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你这么做,安燚会没命的。”
“走吧,直接去你那。”
“可是。。。”
“开车!”
普通人的命,对一个轻语者来说并不算什么,李广材之所以担心安燚,也都是因为几次的接触,觉得他太可怜了而已。见自己大哥并没有为安燚清楚记忆的打算,也只好开车走人了。
李广良兄弟俩一路上非常的安静,似乎都在考虑着什么。突然,身后的装备仓里面传来了一声闷响,那响声,就像是一大块猪肉,被屠夫用力轮在了案板上。
“老二,快!打开装备仓的监视器。”
李广良闻声,立即对着李广材吼了一声,同时原本波澜不惊的脸上,慢慢的变得神采奕奕。
李广材应声按下了中控台上的一个按钮,随即,‘大飞哥’独有的竖版中控大宽屏上面,出现了‘装备仓’内部的画面。
装备舱的右侧是一张大沙发,对面好像是一张张镂空方格组成的大网,每个方格里面都罗列着许多奇奇怪怪的东西。一眼望去能辨认的有:头盔、针线、可乐、钻头、军工铲、别针、圆珠笔等一些前后不搭的东西,然后就是许多不同型号的枪,也不知道是真的假的。等等!竟然还有丝袜、女士罩杯,这都是什么节奏。。。
最里面也就是驾驶室背靠着那一面,是一整面的柜子,似乎还是密码柜,每个小门上面都在闪烁着不同颜色的指示灯,里面装的是什么,就无从得知了。
而此时,安燚却是从沙发上掉了下来,紧紧的闭着眼睛,躺在地上不停地抽搐着,嘴角似乎还遗留着一些白沫。
李广材见状便想将车停在路边,还没停稳,耳旁就传来了李广良的声音。
“继续开,抓紧回去!你这个怎么没声音啊?”
“没声音?什么声音?”
“你看一下,只有画面没有声音啊?!”
“哦哦,装备仓里面的话筒忘记开了,这就打开。”
李广良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突然发现安燚睁开了眼睛,并且还将双眼瞪得老大,嘴也在快速的张合着,却是没有发出任何声音。话筒刚一打开,就传来了安燚断断续续的声音。
“别哭了。。。蓝衣服那个,你去那个电话亭报警。。哎,停止流血。。。向左打方向。。。红灯变绿灯。。。三个红绿灯后右转。。。左转。。右转上桥。。。去郊区。。。围着前面的镇子绕六十二圈。。好了,去你们的窝点。。。加速!再加速!继续加速!。。。哈哈哈哈!冲着院子右面的大树滑行!”
安燚的话,虽然都是断断续续的,除了那句‘哎,停止流血’以外,几乎都是以一种特别冰冷的语气说出来的。但到了最后两句,却是近乎疯狂地喊出来的,疯狂到表情都变得扭曲,眼神也变得异常贪婪。这种状态持续的时间非常短,即便如此也让李广良兄后背发凉,李广材更是只听声音,就险些走神撞上路边的大树。
在那之后,安燚便不再出声了,而是表情冷漠的目视前方,也就是望着装备仓的棚顶,就这么冷漠的持续可很久。直到李广材把车开到了自己的侦探事务所,安燚才嘀咕了一句。
“呵呵,黑吃黑么?都是我的了。”
这句话仿佛就是安燚在自言自语,说完之后便再次陷入了沉睡。
“广材,现在几点了?”
“大哥,快七点了,怎么了?”
“时间还来得及。”
“什么时间来得及?大哥你没事吧,你今天究竟是怎么了?”
“装备仓里面是不是还有一些我之前酿的葡萄酒?”
“还有两瓶,其他的我都放酒窖了。不是,你到底咋了这是?”
“哈哈,两瓶够了。快!把安燚抬下车。”
李广良根本就不回答李广材的话,表情变非常激动,眼中也出现了异常兴奋的光彩。急急忙忙的帮着李广材把安燚抬下了车,紧接着就上了主驾驶,随后便将自己的手机扔给了李广材。
“马上给冯万山打电话,就说我们已经把安燚的记忆删除了,让他先别提交今天的报告。还有,跟他约一下,今晚七点半,在他最爱吃的小八爪,我会带着我亲自酿的葡萄酒,让他无论如何都得去!。记住,约他的时候,用你自己的手机,如果中途他给我打电话你就接,就说我走得急,忘记带手机了。要是他问起安燚的话,关于安燚的任何事情都不要说,一口咬定是我亲自给安燚做的手术!”
