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两个字非常的奇妙,‘命’这个字的发音只属于‘命’这一个字,而‘运’字的发音却对应非常多的字。也就是说,运是多样的是可以改变的,而命,却是唯一的。有谁想要改变后面的‘运’,就需要拿自己的‘命’来做祭献。若是想拿别人的‘命’来祭献,倒也不是不行,但却需要一个媒介——轻语者。
安燚出生于一个普通家庭,名字是爷爷给起的,据说是因为他的爷爷托人算过,安燚的五行缺火,所以给他起了单名一个燚字,不求他大富大贵,只求他一生平安安逸。
安燚是个独生子,就连旁系兄弟也几乎没有,父母都是独生子,上面的四位老人也基本没有什么直系亲属,就算是有什么亲戚,也都已经多少年没来往过了。安燚从小就一幅天然呆,特别的招人喜欢,所以,安燚一直到了高中毕业都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高中毕业的那年夏天,安燚凭借着优异的高考成绩,顺利的进入了国内知名的重点大学。本就受着家人万般宠爱的安燚,一下子有了块儿金牌敲门砖,这下可把全家人都高兴坏了。爸爸妈妈直接在单位把年假请了,租了一辆豪华房车,准备带上四个老人,给安燚一个不一样的暑假,在安燚人生得意之时,留下一份美好难忘的回忆。
那是一个炎热的下午,安燚突然接到了一个神秘的电话,电话那头称事情重大,关系到他全家人的生死,必须现在就和安燚见上一面。
一开始,安燚根本就不相信,便挂断了电话。可是对方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来电话,并且将自己父母、爷爷奶奶、姥爷姥姥的名字、工作以及体态特征说的有模有样的。最后搞得安燚不得不信,便与对方约定了下午三点,在离家四五公里的文澜公园北门见面。
文澜公园北门有一条宽阔干净的沿海公路,沿海公路的另一侧便是大海和沙滩。公路和沙滩之间有着一条高度刚过膝盖的防护墙,防护墙细长蜿蜒,随着公路一眼望不到尽头。
沙滩上则是三三两两的一簇簇简易凉亭,那景色别提多美了。只不过,此时的安燚却是无心观景,有些焦急却又不耐烦的,等待着那个打电话的神秘人。
渐渐的,安燚已经在北门等了一个多小时了,什么人都没有出现,安燚心里烦躁的很。中途安燚拨打过几次对方的电话,可对方的电话虽然能打通,却是一直是无人接听的状态,这让安燚的心里更加郁闷了。
就在安燚准备离开的时候,家里突然打来电话。原来,之前安燚的爸爸大出血,花了一个月的工资定了一个五星级酒店的四室套房。就在刚刚,那个酒店打电话通知,只要是他们能在今晚九点之前入住,就能享受一折入住,这可把大家高兴坏了。
安燚一家所在的城市智华市与酒店所在的琉璃市大约四个小时的车程,父母一看时间还来得急,便接上了四位老人,收拾好了安燚的行李便出发了。一家子启程后就通知安燚,确定他现在的位置顺路接着他。
其实接到家里电话的那一刻,安燚的内心是拒绝的。外出计划原本是定在两天后的周一,工作日嘛,各个景点的人都会少一些。而且,自驾出行,周末两天时间可以养精蓄锐,顺便采购一些能想到的、在路上用的必需品。最关键的是,那个神秘人的来电,让安燚的心里有了一个疙瘩,总觉得有些不安。
安燚非常的孝顺,心里明白父母赚钱不容易,一个月的工资啊,突然就变成三天的工资了,自己也不好扫了大家的兴致,便只好同意了,和家里说自己在文澜公园北门等他们。
心事重重的等待是非常煎熬的,安燚心里还是想在出发前,见一下那个神秘人。所以,安燚再一次拨通了那个电话,这次电话依旧是没人接,但是安燚隐约听到远处传来了阵阵的手机铃声。
安燚闻声望去,一个身穿灰色带帽防晒服的人正在向着自己这边跑来。可能是跑的太快,防晒服上的帽子都被风吹翻了过去,露出了那个人的脸。因为距离的原因,安燚没能看清那人的样貌,但是可以确定的是,那个人也就和自己一般大,像是个高中生。
突然,那个高中生似乎是看见了什么,开始拼命地加速向着安燚跑来,一边跑着,一边嘴中还在大喊着什么。明明两个人的距离已经不是很远了,可是周边一切的声音都在持续着,唯独听不见那个男孩喊叫的声音。
