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悄然降临,长安城内外却还是灯火通明……
风悠悠的吹,酒肆门口的旗幡有节奏的飞舞。雾雨轻轻洒落,雕的古拙的栏杆被蒙上一层湿润,而街上来来往往的人依旧嬉笑着,喧闹着,夜里的寒气挡不住人们火热的心情。叫卖声此起彼伏,沿街的摊位周围都围满了人。
画舫在湖上游,差点惊着了从上游漂下来的河灯。坊市中大红的灯笼又一次点燃了整个不眠的夜晚,嘈嘈杂杂的琴弦还在催促着何处的把酒言欢。
此时一女子爬上高高的府墙,怀里搂着一金银酒壶,独自沉吟:
“一饮盛世长歌狂,二分酒意醉霓裳。今宵梦里归何处,长安月下红袖香。”
路过府墙的行人不由停下叹道,谁家的女子竟有如此才能?
原本藏匿(睡)在府邸旁柳树上的某人亦是睁开了朦胧的双眼。
皆闻声抬头看去——
喧闹声里,一城牡丹芳菲绝艳,映出美人酡然的醉颜。
女子着踝肩长裙,上身直披一件红色大袖纱罗衫。头上挽着双环望仙髻,髻前饰一小孔雀开屏步摇,髻上珠翠如星。一不小心露出雪白的小腿左晃右摆着,脚下的翘头履上绣着精致的荷花。
面容白嫩,颊间红晕色浅而艳如桃花。弯弯的柳叶眉下,桃花眼注视着手里精致的酒壶,红唇轻泯,神情恍惚的好似天界刚下来历劫的小仙子。
凡间的称赞,都显得庸俗不堪,又哪能表达出她的美?
人们便张嘴议论了起来——
摊贩:“谁家的姑娘好生漂亮啊~”
阿翁:“是啊,老朽活了怎么久,还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女娃儿嘞……”
书生:“看遍整个长安城十里长街的青春佳丽,卷起珠帘卖俏粉黛没有比得上她的。”
妇女:“哎呦!你们几个可是新来长安城的?那位小姐岂是我们这种人能议论的!看到那府邸的府名了没,右相府!右相府啊!想必那位小姐就是宋大人唯一的女儿了,宋大人可是出了名的疼爱那位小姐。”小声说罢,连忙念道:
“若想长命,莫要长舌,快快离开为好。”
众人听完,皆惶恐无比,害怕自己小命不保,不敢再往向女子,连忙散去。
而女子亦是两耳不闻,两眼渐渐放空……
她宋辞,本是21世纪的现代人,三十岁的时候好不容易当上了影后,正混的得劲,刚接了个唐朝的古风大片,怎么第二天早上一睁眼就又投胎了呢?所以那个世纪的她是死了吗?
居然穿到了唐朝……
嘛,既来之则安之……
尼玛的安之!!!
不知不觉都开元四年了,她已经长到了十四岁,但因身份尊贵,父亲哥哥又都对她疼爱极了,所以还从未出去玩乐过。难道她要在这深府大院里安详的度过此生?
不可理喻啊……
看着女子一会儿摇头一会儿发呆的样子,男子咧嘴笑了笑,真是可爱至极啊。
待人群不再注意她时,男子才悄悄越上府墙。
“我觉得姑娘的美貌堪比西施,才华更是迄今无女子能与之相比。”
陌生男子的称赞传入宋祠的耳内,宋祠措不及防的向身边看去。
一张不知放大几倍的俊脸几乎要贴上她的脸了。
宋祠一愣,顿时没有反应过来。待看到男子眼中的促狭与毫不掩饰的兴趣后,才红着脸连忙推开他,想要站起身来。
真是的,这可是古代啊!
慌慌张张的差点儿就踩空了,还好身边的人扶着她。
刚想说声谢谢,等等……扶着?宋祠红着脸,咬牙切齿的注视着他,娇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如此大胆,敢调戏与我?”
他身材不高大,也就一米七左右,但双目清明,目光炯炯有神,束着青丝,气质飘逸非凡。
一身白衣,整洁又朴素,身后背着一把长剑,这仙风道骨的模样,怎么看都不是个俗人。
不过这恶劣的性格着实让人生不出好感。
男子并未答话,宋祠正要甩开他的手,没想到他却先一步松开。宋祠一个绊子,大惊向后仰去。
“啊!!!”
只见男子一只猪蹄拢过她的软腰,另一只猪蹄捂住她的红唇,宋祠转而晕晕乎乎的就仰到了他的怀里。
在月色的烘托下,俊男美女抱在一起,当真是一个暧昧又美好的画面。可是两个当事人却不这么觉得。
男子掐了掐宋祠的软腰,呲了呲牙。
宋祠瞪着他,臭色狼,有本事放开我!
“不用谢,这是在下的荣幸。只不过姑娘,你该减肥了,在下的手臂都起青筋了。”
“……”
眼看宋祠真的要被他气晕了,男子才不舍的松开了她的腰。
“不闹姑娘了,既然有缘与姑娘相识,不如姑娘……”
“且慢!”宋祠打断他的话,喊道:“还望公子千万别缠上我!”
男子一愣,过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大概是明白自己刚才行为在长安城里有些不妥,眯着眼笑道:“噗哈哈!姑娘可真是有趣之人,在下只不过初来长安,没有相识的人,想跟姑娘交个朋友罢了。我乃一浪子,一生漂泊无所依,怎能有资格追求宋小姐呢?”
宋祠听完脸上惹上了红霞,银牙都要咬碎了。好像在说她自作多情一样。这家伙分明早就知道她的身份了,还敢调戏她!
唉~果然可爱至极啊……
宋祠气急败坏的喊:“那……那…那你是何人?快报上名来!”
男子这才收起了他那风流的嘴脸,郑重的拱手答道:“在下名为李白,字太白。今年已十有五。爱饮酒作诗,游行玩乐,喜欢交朋友。今日与宋小姐相交,可谓幸事一件。”
“喂喂,谁同意跟你交朋——”
这个大色狼说他叫李白……等等,好像哪里不对的样子……
“唉?你在说一遍,你是李…李什么白?!”宋祠一边喊着,一边不敢置信的上前掐了掐他的脸。
这是假货吧,怎么可能这么巧!
李白不知所云的又说了一遍:“在下李白,宋呲呲叫我太呗就……唔唔…唔?!”
两腮被李白认为可爱的小手用力摧残着,哈喇子流到了嘴边,最后连话都讲不清楚啦!真是好痛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