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姚程女士,您现在知道关于您的丈夫在栈河发现了尸体的事情吗?”
“知道。”
很果断,姚程想都没想就直接点了点头。
“嗯。”施炜也点了点头,转而从手上的笔录上写下‘厕所中的甲醛’六字,“我刚刚在简单搜查中发现了在您家中的厕所中有很强的甲醛味,请问姚程女士,您拿那么多的甲醛到底有什么用呢?”
“这……”姚程都没想到,施炜居然这么直接,直接就直奔主题,“因为……因为我们要用油漆刷墙,所以……”
很不错的解释,施炜点点头,但是虽然她这么说,可刚才施炜在整个房间四处转动的时候可没有发现有任何墙壁被粉刷的痕迹。
“那您是否能告诉我们,您具体用油漆粉刷了哪里吗?”
“嗯……其实那是别人家里的油漆,我们只不过替他们保存了一点油漆添加剂才会有那么大的味道的。”姚程沉默片刻,忽然抬起头来一字一句的说道。
她在反复说谎。
施炜的经验异常丰富,看到她沉吟片刻而且眼睛还总是向左瞥就简单的判断了出来。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被别人询问时,眼睛向右撇是在回忆事情经过,但眼睛向左瞥则是在编造谎言。
但是即使施炜已经分辨出她在说谎,可竟然还是在脸上露出一丝笑容丝毫没有任何想揭穿她的想法。
“那姚程女士,我们在客厅的中央处发现了一个小门,走进去之后才发现里面有许许多多的硅胶娃娃。您的丈夫难道平时有雕刻娃娃的习惯吗?”
“不。”听闻施炜的话,姚程眼神忽然浮现出一丝隐藏极深的兴奋,“这不是那混蛋的习惯,这是我的习惯。”
混蛋?习惯?
施炜赞同的点点头,随后在面前的笔录上写下‘夫妻矛盾’‘妻子的精神有可能不正常’的字样。
“怎么?很奇怪吗?”看到施炜的反应姚程眉头一挑,“每个人都有隐藏极深的特殊癖好,而且我只是没事就想雕刻个娃娃罢了,没啥别的意思。”
“知道你没啥别的意思,就是……”就在这时,南帆按捺不住了,他不知道施炜为什么不直接问她关于尸体的事,反而和她就像是唠家常一般唠了起来。
施炜沉默着,直接举起手阻止了南帆想继续说下去的想法,随后脸上再次恢复成刚才赞许的模样。
“不过,女士,你难道就没有做一个人皮娃娃的想法吗?”
这句话仿佛是在平静的水面上抛下一块石子,身边二人的脸色逐渐变得惊骇。南帆是因为觉得施炜是不是疯了居然这种话都能说的出来,而姚程则是坚守的秘密被人好像随意发现时的惊骇。
仔细观察了一下姚程的反应,施炜很快就再说出一句:“姚女士,我们曾在您丈夫发现的尸体上面发现了一层福尔马林防腐液……”
“不可能!不可能!”姚程瞪大了双眼,脸上的惊骇之色也不再掩饰。
“这没什么不可能的。”但施炜却显得很无所谓,他边说着边伸手指向墙边的角落,“姚女士,你看。”
站在角落处的正是一只花斑猫的标本,上面隐隐散发着甲醛的难闻气味。
看到了角落里的那个标本,南帆转过头沉默着向前一步,默不作声的将通往大门的道路牢牢堵死。他也不是傻子,昨天与时简他们在法医部发现的甲醛很有可能就是眼前的姚程涂抹的,其目的很有可能就是为了不让尸体表面的皮肤腐烂!
“你已经有了虐待动物的想法并付出了行动,而且这具标本的皮毛这么华丽,想必一定是趁它半死不活的情况下强扒下来的吧!”施炜挑眉看着眼前的姚程,捕捉着她脸上不小心露出的线索。
“是又怎样?”果然不愧是岳山的妻子,姚程说话完全没有经过脑子,她也学着施炜的话眉头一挑,“可这跟我丈夫有什么关系?”
“那关系可大了去了。”施炜从裤兜中拿出那张折叠好的搜查令,“姚程女士,您有所不知,这张搜查令一般都是对于犯罪嫌疑人所颁布下来的官方通令,换句话来说,就是你的丈夫已经被我们认定为犯罪嫌疑人。而你则要尽量配合我们调查取证,不然以后造成的不良后果则要你一人承担。”
“呵呵。”可让施炜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姚程的脸色居然在短时间内变之又变,最后居然想都没想就直接双手叉腰说出了一句让在场的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句话。
“那个该死的小三就是被岳山那个狗东西杀的!”说到这里姚程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怒色,“而且他也早就不是我的丈夫了,在三年之前他就和那小三有勾结,而我现在也只不过是在讨债罢了!”
“讨债?”
施炜点点头,随后又在笔录上写下了‘夫妻相继出轨’‘妻子承认丈夫有罪’字样。
“那只能很抱歉了,姚程女士,接下来还请你跟我们去警察局进行审讯,如果你说的是真的话,那您就没事了。”
“这还差不多。”话刚说完,姚程就像是变脸一样,脸上的愤怒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正是那一丝丝的庆幸和劫后余生的兴奋。
但她又怎么可能瞒得过施炜,尸体身上的累累伤痕能够完全证明这是一个力大无比的男人所做。而尸体皮肤上大规模的涂抹上福尔马林而且涂抹的很是细致均匀,这一点与姚程制作标本的习惯很是相近。所以据他的猜测,死者非常有可能就是被施炜所杀,而姚程负责后续处理的。
“带走!先到审讯室再做处理!”
南帆在心中也隐隐有些猜测,所以他也很快就做出了决定,招呼了几位看起来身强力壮的年轻警察拿过刚才记录的笔记带着姚程就准备押往审讯室。而他自己则转过身和施炜继续对这里进行搜查。
等到姚程被警察们带走了,南帆才转头看向施炜,眼神中充满了疑惑:“施前辈,为什么那个姚程要这么简单的就承认自己丈夫的罪行,而且还表现的那么无所谓呢?”
“这很简单。”施炜低下头重新给自己带上了脚套,“夫妻两人的感情本来就有裂缝,再遇到了这样的事,当然就会演变成大难临头各自飞的现象了。”
“哦~”
南帆一知半解的点了点头,随后不再多言,继续开始搜查起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