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的哗啦声终于结束,唐吉算是从鬼门关里走出来,王雅在洗澡的时候,已经不知道好了多少次,“要不要一起。”“快些进来嘛。”等等诸多勾引人的话,说的唐吉面红耳赤,呼吸都急促起来。若不是唐吉知道这王寡妇喜欢开玩笑,其实平时间还是很正常的,不然可得心底头大骂“狐狸精。”
洗完澡,她穿着一身宽松的白袍子,细而白的大长腿挑露在外,在这垃圾堆似的客厅里别是一番风景。
她坐在唐吉旁边,用干毛巾揉搓着秀发,空气间弥漫着刚才熟悉的一股花香,不过现在已经没有了汗馊味,这是他第一次与女性这么近距离,同时也是他第一次觉着原来女人身上可以这么香。
唐吉自觉的往旁边挪了挪,王雅也不落下挪了过去,唐吉不死心,继续挪,直至挪到沙发的角落,唐吉心里叫苦,“太折磨人了。”
“你很害怕我?”王雅开口说。
“我也是二十出头的小伙子了好不,王姐,姐,姑奶奶,你可别这样,好吗,我怕。”唐吉求饶道。
“几年前偷看我洗澡的时候你可不是这样的。”她说。
唐吉一头黑线,满脸都是冤枉的样,“我都说我没偷看,你们都不信,明明都是梭哈把你的衣服叼走,我还衣服去的,鬼知道你洗澡,门都不带关紧,自个开了。”
“那你还是都看见了。”
“我……”
偷看王寡妇洗澡这事情,可算是跳进来黄河也洗不清。唐吉捏着鼻梁,很是头痛。
王雅见状,咯咯直笑地说:“好了,我也没怪你什么。”
她说了这话,唐吉这才感正视她,成熟的美,算是为她量身打造,真的想不出有任何理由,丈夫会抛下她远走高飞,或许可能是压力太大。
唐吉看向她的幸运圈,此时已经是黑色的,黑呼呼一片,不时还冒出阵阵黑气,“这待会该有多倒霉”唐吉心想。
“很多年没见了吧,王姐,你还是那么喜欢喝酒,还是那么懒,最近过得还好吗?”唐吉感慨道。
“诺…你也看到了,就是这个样子。”王雅低着头笑着说。
不难看出,她笑的很勉强。
“怎么了?遇上什么难事了吗?”唐吉问。
“今年生意不好做,晚上有个对我很重要的交易,单子成了,我就有这个牌子啤酒的进出货权,没谈成的话,就该收拾收拾卷铺盖回大坝子村开荒种田。”
“谈不成就不能继续做这个进出货的买卖吗,也可以去干点别的,不一定非得回家种田。”
“诶,你不懂,哪有这么好的干点别的,我又不像你一样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有文化,又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找工作随随便便动动笔头就有了。”说话之间,她已经点上了一支写着英文名字的香烟,长吐一口烟雾,枕在沙发上,眉头紧锁。
“抽烟吗?小纯子。”她递过烟,不过随之又放了下来,“对了,你还在读书,不能抽烟。”
咔嚓。
她又开了瓶罐装啤酒喝了起来。“哦,你也不能喝酒。”
女性抽烟,唐吉见过很多,但那是在学校那边,家乡这片,还从未有女性抽烟。因为这里很抵制女性和念书的人抽烟,凡是有人见到女性抽烟,看起来像是念书的人抽烟,只要是个人见到都免不了指指点点,一口一个“坏女人”“坏孩子”。
看着王雅吞云吐雾的样子,唐吉也很不好受。虽然她每次都会嚷嚷着他偷看自己洗澡,但那都是开玩笑,平时间对他都是很好的。在他刚被安纯收养的时候,那时候老爷子还没开杂货铺,吃饭也是有一顿没一顿的,而王雅则是在镇上工作,有些小钱,每次回来都会带回来许许多多吃的东西给他吃,第一次吃的炸鸡这种东西,也是她给的。唐吉也问过,村子里这么多孩子,为什么偏偏对自己就这么好,给我这么多好吃的,她每次也都是在说,“我在投资,你不懂。”
投资了就会有回报,纵使回报并不理想。
唐吉是知道的。
“有什么我可以帮到你的吗?王阿……姐。”唐吉真诚地说,然后抽出桌子上的洋牌子烟,烟入喉,咳得唐吉眼泪都快掉出来了,这烟辣的简直要人命,真不知道她是怎么这么无所事事的抽这烟的。
“不行的,你又不是我男人,就算是我男人你也没这个资本。”她摇头说。
我……
说的很有道理,唐吉无言以对,却是并不能帮到她什么。
他再次把目光紧锁在了王雅的黑色幸运圈上,心里想着,“这次谈判,应该会失败吧。”
“好看吗?”她说。
“好看。”唐吉贼遇到条子一般的迅速收回目光。
“哪里好看,四十来岁的黄脸婆了。”
唐吉安慰说:“四十岁的年龄二十岁的容貌,美得不行,才不是什么黄脸婆,真不知道当初你老公是脑子进水了,还是脑子有问题,把你抛下自个跑了。”
话落,王雅有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愣了一下,似是想到什么开心的事情,满怀大笑着说,“哈哈哈……是的,他的确脑子进水了,有问题,抛下我跑了,要是他有你这觉悟就好了,哈哈哈,诶呦不行,乖乖,你要笑死我。”
她捂着肚子,笑的花枝烂颤。
唐吉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这话,她会笑的这么开心。
“行啊,小纯子,没少和老纯子学忽悠人的把戏,大学里也没少祸害良家小姑娘吧。”王雅发出审判式地目光。
“才没有。”唐吉坚定着说。