随后男孩周围变得有些模糊,就好像被地面的热浪包裹起来了一样,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力量推了一下,还是他自己跑的太快没稳住,男孩的身体向着马路中央就是一个踉跄。
紧接着一声刺耳的汽车鸣笛声,由远及近。事发突然,司机已经尽量避开那个男孩了,最终还是将男孩给撞飞了出去。撞人之后,肇事的车子丝毫没有减速的迹象,直接冲向了对面沙滩的防护矮墙。
肇事的车辆是一辆房车,车身比较重,直接将防护矮墙撞出来个开口,最后冲进了沙滩,一会儿的功夫便燃烧了起来。
见状,安燚面无表情的愣在了当场,因为那辆肇事的房车,自己感觉有些眼熟。安燚完全不理会那个被撞的男孩以及马路上汽车的鸣笛声,一步一步机械化的向着沙滩走去。
安燚的内心非常的恐惧,自己潜意识里面根本就不想去看那辆肇事的房车,可是当自己看清楚那辆燃烧的车子的时候,身体便不由自主的向着熊熊燃烧的房车奔去,好在最后被沙滩上围观的人群拦住了。
此时的安燚满脸泪水,歇斯底里的张着大嘴,怨恨的望着周围拦住自己的人,嘴里却什么也说不清楚,只是单一的‘啊。。啊’的,一边留着口水,一边泪如泉涌,声嘶力竭的对着周边的人喊着。本来应该是一个全家欢聚的日子,最后却变成了一场人间惨剧。。。
由于过度的悲痛和力竭,安燚晕倒在了当场,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当安燚醒来的时候,自己已经躺在医院了。
这时候一个大夫带着两个人进了病房,大夫先是确定了一下安燚的身体状况和精神状态,然后告知了安燚,被撞的那个孩子和安燚的家人,一共七个人全部死亡。
现实往往不会给你留下太多悲伤的时间,大夫前脚刚出门,还没等安燚反应过来,剩下的两个人的其中一个便向着安燚走了过来。
这个人西装革履,体态偏瘦,一张国字脸上带着一副金丝眼镜。先是一手从上衣的内兜里面掏出了一张名片,递给了安燚。紧接着将另一只手上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两个文件夹,打开了其中的一个。
“安先生您好,我的名字叫做李广良,是你的援助律师,由于公安机关联系不上你的任何亲人,便发布了律师援助的公告,不知道您是否同意由我来为您提供帮助?”
安燚看了看名片,然后又看了看李广良打开的那一份东西,最后没有给出任何反应,感觉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一点都不真实。
“臭小子,你想什么呢?俗话说的好,父债子偿,你少给老子在那里装糊涂!赔偿的事情你想怎么处理,给句痛快话!”
此时,另一个人也走到了安燚的病床前,开口就来横的,唾沫星子似乎能覆盖整个病房的空间。
这个人长得肥头大耳,带着一副墨镜,上身穿着一个通红的跨栏背心,跨栏背心上还有这一个大大的骷髅的图案。外面披着一个浅黄色的短袖花外套,下身则是一个肥大宽松的黄色花裤衩,似乎适合外套是一起的,那打扮真叫一个骚气。
“癌?你这是干什么?请不要恐吓我的潜在客户,能不能有点儿法律意识,没有什么事情是法律解决不了的,你态度放端正点!”
“狗屁的潜在客户,这孙子又没在你那什么狗屁代理合同上签字,老子想怎么骂就怎么骂,你管得着么你?”
“吵什么吵,这里是医院,你们两个都给我安静点!要是再吵,你们两个都给我出去!”
不等李广良说话,刚才出去的那个大夫又推门进来,制止了两人的争吵,随后又出去了,屋内瞬间变得一片安静。
“那个。。。安先生,人生最大的痛苦莫过于亲人的离世,尤其是您这一下子走了这么多的亲人,还请您节哀。现在的局势相信你已经看明白一些了,我是来帮助你的,你放心只要是你在这个上面先签了字,我保证今后的日子里不会让你再受到任何伤害。”
虽然安燚不知道为什么自己需要律师援助,不过能看出来这个律师是来这里帮助自己的,还有就是,这不是一场梦,这世上自己至亲的六个人已经永远的离开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