,都是玲儿不好,是玲儿让耶耶想起了难过的事……”听到李昊伤感的声音,李玲儿抬起头来惊慌失措地看了一眼李昊,又赶紧把头低下。
李昊将用手轻轻地抚摸着李玲儿的头顶,“玲儿,有时候,我们会情不自禁地想起过去那些让自己开心,或者让自己伤心的人和事,这是正常的,不管是孩子还是大人,都会这样。”
李玲儿使劲点了点头:“那时候玲儿虽然还很小,但玲儿记得奶娘带着玲儿的很多事……”
“玲儿是奶娘带大的?”
“玲儿从来就没有见过阿娘,奶娘说,阿娘生下玲儿没多久就没了……”说着说着,李玲儿又抽泣起来。
李昊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握了握李玲儿那只一直放在自己手里的小手。
过了好一会儿,李昊才问道:“奶娘现在在哪里?”
“玲儿也不知道……奶娘……不知道还在不在宏义宫,前段时间玲儿和芸娘搬到了宜春宫,奶娘就留在了宏义宫……她们是对玲儿最好的人,就象玲儿的阿娘一样。”
“再过几天,我们家就会搬到西内苑,到时候耶耶会找到奶娘和芸娘,让奶娘和芸娘都搬到我们家来住。”
“真的可以让她们同玲儿住在一起,耶耶?”李玲儿抬起头来看着李昊,虽然眼里还是泪水,但却掩饰不了高兴的神情。
“当然是真的,玲儿都说了她们就像玲儿的阿娘一样,这样的人都是我们的家人,家人当然要住在一起。”
“谢谢耶耶。玲儿……有个盒子,还在宜春宫,那是阿娘给玲儿留下的唯一的东西……这些年阿娘和芸娘给玲儿攒下的钱都在盒子里……玲儿能不能去把它拿过来?”
“当然可以。耶耶刚才就说过了,这里是我们的家,玲儿也是这个家的主人,想做什么就可以做什么。”
“谢谢耶耶。”李玲儿的眼泪又要出来了。
“玲儿没有月例钱?”
“宫里来的公公说,玲儿的一应用品都是宫里在置办,用不到银钱。玲儿领过两次月例钱,现在都还放在宜春宫的,玲儿不会带过来。”
“玲儿不用担心,等玲儿出嫁的时候,耶耶一定会给玲儿准备一份天下最好的嫁妆。”
“谢谢耶耶……玲儿不会嫁人,不需要嫁妆……玲儿想把那些钱带过来,是因为那是奶娘和芸娘给玲儿一点一点地攒下来的。”
“傻孩子,哪有女子长大了不嫁人的道理。玲儿不但要嫁人,还会有自己的孩子……”
李玲儿被李昊握住的小手,紧紧地抓住李昊的手,使劲地摇动着,“耶耶,玲儿不要嫁人,玲儿就跟着耶耶,玲儿会侍候耶耶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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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二楼餐厅吃过晚餐,李昊原本的计划是各回各家,但大人和孩子都不愿意回去。大人们刚好接触到自己的工作,恨不得分分钟就可以上手,孩子们房间里都有计算机,更是玩得不亦乐乎,就连晚餐都不想吃了。
大家一致赞同今晚不回家了,反正明日卯时又要过来。在时间母舰二层,孩子们都有了自己的房间,大人也在晚餐前就选好了房间。
李丽质第一个吃完饭,刚一放下碗就叫道:“丽质小姐姐,我们赶紧回去看动画片。”
坐在李丽质旁边的长孙氏笑道:“有了小姐姐,就不要阿娘了。”
已经跑出去几步的李丽质听到长孙氏的话又跑了回来,拉着长孙氏的手臂直摇晃,“阿娘,亲亲。”
长孙氏低下头来,李丽质接连在长孙氏额头上亲了三下才说道:“丽质怎么会不要阿娘呢?阿娘有事要做,丽质是个乖孩子,不能影响阿娘做事啊。”
“去吧,去吧,阿娘还不知道你那点小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