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同学会啊,初衷根本就不单纯。
特别是大学毕业大家进入社会以后。表面上其乐融融一副“咱们就是吃饭唱歌叙叙旧”,背地里比工资比对象啥都比。
所以我不乐意来。
像黎雯嫁高富帅那件事儿,自班里知道以来,讨论就没停过;像我和喻宁致谈恋爱这事儿,我估计他们暗地里也没少bb;
这分手了自然也少不了一阵磨难。
抢到麦的就唱歌,抢不到麦的就往我跟前凑。
为什么不去喻宁致那儿?
喻宁致身边小美女脸冷得和冰渣子似的,方圆三米之内寸草不生。加上小美女又不是我们的高中同学,所以几乎没人敢上去触霉头。
除了大美女黎雯。
大美女当校花那些年,呼风唤雨惯了,哪里会把小小系花放在眼里?不高兴就不高兴呗,谁不会板着个脸似的。单论外貌,黎雯冷起来,可比慕容婉婷要更赏心悦目。
不过黎雯可没拉着脸,反倒笑得如沐春风。如此这般,再配上她那漂亮的脸蛋,把她和慕容婉婷的颜值差距又拉大了。
“哎,予温,”高中和我挺要好的一妹子朝我挑眉,“怎么回事儿啊?你还真就便宜那女的了呗。”
来者和我有些交情,我不好搪塞,只好说到:“什么便宜不便宜的,我和他都分手了。”
“去年十月份,有一次咱俩聊天你不是说打算结婚来着吗?怎么十一月就分手了?”
妹子怕我骗她,忙又道:“对我你可不能说假话啊!说实话!”
我无奈地告诉她:“就我和你聊天那段时间前后,那女的三天两头跑喻宁致医院看病。过了半个多月,喻宁致就说要分手。”
妹子骂了一句脏话,看着慕容婉婷和喻宁致的眼神一下就变了:“这不就是小三吗?喻宁致也太渣了吧?”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怎么说话的?”
周婉婉自我进来眼神就一直往我这边瞟,我和白明明交谈刻意压低了声音,她想偷听一直没听到。
和我说话的妹子没注意音量,自然被留心这边动静的周婉婉听见了。
“什么三不三的?生病了去医院怎么了?自己看不住男朋友,被甩了,就跑来说别人是小三?”
我和周婉婉高中时起就不对付,毕业七年之后,同学会上见一面都不打招呼的那种不对付。
说起来,我一连五年都没有参加这个同学会,除了不乐意被人在背后比来比去,还有一个原因,就是周婉婉这女的,每年都来同学聚会,年年不落啊!你说她一没年薪过百万,二没嫁入豪门,我完全不晓得她来得那么勤是图什么。
我没有理她。我要是一理她,她能更蹬鼻子上脸,不大吵一架是不可能的。在场十几个同学,有些一年就见那么一次,实在没必要搞得太难看。
但周婉婉的声音太大了,除了正在高歌的那几个,全部齐刷刷地看了过来。很明显,他们对八卦非常感兴趣。
我对八卦也很感兴趣,前提那不是我的八卦。
包厢里的歌声甚是激昂,高中时期最羞涩的男孩儿把《小幸运》唱的撕心裂肺。同学们在这激昂的歌声中停止了闲聊、喝酒、吃零食,转而热切地看着我,似乎在期待能上演一场撕逼大戏。
他们翘首以盼,我却一言不发。
气氛渐渐焦灼。
在这煎熬的氛围中,黎大校花发出一串银铃般清脆的笑声,笑得她那性感的大波浪一颤一颤的。她生的极其漂亮,那张脸什么风格都驾驭得住。从前高中顶着一头黑长直,像极了漫画里走出来的小清新女主角。现在笑得脸颊绯红,配上不知何时烫的大波浪卷儿,便又有了民国小姐的风韵。
她就算坐在那儿干笑,也是惹眼的尤物。
不过,她并不打算做一个只会干笑的尤物。她甜甜的声音,在班里男同学激昂的歌声下仍然掷地有声:“周婉婉,你朋友现在生病怎么知道找医生了?以前生病不都找隔壁系的同学吗?”
