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殿是一座别致的庭院,花树环绕绿荫葱翠,亭台楼阁错落有致,红栏绿柱长廊曲回,假山流水美不胜收。
一座八角亭上,有一太监伫立等候,皇上田睿径直走了过去,坐定后,皇上田睿说道:“吴爱卿,刚才才俊宴上,朕封赏了所有新晋才子,独独没有封赏你,你可知道原因?”
“陛下,恕臣愚昧,还望陛下明示。”吴修远答道。
“今才俊宴上,每每谈及治国平天下,你要么缄默不语,要么浅尝截止,你为何如此,难道不屑与朕谈道论天下?”皇帝田睿责问道。
吴修远立马从座位上起身,下跪请罪,说道:“今才俊宴上,臣之言行,令陛下不快,还望陛下谅解。陛下若想知臣治国平天下之策,恕臣斗胆,先请问陛下之志向如何?”
吴修远这么一说,越发激起了田睿的好奇心,田睿说道:“朕想听的是治国平天下之策,与朕的志向有什么关系?”
“古语有云,治大国犹烹小鲜。烹小鲜有许多方法,如煎炒炖炸等等,人的口味不同,烹制的方法也不一样。治理国家也是如此,国君的志向不同,治国平天下之策自然也不一样。恕臣狂言,陛下您有多大的志向,臣便有多大的治国平天下之策。”
“吴爱卿,你说得太对,实不相瞒,朕自登基以来,心中就有治国平天下之志,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结束盘古大陆分裂割据的局面,实现盘古大陆大统一。”
说着,田睿起身将吴修远扶起来,说道:“爱卿平身,你坐下来与朕细细说来。”
吴修远坐下来后,说道:“多年来,陛下南征北战,东征西讨,策马疆场,虽说楚国疆域扩大不少,但是也严重消耗了楚国的国力。常年累月的战争,导致国库空虚,民生凋敝。目前,我们楚国虽有数十万军队,然而粮草却不充足,也只能防守,不能再发动战争,攻城略地了。”
“爱卿所言极是,那该当如何是好?”
“陛下有志于盘古大陆的大统一,实乃盘古大陆芸芸众生之福。只不过,要实现盘古大陆的大统一,并非只有攻城略地、发动战争一种方式。”
“不发动战争,那凭借什么统一天下?”田睿问道。
此刻,田睿的兴致已经完全被吴修远的话勾起来了。
看得出来,田睿此人有理想、有抱负,爱才重才,但却有多疑猜忌的毛病。
伺候这样的国君,要想保全自己,得讲究方法策略。绝对不能推心置腹,将自己的智慧才谋及心中的所思所想,和盘托出,要像挤牙膏一样,挤一点出一点,保持国君新鲜感,激发国君的好奇心。
吴修远重新组织了一下自己的言语,说道:“盘古大陆自分裂以来,群雄割据、坐地称王。现如今,盘古大陆已被分割二十多个大小王国。这二十几个王国,大致可以分成三个等级。”
“如何划分成三个等级?”
“楚、齐、晋、秦四国为一流国家,二流国家有鲁、吴、蜀、燕、郑、越六国,其他诸国如宋、徐、郯、莒、蔡、陈等皆为三流国家。”
吴修远继续说道:“一流国家中,晋国不足惧也。目前晋国看似强大,实则暗弱。晋国朝政由赵、魏、韩三大家族掌控,因此晋国内乱分裂只是早晚之事。分裂后的晋国,赵、魏可以归为二流国家,韩则是三流国家。”
“那秦国和齐国呢?”
“秦人好利,亦不足惧也。我们只需以利益诱导之,其国必败。”
“怎么以利益诱导?”
吴修远细细说了以利诱导之策,皇上田睿拍手赞道:“此计甚高!那齐国呢?”
“齐国民风彪悍,民众又尚武,目前的齐王,年轻有为,与陛下您一样,雄才伟略,志向宏大。非一般计策可谋,将会成为我们楚国统一天下的唯一障碍。陛下若想实现大一统,与齐国必有一战,这是一场硬仗。所以,陛下要文修武治、富国强兵,积蓄实力。”
“如何才能富国强兵呢?”
“所谓富国强兵,不外乎藏富于民,民有恒产,必有恒心。兵士皆是百姓子弟,若有战争,为保家业,必定会踊跃当兵,誓死护国。国与民一体同心,何愁不能富国强兵呢?”
“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国君啧啧称赞,继而又问道:“那如何对付鲁、吴等二流国家呢?”
“对付二流国家,只需八个字即可。”吴修远边说边做手势道。
“哪八个字?”
“纵横捭阖,远交近攻。”
“好谋略,真是上等的谋略,远交近攻,这样一来,对齐国也形成了孤立包围之势。”
“陛下所言甚是。解决了一流、二流国家,剩下的三流国家,只需以软硬兼施,他们定会望风披靡、献城投降、俯首称臣。”
吴修远三言两语,盘古大陆二十多个国家皆灰飞烟灭。如此经天纬地之才智,田睿深深折服。
听完吴修远对天下大势的分析,田睿惊喜不已,感觉一统天下就在眼前。不过田睿犯愁的是,应该给吴修远一个什么官职好呢?以吴修远的才智,除了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丞相之位,其他官职皆与他的才干不相称。可左丞右相,皆已有人,人家没有过错,也不能无端罢免。
正犯难之际,一位姑娘走进殿来,吴修远一瞧,“这不是宫姑娘吗?”
宫姑娘朝吴修远微微一笑,径直走向皇上田睿,撒娇道:“父王,原来你在这里召见楚国第一才子,怎么也不告诉我一声。”
“原来宫姑娘是公主,难怪柳永博对宫姑娘礼敬有加,在宫姑娘面前不敢造次。”吴修远默想道。
田睿哄道:“仪儿,别胡闹,父王与第一才子正谈论国事呢。”
突然,田睿好像想到了什么,起身拉着公主,走到吴修远面前。田睿说道:“来,仪儿,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楚国第一才子吴修远。”然后又对吴修远说:“吴修远,这是朕的女儿田方仪,她可是朕最心疼的女儿,你们认识认识。”
田睿介绍完,吴修远与田方仪对视一眼,似有默契,都装作第一次见面,吴修远道:“公主好。”田方仪则道:“吴公子好。”
直觉告诉吴修远,田睿的言行举止,可能是相中自己为驸马了。
确实,田睿动了心思,想招吴修远做驸马。吴修远一表人才,文韬武略,智谋过人,如果女儿能够嫁给他,一来女儿有个好归宿,二来,吴修远成了驸马,必全心全意辅佐他平定天下。
田睿心头合计着,这是一举多得的好事,只是不知吴修远会不会接受。按理,作为皇上,他有权给臣民赐婚,这是臣民无尚的殊荣,但赐婚对别的人或许可行,可对吴修远,则不能冒然赐婚。因此,驸马之事,须从长计议。
眼下最重要的事情,就是给吴修远一个合适的身份,田睿想来想去,想到了一个职位,说道:“张公公,笔墨伺候!”于是,撰写圣旨,封吴修远为尚书令,加一品衔,与丞相等级相同,协助自己处理国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