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
好像过去的十几年又好只是过去了一下会儿,等阿诺明白过来的时候两侧的卫兵们早已经不知道在什么时候全都离开了,天上的太阳在他回过神的时候就已经朝西边去了。
耳朵嗡嗡的响了起来听不清任何的声音,脑海里只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奇怪声音四下当啷着像是一个惊妖铃,又像是一个不大的丧钟,不停的响动着。
“统帅!统帅!你醒了?”
阿诺迷迷糊糊的视线逐渐开始清晰了起来,耳朵里嘈杂的呼喊声在不停的吵闹着呼唤着他,阿诺看了一眼周围临时的行军帐篷里好像有不少人在围着他。
“那是真的吗?”
“统帅您醒了?真是太好了!”
周围激动的声音和笑脸快速的充斥了他的耳朵和眼睛里,一下子让他想起了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那个板车那个白手套。
“滚!”
刚刚还沉昏不醒的阿诺苍白的眼睛里即刻间就充满了莫名的怒火,他掀开身上的毛毯跳下了床一把擒住了帐前的一个侍卫,将他扯到他的眼前斗大的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狠狠的逼问着
“我问你那是真的吗?”
“统……统帅,小的不明白您说的是什么?”
阿诺面孔更加扭曲了。
“我问你那是真的吗?他真的死了吗?”
已经吓的有些腿软的侍卫支吾的说到
“统……统帅,小的不知道您说到是谁啊!”
“废物!”
砰!
侍卫被丢出了军帐。
“阿七……阿七在哪里!叫他出来!!!!我要见他!!!”
阿诺站在军帐的门口愤怒的咆哮了起来。
“回阿诺统帅,邪七侍卫长带人下到关外的悬崖去了,已经离开很久了!”
阿诺转身一把擒住了那个说话的军士。
“他去哪里干什么?”
“他从板车回来后好像是丢了什么重要的东西,嘴里念叨着一定是哪里弄错了,眼神恍惚的带着大家逃命一般朝着断崖嵌道下面去了。”
“走!备马!不!现在就是现在所有人都跟我过去。去找阿七!去找阿七!”
有些神神叨叨的阿诺仿佛是个快死的溺水者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拼命的向断崖嵌道的方向奔去了。
在崖边的那个树木齐刷刷拦腰斩断的空地上,那些被灼烧过的焦黑树干和那一片凌乱的几处刀痕箭孔的战场以及几丈外面那个明显的滚痕,这里一切的一切就像是无声的证据向是那个晒笑的吕泽一样再告诉他告诉邪七。
“哈哈,他死了!他死了!”
阿诺探了探那个千丈的悬崖疯一般的朝着那个陡峭的嵌道向崖下奔了下去,就像冲向那充满烈火的地狱一般。
入夜,日暮西山,月出东山,下弦月挂东南角在这原本平静黑暗了数千数万年的断崖下突然之间亮起的无数火把,他们在下面游弋着好像在找什么,又好像什么又都找不到。
直到阿诺和邪七在兵士的指引下找到的一块沾血的土地上让他们不得已停了下来。
“是这里吗?”
一大圈火把那一块区别于其他土地的暗红色的土地标识了出来,大概还有一丝丝的血腥味,一点点的被冲击过的凹陷留存在这里。
腾!
邪七突然跪在了地上抄起了那带着一点点暗红色的土凝视了良久。
一个兵士突然挤过了重重的人群来到了邪七的身旁面色凝重的贴到了邪七的耳旁。
“大人……验身之术鉴定了。”
邪七的神色有些呆滞。
“说吧!”
“是王府魂狼的,方圆数丈还有许多血土,是野兽分尸想必不会有错了。”
邪七的面色有些绷不住了但还是开了口。
“有殿下的吗?”
兵士的神色也沉默极了。
“也有”
邪七默默的低下了头从怀里取出了几块沉沉的金锭交给了兵士。
“给我一个盒子,你们带着这些东西走吧!不用再回来了。”
“可是!总管???”
兵士疑惑的看着平静的有些可怕的总管。
噌!