这让他想起了那个暗恋了好几年的女孩子,准备许久表白,被女孩以要在大学好好学习的借口委婉拒绝,然后第二天牵着别人手在自己面前耀武扬威,想到这他就又咬牙切齿,心想还有谁有他这么倒霉。
两人坐在沙发上一边喝酒,一边抽烟,一边聊天,聊了很久,像是许久未见的友人,23号楼的三楼不间断的传出女人和男人的笑声,唐吉从刚开始的不知道说些什么,到最后喝了点小酒把这段时间的倒霉事都倒腾出来了。
这王雅听的,笑声就没断过,刚那会沉重的心情也随之云散。
也不知道喝多了还是怎么,她的脸红扑扑的,踉踉跄跄之下,倒在了唐吉身上,她开始抱住唐吉,声音哽咽,“小纯子,姐累了,真的累了,不想再这么下去了。”
“累了就好好休息。”唐吉有被这一举动吓到,不过他并没有推开王雅。
“一切都会变好的。”唐吉看着她额头上没有消减的黑色圆圈,说着违心的话,不用想也知道,她晚上的谈判一定很倒霉。
我很想帮你。
可是我能怎么办。
老头子刚说过,不能再使用自己这个超人类的能力,难不成我还要再次破戒使用,我不敢,我怕。
但是,我……
她……
唐吉像是被揪住了心,把人放任不管也不是,帮她变得幸运也不是。
她哭的很厉害,哭着哭着,直接靠在唐吉旁边睡着了。
不管了。
帮安阳也没出啥幺蛾子,这次也不会。
着看了女人很久,唐吉最终还是下定决心,改变她的幸运圈。偌大的手掌映在了她的眉心上,慢慢的,黑色的圆圈黑气慢慢退散,变成了红色,黄色,最后到了晶莹的绿色,唐吉才把收回了手。
“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唐吉把她轻轻地放在沙发上,拿着老头子给他地进货单子,进仓库自个取货。
当看到要搬的货物的时候,唐吉这才知道,为什么老头子今天要让他进货,三层的楼梯,几百斤的货物要一个人硬生生的搬着下楼。
靠,终于完事了。
搬完这好几百斤的货物,可让他少了大半条命。
再次上楼,看着熟睡的王雅,唐吉安心地扬起了嘴角,从她房间里翻出她的小橘子闹钟,定了下午五点的闹钟,最后把进货的钱压在桌子底下,同时还留下在一张白纸条上留下自己清秀的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一切都已完毕,唐吉才悄无声息的关门离开。
来到楼下,他把最后一袋饮料放在了三轮摩托车上。
碰!一声巨响,三轮车的储物箱应声穿了底。
靠,晦气。唐吉气愤填膺,一脚踹在轮胎上。
嘣!又是一声巨响,轮胎爆了。
我他**
他再也不敢乱动,哭丧着推着三轮车往街区方向走去。
“傻小子。”
噗嗤!三楼的阳台上女人忍不住掩嘴笑出了声。
正是王雅,她并没有睡着。
她在三楼的阳台上,目送着底下可怜的少年郎离开。她露出了狡黠的笑容说道:“看吧,老纯子,还是我赌对了。”
随后她小手朝着脸上一挥,顷刻间,她额头上的绿色幸运圈烟消云散,亮出了白芷没有任何杂质的额头,如果唐吉看到这一幕,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他还从来没有见到没有幸运圈的人。
“诶,又得费我好大一份力打扫。”满地的污垢,可让她头疼不已,不过她依旧很笑的开心。
到了光昏,唐吉才从修车店出来。
看着手机白花花的单子,唐吉那就叫一个心痛,一个月的零用钱就没了。
心疼归心疼,店家的修车技术的确有一套,这么大的窟窿这么快就给修好了。
带着一众货物,颠颇在回家的路上。
“不要翻,拜托,不要翻。”
唐吉一只手开车,一边摸着摩托车的机身,提心吊胆,使用幸运圈能力之后的后果在安阳高考完的时候他已经亲身体验过,刚才的爆胎和穿底,让他现在还回味无穷。
求完天,求地,求完地求八辈主宗,总之,怎么求怎么来。
他真的怕了。
沿着黄泥的车辙,破旧的三轮车行驶到了进村子的那条路,当快接近那个老梧桐桥的时候,路边站在一个小女孩,正直勾勾地目送唐吉的到来。
小女孩不高,看起来约莫十四五岁模样,她披散着长发,穿着同样一身碧蓝色的连衣裙,精致的小脸蛋只能用天衣无缝来形容。
站在黄泥路边上,她白亮的布料鞋很干净,干净得不带一丝尘土。
白鞋上玉脂样的小腿上用红麻绳套着五个锈迹斑斑的铜板。
她的眼睛没有高光,脸上也是面无表情。
直愣愣地目送眼前的三轮车上的唐吉。
“是她?”
唐吉心头忽的咯噔一跳,刚才求这求那不要翻车的念头此时已经不再重要。
她看着唐吉,唐吉也在看着她。
下车?不下车?
唐吉在挣扎着。说到底,他更多的还是害怕。
咚!
噹!
就快要与女孩打照面的时候,三轮车的侧面车轮突的碾在了一个路石上,载着几百斤的车子控制不住往旁边深沟倾斜。
“完了。”
“死定了。”
“啊……”
唐吉回过神来,车子已经不受控制侧翻而去,旁边是深不见底的大沟,他的心已经凉得透透的,想过在各种地方翻车,唯一没想到的是在这里这个最大最深的阴沟旁边翻车,偏偏刚刚好人和车子就翻在深沟这一边。
这翻下去,不死也得三级残废。
女孩依旧站在原地,直到车从路上翻下高坑,她这才像个机器人一样,慢吞吞地把头歪在一边,亲眼目睹唐吉和几百斤的车子掉下去深坑的全过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