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南行盯着她的眸子微动了动。
嘴唇往上轻提。
“变了。”
他说：“不错。”
声音淡淡的，听不出来喜怒。
徐烟警告自己冷静，绝不能被他操控情绪。
“我已经来了，放了我弟弟。”
他盯着她：“现在才来，晚了。”
徐烟险些控制不住。
她盯着男人怡然自若的一张脸，情绪交织复杂，在心尖上生根发芽，缠得她心尖闷痛不已。
“你到底想怎么样？”
虽然表面上，她还算平静，可是那双紧紧握在一块儿的双手泄露了她真正的情绪。
郁南行忽然伸手，将她那两只手给抓到了掌心里。
徐烟要挣扎。
他膝盖上的笔记本电脑“啪”的一下，掉了下去。
大手握住女人的后颈，他将人扣住，猛往后一压。
“咚”的一下，徐烟后脑勺撞到了车窗上，那双大得过分的眼睛直直瞪视着他，惊恐和恨意，都不加掩饰。
看得郁南行禁不住的烦恨。
他低头咬下去，是真的咬，而不是吻，将女人的双唇咬出血腥来。
铁锈的气味在舌尖散开，强势的啃噬，令人发痛得受不了。
他在啃咬着她的鲜血，像是要将她嚼碎了给吞下去一般。
直到她喘不上气来，被他握在手心里的那两只手，指甲用力，将他掌心挠得微微刺痛。
不再是从前含羞带怯，闭着眼等待他吻他时的徐烟，不再是满目爱意等着他的徐烟。
对上那双，即便在他吻她时，也没有闭上的双眼，他能清楚的看到，她眼里没有爱。
她不再爱他。
这个认知钻入他脑海中的那一秒，像从天劈落了一把斧似的，令人不甘又恼恨至极。
她有什么资格放弃他？她有什么立场说不爱他？
怪他心狠手辣，怪他冷血无情？可他有今天，全都是他们姓徐的害的！他何尝想要当一个冷血无情的怪物？
从鼻息间哼出一声冷笑，讥讽到了极点。
他手扣着她后脑勺，将人压在唇边，舌尖抵着齿关：“想让我放了徐楠，好啊，你欠我的，还了，我就放了他。”
徐烟被他的无耻激得热血汹涌。
“我欠你什么？”
她在他面前真的没有足够的定力，轻易的就破了功夫，嘶哑的声音用了最大力气拔高，越发难听嘎哑得厉害。
他一把扯掉了她缠在脖子上的围巾。
脖子上一凉，徐烟反应过来，极快的要去夺。
可是他的指腹抢先一步压在了那已经长出嫩肉的疤痕上。
“郁南行！”
滚烫的泪落了下来，滴在他手背上。
她愤怒的眼中除了泪，还有绝望：“我到底欠你什么了？”
从头至尾，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心狠手辣，将她践踏到污泥里。
不，不是他变得心狠手辣，是他本就不爱她，他骗了她，和肖潇一块儿骗了她！
她无力得喊，那无助、绝望的样子，像是风暴中不堪折断的白梨。
他抚着她脖子上伤痕的指腹顿了顿，几乎脱口就要问，到底是怎么造成的。
却听她咬着牙，忍着哭腔道：“要是你嫌我死一回不够，那你就再杀我一回，只求放过我弟弟和我妈，是我下贝戋，我放当，惹了不该惹的人，你要做什么，都让我来受。”
他到了嘴边的那句话就吞咽了下去。
不过一瞬间，脸色阴沉如暴风雨来之前。
他屏着一口气，紧咬的腮帮子，下一秒就能捏断面前女人的脖子一般。
“住口！”
他甩手将她丢开，收回的手背上有青筋凸现。
“徐家欠我三条命。”
他声音听出来还算平静，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已到了发怒的边缘：“徐让死了，这笔账了了。”
“还有两条命。”
他骤然转过来，盯着她：“你来还。”
“等你还完的那天，我放过你们。”
徐烟狼狈、慌乱的抓了围巾缠到自己脖子上，将那条丑陋的伤疤遮住，她才像是活过来一般。
人缩靠在车门上。
她说：“好。”
郁南行转过脸来看她，眼睛微眯，眸底那阴冷暴风雨沉下去，他盯着那张刚才因缺氧而发白的小脸，似笑非笑道：“答应得倒是快。”
“别怪我没提醒你，办不到，我照样能让徐楠从那儿跳下来。”
他抬了抬下巴。
徐烟根本不敢回头，顺着他的视线去看站在楼顶的那个影子。
父亲徐让一跃而下的影像始终在眼前徘徊，这半年来，她没有一天睡好过觉。
她无法去看，怕自己会疯掉。
紧紧握住发抖的指尖，掐得自己虎口疼了，才觉得能勉强冷静一点儿。
“去吧，我会让人找你。”
他说着，徐烟这边有人开了车门。
徐烟腿软得摔下了车门，她还未站稳，车子载着郁南行绝尘而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