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铃枫看着清暮,想看出什么,明明是个和他妹妹年岁相差不多的小女孩,为什么他竟然会如此高看她,认为她已经知道他的身份,即使那汪清潭,没有任何的波动。
东郭无极,一直没有说话,只是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她。她太冷静,冷静的还是露出了破绽……
拉着身后小女孩的手,清暮给她一个放心的眼神,拉着她朝他哥哥走去,感觉她的紧张,清暮安慰道:“慕雪,不要害怕,有我在。”
慕雪向吃了定心丸一样,小手不再微微颤抖,而是看着清暮道:“姐姐愿意做我的朋友吗?慕雪喜欢姐姐。”慕雪很期待,在深宫,她虽然看上去傻呼呼的,但是纯透的心灵往往很难接受别人,除了西临枫和她的母后。
清暮没有回答她,缘于她特殊的身份,和皇族攀上关系也许是每个人梦寐以求的,但是并不是每个人都趋之若鹜的。
清暮就是一个特例,前世,她不知道怎么招惹上那两个权利遮天的男人,让她穿越自此,与家人分离。这世,她只想做赵书得女儿,赵颜儿,也许有幸,能够找到回去的方法,她终究放不下她那个沉默的母亲,和那个善良又残疾的弟弟。如若无幸,她也只想平凡地过一生。
她没有直接拒绝女孩,只是说了一句:“如果有缘再见得话,颜儿很乐意。”她说的有缘,虽然她不知道为什么他们这样的身份会出现在枫铃县,但是他们会回去,是一定的。那么如若不见,便是无缘,她是不会离开赵书的。
以为得到应许的慕雪很是高兴地,握住西临枫伸过来的手,雀跃道:“哥哥,你听到没有,姐姐说要和我做朋友。”
西临枫别有深意地看了清暮一眼,这个女孩,不简单,她知道他们的身份了,他确定。拉着西临慕雪,冷冷地道:“雪儿,回去了。”
西临慕雪刚刚交到朋友就这样要分开,很不舍地可怜无声地哀求着西临枫,西临枫不去看她的眼睛,拉着她就往回走。
挺直的背影,有着一种傲气,还有着一丝别扭,清暮怀疑自己的眼睛看花。
西临慕雪不时回头看着清暮,清暮朝她招招手,眼神里有着温柔,想她真是个可爱的女孩,如果不是身份特殊……当做妹妹,倒是她乐意的。
看着两人走了,清暮抬头看着眼前的笑的一脸狐狸样的男子,意思是,“你还不走。”
东郭无极看着她赶人的眼神,心情很是大好,全天下连皇帝都要敬他三分,第一次被人这么嫌弃,感觉不是一般的好。
“赵颜儿,你可愿意拜我为师。”东郭无极摸了摸他的三羊胡,挺直背脊,摆了个他自认为最帅的姿势,临风而立,神色亲和,但是目光中却有一种骄傲,仿佛这是清暮莫大的荣耀。
清暮看着这样的他,“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只因她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男人,很自恋。
“不要。”清暮说完,扭身便走。留着东郭无极一个人绝倒,三秒,反应到他被拒绝后,心情很复杂,赶紧跟上去,并且安慰自己说,她只是不知道他的身份和才华而已,不怪她。
东郭无极没有过多思考地跟上去,问道:“赵颜儿,你可知道我是谁?”
“没兴趣。”清暮撇了撇嘴,东郭无极,郁闷了,想着,难道是自己的态度问题,于是软言软语道:“小颜颜。”
清暮一个趔趄,只觉得鸡皮疙瘩落了一地,回头看着东郭无极正色道:“你要再敢跟着我,我去衙门告你诱拐儿童。”说完摆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眺望着衙门方向。
“诱拐儿童……”东郭无极是个极在乎自己名声的人,一般小孩,他定当笑话看,可是眼前的这个小女孩,却让他觉得,他要敢造次,她可以告到他,奇怪了!虽然他后退了,但收她为徒的心更坚定了。
只是清暮下一句话,动摇了他。
看着他眸光中的执拗,清暮叹了一口气道:“先生,颜儿身为女儿生,自知天命,只求一家平安,三餐温饱,又何必强人所难呢?”
东郭无极愣住了,看着她清澈地仿若看透世事一样的目光,有着淡淡的疏离和云淡风轻,让他再一次惊叹,这个孩子有一颗敏锐异常的心。
想到她的聪明才智,清冷傲气,只要日后稍加指导,即使女儿身,也必定是苍生之福……只是她寥寥数语,透露出她平凡的愿望,又让他如何强人所难?
只要她愿意,他愿意倾囊相授他所有的才识和武学,就连当今圣上三顾云隐山才能拜他为太傅,教导太子,为什么她不懂得抓住这个机会呢。
清暮看着他似乎很难接受这个事实在原地犹豫不决,不等他思考,转身没有留恋地离去,给了东郭无极一个决绝的背影。
东郭无极看着那个小小的决绝的蓝色身影,没有继续追上去,他想,也许他们没有师徒的缘分吧。心里觉得有些堵得慌,为何她是女儿身,如果和西临枫一样是男孩,那么日后,他可以确定,西诏的天下必定可操控在两人手中。
东郭无极的遗憾,一叹就是七年。七年后,机缘巧合,她成了他的门生,他力排众异,亲手把她推到了权利巅峰。
清暮知道东郭无极没有追上来,心情好地弯起嘴角,正好看到从精衣坊出来的赵书,清澈的眼眸一亮。
“爹爹。”赵书有些别扭地从精衣坊走出来,就听到自家女儿撒娇地叫着他,刚刚经历一副饿狼扑食的掌柜,现在看见自家女儿,顿时觉得无比亲切地张开手臂把女儿抱个满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