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内纷乱不定,而城外也并不太平。龙京以东两百里处是龙鹰军的驻地。此时,龙杨派出的使者已经见到了龙清,并将龙杨的亲笔信交给了他。
营帐中,齐王龙清瘫坐在椅子上,手中拿着一张信纸,呆呆地望着上面的文字,一言不发。神情中透露震惊,但更多的是痛苦。
一旁的三位将领面面相觑,都好奇上面究竟写了些什么,才会令一向镇定自若的二殿下做出这样的反应。
营帐中还有一个没有穿铠甲的儒雅男子,倒是与其他三人有些格格不入,此人正是龙清帐下高级幕僚,现任龙鹰军军师的方正儒。方正儒见状问道:“殿下,上面写了什么?”
龙清缓缓地将信纸递了过去,接过信纸后,方正儒很快便看完了。然后让众将领传看,三人急忙凑了上去,很快他们就明白了龙清为何会有这样的反应。
“殿下,这,这怎么会?”有人忍不住问道。
“我也不想相信,可这是我三弟龙杨的亲笔啊。”
众人沉默,龙清的话说得再明白不过了。
过了许久,方正儒才问道:“不知殿下有何打算?是按照信中所说回京奔丧吗?”
“父皇殡天,我作为人子,必须要去。”龙清点了点头。
“话虽如此,可殿下就没有想过其中的利害关系吗?”
听到这话,龙清沉默了,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一旁的龙鹰军统帅白笙赶紧说道:“是啊,殿下,陛下驾崩,我们都很难过,可现在局势未明,如果你贸然前去,恐怕是凶多吉少啊。末将知道你与燕王的关系,可是谁又能保证他不会为了皇位做出残害手足的事,殿下。”
“放肆,”不等白笙说完,龙清便打断了他,大声呵斥道,“白笙你好大的胆子,皇家的事也是你能妄言的吗?”
“殿下,我”白笙跪倒在地,脸色发白。
“殿下息怒,白将军只是心直口快,但对殿下可是忠心耿耿啊。”方正儒急忙出言劝慰,又向白笙使眼色。
龙清的情绪这才平静下来,对着白笙说道:“你起来吧。”
“谢殿下。”
待看到龙清平息了怒火之后,方正儒才继续说道:“白将军说的话虽然有些大逆不道,可他也是为了殿下着想啊。陛下遇刺,究竟是何缘由我们都不知道,而城中现在的大小事务皆由三殿下还有几位大臣处理。
信中所言,陛下废除太子,而立燕王为太子,且不说此事是真是假还尚不明朗,就是孙谦等人也绝不会轻易让燕王登上帝位,更何况太子会善罢甘休吗?”
“殿下,军师所言极是。依末将看来,索性我们就待在这军营之中,有咱们这十几万弟兄守着,谅他们也不敢轻易对我们出手。”白笙建议道。
“不行,我是龙云的二皇子,父皇殡天,就因为怕死而守在这里不去奔丧,岂不遭天下人唾弃。”龙清想都没想就否定了白笙的提议。
“可是”
“好了,你不要多说了,京城我是一定要去的。”
在二人争执不下的时候,方正儒看着信若有所思,突然轻笑了起来,然后对龙清说道:“殿下莫急,方某有办法了。”
“军师有何高见?请快快讲来。”听到有办法了,龙清的眼神露出不一样的神采。
“殿下所说乃人之常情,可白将军所言也不无道理。在下刚刚又看了看信中的内容。信中写着让殿下尽快回京奔丧,可并未写明不可带兵。殿下完全可以带兵入京,到时看他们该如何应对我们这十五万大军了。”
“没有圣旨擅自调兵可是谋逆之罪啊,军师您这是什么馊主意啊?”白笙第一个站出来反对,他虽然是龙清的心腹,但也没想着公然反叛朝廷。
“违抗皇命也是死罪,反正横竖都是九死一生,索性不如搏一搏,只求那一线生机。除非殿下交出兵权,主动求全,或许可以享受后半生的荣华富贵。”
这下龙清和白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仔细想想,方正儒所说的正是唯一的办法,与其苟且一生,倒不如奋力一搏,或许真有转机。
思忖片刻,龙清终于下定了决心:“好,就依先生所言,白笙听令。”
“末将在。”
“传令全军,尽快生火做饭,一个时辰后拔营,向龙京进发。”
“是。”
……
而在京城的西南面则是龙豹军的驻地。
只听“刺啦”一声,龙恭便撕碎了手中的信纸。
“殿下,出什么事了?”问话的是军师刘明。
“父皇遇刺驾崩,龙杨夺了我的皇位。”龙恭咬着牙说道。
“什么?先帝驾崩理应由太子即位,他怎么敢如此行事?”
“他说父皇早就留下遗诏,要废了我,立龙杨为太子,简直一派胡言。”
“以老朽看来,遗诏的事想必是真的,不然的话三殿下可没有如此魄力。殿下还记得东安省的事吧,应该就是因为这个了。”刘明想了一下说道。
“那该怎么办?让我奉诏?”
“那倒是不必。其实现在反倒是好事。我最怕的就是二殿下和三殿下联手,可现在不可能了。恕老朽无状,鹬蚌相争渔人得利,殿下请想,二殿下会任由别人来当这个渔人吗?”刘明分析道。
龙恭闻言眼前顿时一亮,点了点头说道:“先生继续。”
“三殿下所依仗的无非就是朝中的一些老臣还有护卫龙京的几大军团。可百姓会知道这些吗?我们大可以派人在城中散布谣言,说三殿下与人勾结,谋害陛下,贪图皇位,太子龙恭顺天命,兴义师为先帝报仇。与此同时还得联合二殿下,两军联合,直逼龙京。如此一来大事可成。至于二殿下嘛,待解决了三殿下,您荣登大位还会怕一个二殿下吗?”
“哈哈哈,好,此计甚高。王连听令,传令全军即刻拔营,向龙京进发。另外,你在派人乔装入城,想办法与我舅父孙丞相取得联系,让他作为内应,等我大军一到,里应外合拿下龙京。”
“是,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