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手就不能轻点?”看着地上面露惊骇死不瞑目的小五,宗治无奈地对青夏说道。
“你又没有说留他一命,我当然是全力一击了。”青夏嘟起嘴巴说道。
“哎,罢了罢了。”说完之后,他又拿起手弩,对着小五的尸体,又是一波三连。
“神经病啊你,他都已经死了,你居然鞭尸!”青夏咂舌道,“太变态了,没想到你居然是这种人。”
“我这弩箭上涂了破灵药剂,趁着他还没凉完,把他身上的灵气散了。”
“死人的灵气有什么好散的,你果然是个变态。”
宗治白了她一眼:“这样做是为了误导他们,因为一般只有武道段位弱于对方的人,才会用暗器。我这是在告诉他们,我只是一个弱鸡,不用派太厉害的人来对付我。”
“哼!阴险。”
宗治懒得跟她理论:“下次遇到他们,记得留个活口,我还得问话呢。”
“知道了。”青夏不耐烦地说,“现在这人死了,线索也断了,我们是不是要在这里守株待兔?”
“聪明。”宗治呵呵一笑,“不过不是在这里,我们换个地方。”
“去哪?”
“云水观。”宗治捏着下巴,看了看院子,又瞧了瞧夜色下的小径,“不过这里还得布置一下。”
子时,云水观。
玄玑子看着宗治,满脸诧异:“你又上来做什么?”
“我上来烧香,不行吗?”
“大半夜的上来烧香,你莫不是又有什么麻烦事要来找贫道帮忙吧。”
“上次那个鬼火符箓,再来一张行不行?”宗治伸出手,笑眯眯地说。
玄玑子袖子一摆:“不是早给你说过了吗?那鬼火符箓是我耗费心力所做,当日予你,是为了让你替贫道替天行道。”
“你说话怪别扭的,到底是替你,还是替天?”
“哼,贫道修真,修的便是天之道,替我就是替天。替天行道的器物,岂能用金钱来衡量。”
“……那我加钱行不行?”
“哼。”玄玑子转过身去,彻底不理宗治。
宗治心想,这牛鼻子倒是有些傲气。
只过了三息,玄玑子又转过身来:“加多少?”
“……”
最后,宗治以二百两一张的价格,又从玄玑子手里买了两张鬼火符箓。
把四百两银票揣好,玄玑子的脸色也好看了许多:“说吧,你上来干嘛的?”
“准备在你这道观暂住几天。”
“仇家寻上门了?”
宗治正气凛然地说:“你觉得我这样的正义人士,会有仇家吗?”
“有,肯定还不少。”
“牛鼻子,你会不会说话?对了,你之前又是内视又是摸骨的,怎么就没看出我身上的玄妙之处?”
玄玑子看了他一眼,不屑地说:“你这破身体,有什么玄妙的。”
“呸。”宗治说,“我就说你这破功法不靠谱,我这明明是灵气聚体,天生武根的身体,你当时怎么没看出来。”
玄玑子啧啧两声:“不就是个下品武根吗?看把你得意的。”
未等宗治还嘴,玄玑子继续说道:“当初我就是想着,你一个下品武根,成就有限,才好意劝你放弃走这条路。贫道看你也是个聪明人,好好地博取一个功名,荣华富贵一生,难道不好么?非要在这条死路上折腾,值得么?”
宗治淡淡说:“你不懂。”
“我不懂?”也不知道宗治话触动到了他哪根神经,他胡子翘起,急吼吼地说:“当初我也像你一样,不知天高地厚,以为自己天生灵藏就是天选之人,而且我还是中品灵藏,不比你厉害多了?我当时自视甚高,但一晃五十多年,连筑基都达不到,充其量不过是武道三段一样的存在。但为了这破功法,我抛家弃子,现在临到将死,除了这破境界、破道观,我什么都没有。我不懂?你说我懂不懂!
“仙术?仙丹?长生?都是放屁!”
宗治站在一旁,任凭他将情绪发泄出来,没有说话。
过了一阵,玄玑子又恢复到以往那种云淡风轻的神情:“西侧有间空房,你今晚就住那儿吧。”
他一拂袖,转身离去。
宗治看着他的背影,若有所思。
……
翌日酉时。
“小五怎么还没回来?”小六坐在靠近客栈门口的桌边,不时朝外面看去。
陈三刀眉头紧蹙,之前他和小五约定,无论是否打听完消息,今日未时之前都要来县里汇合。可现在都已经酉时了,怎么还没见到他回来。
“陈长老,小五会不会出事了?”虽然在平日里,小六与小五关系并不好,甚至有些交恶,但这三个月来,以前的兄弟死的死,逃的逃,身边就小五这个熟人了,他有些兔死狐悲的感觉。
“先别急,据你判断,对手不过武道一段,小五的境界高过他,应该不会出大问题。”
“就怕他中了别人的陷阱。”
“小五这人做事谨慎,不会那么容易中别人的圈套。”陈三刀站起来,看了看旁边一脸无所谓的杜虎,有些生气地说:“虎儿,你怎么看?”
“还能怎么看,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了,他多半出事了,我看我们趁早撤了算了。”
“你说什么!”小六站起来,瞪着杜虎,“要不是你惹出祸事,我们长信门怎么会变成这样!”
杜虎把茶杯一摔:“你算个什么东西,也配提长信门?要是我爹还活着,你这样的家伙,给我提鞋都不配!”
“好了!”陈三刀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都什么时候了,你们两个都分不清轻重吗!”
他说完之后,小六和杜虎还是恶狠狠地盯着对方。
陈三刀哼了一声,内力一震,啪的一声,身前的桌子直接被震成了四块。
小六和杜虎连忙退开。
“老夫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
小六年忙抱拳:“小六不敢,请陈长老恕罪。”
杜虎不是个低头的性格,转过头,骂骂咧咧地往楼上走去:“你们要等就等,要走的时候叫我一声。”
小六满脸愤慨:“陈长老,你看他……”
陈三刀拍了拍他的肩膀:“算了,毕竟是门主的孩子,看在他死去爹的份上,别与他计较。”
“我就是觉得,这几个月里,兄弟们为了这么一个东西,死得不值!”
“值与不值,在于我们对门主看得有多重。”陈三刀叹了一口气,“当时门主托孤于我,我便下了承诺,一定会护住虎儿周全,如果他生,我生,他死,我死。”
“陈长老,这真的值得么?”
“你不用再说了。况且我们此行的目的还有那枚蛇玉。虽然现在长信门不在了,但我们一定要把门主信物找回来。将来你我下到九泉之时,也好对历代门主有个交代。”
“哎。”
“再等一个时辰,如果小五还是没有回来,我们就顺着他的线索找过去。”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