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轿子备好了。”
妖女素来爱轿子,褚国上下皆知。
无人过问,也无人敢问。
昏君当道,佞妃在世,天亡大褚。这是乡井间流传的一句话。
“清霜。”
“在。”
“扶本尊出去。”
“是。”
闻人妃她会武,怎么说,若是上了战场,大概能谋个将军的职,又或,更甚。其实不用人扶,也能感知到路线。但,树大招风,不是吗?
国师府很美,绿树成荫,郁郁葱葱,尽管正午,烈日炎炎,不怎么觉得热,也不怎么会有光透进来,为了闻人妃的眼睛。
“何时了?”
“午时。”
“要走快点吗?大臣还在殿外候着。”
她敏锐的捕捉到了一个词,“殿外”。
“国师好像,心情不错?”
嗯,是啊。闻人妃嘴角噙着笑。那小皇帝,大概这几日又收到弹劾她的奏折,估摸着给她报仇。
“候着就候着。”
瞧瞧,瞧瞧,这说的是人话吗?
“不要低估了宫中那位。”
清霜这话,指的是皇帝。
“我养大的。”闻人妃情绪有点低。
“他不是什么善茬。”
“他一个小孩子,你整天跟他计较什么。”闻人妃带上了一点恼怒。
小孩子?
但愿吧。
上轿了。
“嗯。”闻人妃觉得自己说话有点冲,上车之前,找了找清霜的位置,还是忍不住安慰了一声,但,仅仅是安慰。
嗯。?也不知道主子有没有听进去,这兔子急了还会红眼,何况,那就是只狼。要怪就怪那位隐藏的太好,在主子面前不露半分,怎好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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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
“慢下来。”闻人妃向抬轿的人吩咐道。
一行人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明明平时只要一柱香的时间就可到达太华殿的,硬是让这妖女生生走了半个时辰。
站在殿前的大臣们苦不堪言。
“行了,都进去吧。”闻人妃一声令下,文武百官如获重释,拔腿就往殿内冲,丝毫没有平时注重形象。
没办法,那昏君也不知道发什么疯,说他们做错了事,要在外面罚站,还要站到等着妖女过来。他们盼星星盼月亮地等啊,好不容易等到了这妖女姗姗来迟,却又被她白白拖了半个时辰,祸害啊。这皇帝也是,小孩子心性。哦,差点忘了,他就是个心智不满3岁的小孩。
闻人妃被宫女扶着,缓步走入大殿,一步一步,踏在众臣心上。不知道这妖妃最近又要耍什么把戏,都已经风平浪静了半个月了。
“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姐姐赐座。”龙椅之上,坐着褚国的皇。
“快呀。”褚昶推了跟前的小太监一把。
闻人妃勾唇一笑,看那,你们的皇,都向着我,你们用什么来弹劾我。
褚国是世袭制,也就是说,皇位只能传给与上一任皇帝有血缘关系的皇子。不过,上一任褚皇终身只娶了先皇后一人,二人生了一子,和和睦睦。可好景不长,先皇与先皇后在游历时双双遇害,只留下一个十七八岁的皇子,也就是现在的皇上。他,也是在那时心智止于三岁。
褚国人对创国皇帝很是敬重,自然不会不将他的帝位传于嫡皇孙。但不乏,总有那么几个,想害皇上的。
好在先皇与先皇后有先见之明,派了人来保护皇帝,思前想后,他们想到了闻人妃,是的,一个被他们救下的小孤女,一身武艺,孤苦伶仃还失忆,乃是最佳人选。
“谢过皇帝。”闻人妃朝他微微一笑。
龙椅上的小孩,不,应该说是介于男孩和男人之间的小孩,用手捂了捂心口,说,姐姐好美,想一直一直很姐姐在一起。
文武百官扶了扶额,没眼看没眼看。不过也好,只要铲除了妖妃,昏君,才更好拿捏。
“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退朝吧,朕要和国师姐姐多待一会儿。”小皇帝发话了。
众臣告退。
“姐姐姐姐。”皇帝已经熟轻驾路的牵起了她的手,用一双桃花眼盯着她,波光潋滟,美极了,饶是认为自制力再好的她,也甚有些把持不住。她早就取下了遮挡眼睛的黑色绸带。这太华殿哪里都好,就是采光不好,说起来,还要多谢小皇帝当时的无理取闹呢。当时小皇帝嫌原先的太华殿不好,就找了一比较偏的侧殿,也就成了现在的太华殿。
“姐姐,会和我一直在一起吗?”皇帝已经将称呼由朕改为了我。
“会的,姐姐会一直辅佐阿昶,看阿昶成亲生子。等阿昶过了十八,姐姐就给阿昶选妃,到时候啊,阿昶就会有很多姐姐和小宝宝了。”
现在算算,也快了,顶多还有一年,就要给他选妃,想来,还有点吾家有子初长成的小伤感呢。
少年隐下了眸中的暗流涌动,还是这么迫不及待的要把他推出去吗?
“不,我就要姐姐一个。”少年压低了声线,不再是属于那种奶声奶气的声音,是偏低哑,略带磁性的嗓音,像什么呢,哦,像清灵说的什么会让人耳朵怀孕的声音,醉人的很,比她喝的甜酒还上瘾。
“好,就要我一个。”闻人妃轻点了点他的鼻尖,宠溺道。
“没什么事的话,姐姐先回去了,府上还有事。”
褚裳扯了扯她的衣袖,可怜兮兮道:“妃妃不多陪我一会吗?”
她被这小眼神看的心都化了,就连,褚昶改变了称呼也不知。
“抱歉阿昶,姐姐真有急事。”
“好吧。”小皇帝松开了她的袖子,依依不舍的目送她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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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书房。
一黑衣男子跪在地上,若仔细观察,会发现,男子在轻微颤抖。男子正朝着软榻方向跪去。
软榻之上,一华服男子侧躺,眼中尽显漫不经心,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样,眼角下有一颗泪痣,为男子增了几分勾人的意味。一双桃花眼,妖而不媚。是那位太华殿上心智不满三岁的皇帝。而这一看,眼里尽是肃杀,与那时朝堂之上,判若两人。
“妃妃她……最近可有和什么男人接触。”
男人开口,尽是偏执。
“国师并未和他人接触,只是……”
“只是什么……说。”褚裳眉间染了几分怒气,他的妃妃,好几天不来早朝,也好久不陪他了。
“国师最近每天晚上都喝酒。”
喝酒?为什么呢?他的妃妃,心情不好就爱喝酒,但,又是为什么心情不好呢?
“你,今晚不用守着,到寅时再去。”
“是。”
他今晚,亲自去看看他的妃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