李广良交代了这些后,便启动了‘大飞哥’,急急忙忙的向着市区开走了。李广材听了大哥的话一脸茫然,不过很快反应过来。一般冯万山会在七点向总部汇报,也就是说,到了七点冯万山就会向华都的华通总部,提交今天安燚的测试报告。就刚才李广良的意思,很明显是要让冯万山交一份假的报告啊,大哥这是要搞事情啊,要出大事了!
自己不明白大哥为什么这样做,可大哥刚才那神采奕奕的表情可不是假的,自他们兄弟二人,从华都发配到智华市以来,李广良可从来都没有露出过那样的表情。那种表情便是代表着绝对的自信和绝对的掌控,同时又带着无比的激动,更是一种破旧立新的坚定。
时间紧迫,李广材来不及进屋,就那样一手架着安燚,一手给冯万山打电话,完全是按照李广良刚才交代的那样说的。果不其然,没过几分钟,李广良的手机就响了。
“广良啊,不是我说你,你到底在搞什么鬼?刚才广材和我说,你已经清除了安燚的记忆,你做手术能有这么娴熟?为什么不在我这里处理完了再把那小子带走?你到底是在闹哪样?”
李广材刚接起电话,里面便传来了冯经理一连串的质问。
“那个。。。冯哥,还是我,广材。刚才大哥走的急,忘记带手机了。”
“哦,哦,这样啊,安燚那个小子现在怎么样了?究竟是什么情况啊?你确定广良已经给那小子做过手术了?”
“没错,我俩刚才在一起,我亲眼看着大哥做的手术,这小子现在就在我所里躺着呢。”
“哦,那行吧,先挂了。”
电话一挂,李广材瞬间捏了把冷汗,就算冯万山和他们俩关系再好,他冯万山代表的,可是华通总部。即便李广材一向淡定稳重,可突然让自己接二连三的向总部撒这种莫名其妙谎,他心里还真有点虚。
电话这头告一段落了,电话那头的冯万山却开始为难了。关键是这不符合程序啊,本来应该给安燚清楚记忆的,可当时李广良没让啊!结果回头让自己弟弟给来这么一通电话,自己还不带个电话,这叫什么事?即便是自己的报告里体现安燚被清除了记忆,组织上明天还是会过问的,他娘的,为什么不当场清楚记忆。
不对!!!他李广良能忘带手机?!!从他兄弟俩调来智华市,三十多年的交情了,他李广良就是个手机不离身的主。还有,李广材刚才好像是说那小子现在在他所里,从公司到他那鸟不拉屎的律师事务所,至少需要半个小时的路程。他李广材,即便是清除手术做的再娴熟,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弄完一台清除手术,这兄弟俩这是要坑我啊!我说怎么突然请我吃饭,还带了自己酿的葡萄酒,李广良上次请自己吃饭,应该两年前的事情了吧。。。
李广材刚把安燚给安顿好,兜里的手机就又响了。
“广材,你跟我说实话,李广良到底在干什么?!他是不是根本就没给那小子做手术?”
“冯哥,哪能啊?这种事我能骗你么。”
“好,好小子,不跟我说实话是不?老子不问你了,我就不信他李广良能把胳膊上的劳琴士也给摘了!”
嘟,嘟,嘟,嘟。。。
不等李广才再次回话,冯万山已经挂断了电话。李广材只得呆愣在当场,不知该如何是好。
那边两个人打电话,一前一后的小二十分钟过去了,此时的李广材已经进入了市区。突然,李广材左手的劳琴士开始震动。李广材望着手腕上的劳琴士,只是笑了一下,并没有理会。一会儿的功夫,劳琴士表盘的正中心,开始闪烁着红绿的光芒。就像一个微型的信号灯,红绿交错的有规律的闪烁着。李广良见状,依旧是笑了一下没有理会。
劳琴士上的信号,是轻语者之间独有的联络方式。给李广良发信号的,自然是冯万山。信号发出半天了,也不见李广良回复,冯万山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好小子,兄弟俩和起火来跟我跟我搞这一套,再给你五分钟,再不回我,我就把你签字的这份交上去。
没到五分钟,冯万山手腕上的劳琴士也亮了起来。意思是‘别管报告了,我到小八爪了,带了两瓶酒。’冯万山见状,是又气又好笑,竟然真的没向总部交报告就下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