“你什么意思!?”周婉婉尖声道。
“我什么意思你听不懂啊!?”黎雯眼神冰冷,一字一句地说,“当初喻宁致和我分手,和这女人谈恋爱,你没少在背后出主意吧?我不愿意和你们计较还真拿自己当根葱呢?如今相同的招数又放到方予温身上了?”
慕容婉婷被当面这样说,也装不下去高冷美女了。
“你们谁和谁分手关我什么事儿?再说了,你看着是为方予温打抱不平,搞得多么同学情深,背地里还不知道多想和宁致旧情复燃呢。”
慕容婉婷不是我们高中同学,自然不会知道黎雯的老公是何等的极品帅哥兼钻石王老五。
万众瞩目的撕逼大戏终究是上演了。
“是,和你没关系,”黎雯大大方方地接过了话头,“和你那个会随机应变的胃可有很大关系。”
“你不要胡说八道!我……”
“嗡嗡嗡——”
有人给我打电话,我拿出手机一看,“邵总”两个字显示在我的屏幕上。吓得我马上放弃观摩大戏,跑到外面去接电话。
“喂,邵总,有什么事儿吗?”
邵衡是我们公司的总裁,大人物,平常我见都见不到几回,今天突然亲自给我打电话,我非常害怕。心想莫不是我那两个项目出了什么大问题。
“方予温,我哥知道陈屿了。”邵衡平稳的声音里隐藏着一丝慌乱。
也不知道我刚刚凭什么认为我那两个项目可以让邵总给我打电话。能让邵总这般的,只有爱情啊。
“邵总您先别急啊,”我给他分析分析,“您哥知道陈屿又怎么了?您又没出柜,他不一定会往那方面想。而且,您都这岁数了,您哥知道了又能怎样?”
邵衡沉默了一会儿,才和我说了实话:“我怕我哥去找他,他知道我……我们会连朋友都没得做。”
对,我的总裁,邵衡,是个gay。
他暗恋一个直男。
至于我为什么会知道,因为那个直男是我的直系学长。
上大学那会儿,托陈屿的福,已经事业有成的邵衡每学期都来经管院搞讲座。邵衡又高又帅又有钱,每次讲座都座无虚席。大二上学期,我为了抢到座位,中午没回宿舍,直接到了那个教室,呆到临近讲座开始前一个小时,想出去上厕所,和拿着材料进来的邵衡撞了个满怀。
就在我怀着少女心帮邵衡捡材料的时候,在材料堆里看见了陈屿的照片。
陈屿是我直系学长,在学院里也算数一数二的帅哥。我一眼就认出了这个每学期都来经管院举办讲座的总裁藏着的照片是我学长陈屿的。
邵衡当时很冷硬地丢下一句:“别乱说话。”
当时我就怀疑邵衡是个gay。
不过即使邵衡疑似是个gay,我还是每学期都去听他的讲座。
每次听讲座我都非常仔细的观察他和陈屿之间的反应。
一直听到我大四上学期,我终于确定了——邵衡就是个gay。
我大四了,陈屿也毕业了。陈屿一毕业邵衡就不举办讲座了,我们系主任怎么请都请不来。再结合他看陈屿的眼神很不对,我得出来上面那个结论。
我毕业后进了邵衡的公司,第一年业绩就不错,在年会上被总裁夸奖了。那个时候我才知道原来我的老总就是当初老来我学校办讲座那男的。
邵衡也记得我,他记得一切可能会威胁他和陈屿关系的人和事。
我和他再三声明我绝对没有和别人说过他材料里有陈屿照片这件事,而且我现在和陈屿还有联系,他这才打消了炒我鱿鱼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