紫电出鞘顷刻间架在了那个兵士的颈上。
“忘掉这些天的事情,离开这里,以后不要再回来了,找个没人认识你们的地方,不要说你们是王府的人”
“可是总管!”
“滚!”
头也不回的邪七手上的紫电挨着兵士的脖子近了几分,一缕细细的血顺着剑锋滑了下来。
“小的们明白了。”
说着兵士们拿来了一个木盒子交给了邪七便消失在了黑夜里,邪七平静的看着阿诺。
“二哥我们把这些土带回去总算是有个交待吧!”
“嗯!”
阿诺安静的点了点头二人开始小心翼翼的将地上的这些已经干涸了很久的血土一抔一抔的掬起放进木盒里。
……….
镇门寺已经戒严许久了,这里数天之前还是一片贵妃省亲的好景象,自从这刺客一闹小小城镇即刻被无数军队保护了起来,当地的官员是速度奇快的换了一茬,泷阳重卓更是调来了蒲龙禁卫一系看护镇门寺保护李贵妃的周全。
但是更为心急的是当今太子泷阳重卓。
自从吕泽传来消息此刻正是他四处寻觅的凛云时这些来泷阳重卓更是寝食难安,时间拖的越长他越觉得焦躁。
“报!”
银甲带刀侍卫匆匆前来拜泷阳重卓。
这个略有不同的传令兵的到来实在让他太久了。
“说!什么消息。”
“城南请示吕泽上将军带龙贲骑回来了,是否放行?”
泷阳重卓猛然站起问到
“抓到刺客没有?”
“禀太子殿下!抓到了。”
啪!
泷阳重卓一把扇掉了侍卫的头盔。
“混账东西!抓到刺客了还不让人进来。”
“是是!太子殿下!”
“放行!让吕将军不要歇息直接带刺客来见我。”
“诺!”
侍卫连滚带跑的退了出去。
“怎么!抓到刺客了?”
行宫内殿里李贵妃闻讯走了出来。
“让母后您担忧了,吕泽抓到了。”
“那就好。”说着李贵妃盈盈的舒了一口气像是放下了心头的一个大石头。
“没事!尽快处理掉,我们得回京都去了不能让你父皇太操心了。”
“儿臣领命,这就去处理,这段时间让母后受惊了。”
“无妨,无妨,只要我儿安好就行了。”
泷阳重卓躬身拜别道
“那儿臣这就告退了。”
说罢一转身泷阳重卓退出门外绣袍一挥。
“去校场!”
“诺!”
一众随从侍卫跟随着身穿四爪莽龙袍的太子殿下匆忙的向校场赶去了。
四面木墙围起来的简单校场在之前的镇门寺根本是不存在的,只是最近大量军队的到来当地官员临时组建的一块空地只是用木墙简单的隔离起来,虽说战马在这里来回调度沙土漫天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土腥味,但是里面存放的粼粼兵甲和此起彼伏的战马嘶鸣声倒是颇为严肃。
适时顶着天上高照的艳阳风尘仆仆的吕泽得到消息直接率军带着那个已经臭气熏天的板车透过层层的禁卫向校场去了,在等待的太子到来的片刻另一个人却急匆匆的先行赶到了校场。
吕泽见到来人忙下马拜会。
“先生您怎么先来了!”
“噢!将军这几天捉拿刺客辛苦了,我特地前来慰劳一下将军。”
“来啊!将美酒送与诸位,这天气炎热快为诸位健儿解解暑!”
说着这个留着油亮胡子的矮个子亲自倒了一碗酒奉给了吕泽。
“上将军劳苦功高,这碗酒不成敬意!”
“多谢先生了!”
吕泽接过酒一饮而尽,用护手擦了擦嘴角略有疑惑的问到。
“先生莫不是有什么指示?”
亮胡子眼珠子转了转。
“上将军带回的刺客是死是活?”
吕泽笑道
“死”
“那可否让在下一观。”
吕泽眼神迷离的回过头看了一眼板车思虑了片刻。
“太子殿下尚未到,先生就要验尸这怕不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