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时之后,步月倒也清闲。
在房中找到一个尘封已久的剑匣,匣子外雕刻有精致的纹路。步月打开一看,躺着一柄流光溢彩的长剑,柄上镶嵌着一颗价值不菲的红玉,还刻着一句:顿忘步月登云志。
她把玩着剑,似乎想起了这柄剑是父亲步峰亲自打造的。步月看着剑身寒光凛凛,映出她的脸面高贵清冷。隐约想起了一些从前舞剑的画面。
于是,步月换了红色的舞剑服饰,高高地束起了头发。镜中女子眉目精致,顾盼生辉,一举一动都好似引人注目。她拎起了剑,就走到后花园中。这个后院是府中独有的一处练剑场,四周桃花树围绕。墙外就是街道。
后花园是父亲步峰专门为步月打造的,像大姐完全没有习武天赋,自然也没有这练剑处,而二哥步俊誉资质一般,与步峰同用一处练剑场。
青葵拿着毛巾和茶水放在了后花园的小亭子里。她看着小姐英姿飒爽的模样,也开心极了:“三小姐今日练剑吗?我找几位姐妹同来观赏,如何?”
“随意。”步月灵活地在空中挽了个剑花。只觉许久未试,稍有僵硬。
青葵兴致勃勃,连忙从下房喊来了几位姐妹。三四个人兴致勃勃地坐在一棵百年桃花树下,身边还放着些糕点。
“你们是把我当成消遣了不成?”步月眼风扫过几人,只觉无奈。
红莲笑着说:“三小姐快开始舞剑吧,姐妹们都等急啦。”
青葵也笑着推了一把红莲,说道:“怎么和三小姐说话的?”
几个侍女嬉笑了一阵,就又被步月舞剑的英姿吸引了过去。
只见,风起,桃花花瓣被吹到步月的身前。她静静地立在青砖铺就的地上,短款的红色舞剑服勾勒出她高挑完美的身躯。
一朵花正巧落在她正面,步月神色一凛,起剑、回身、跳跃、落下,剑未碰花,花却未落,剑风托举着花,花好似在空中静止了一般。剑身不时闪着寒光,步月红艳的身形随着招式游走于庭中,每一帧都定格成画卷。不想,头发却未挽紧,一套动作之后,步月立在庭中,长发也顺势散落。
墨发红衣,冰肌玉骨,美人难见,舞剑的美人更难见。
步月轻呼一口气,转向桃花树下的几个侍女。青葵几人呆愣了一会儿后,都纷纷拍手叫好。
“三小姐,你的剑舞得更好了!”青葵激动地说。
“真的啊,小姐,赏你一块梅花香饼。”红莲笑嘻嘻地举着一块糕点递到步月嘴边。
“你真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青葵捏了一下红莲的手臂,红莲连连求饶。
步月一手持剑,一手拿着咬了半块的梅花香饼,随意地甩了甩头发。
她突然一愣,对着几个侍女说道:“你们先下去吧,帮我找找婚服,放到我房里去。”
侍女们离去后,步月嚼了几口糕点,冲着桃花树上说道:“下来吧,我看见你了。”
“姑娘不仅剑术高超,还十分聪颖。”桃树上跃下了一个人,稳稳落在步月面前。墨蓝色衣裳上面有着精致的苏绣。面上还是戴着那副面具,唇边却笑意盈盈。
步月面上平静,心下却十分惊异,这个人的身手十分了得,她舞剑时都没有察觉到他的存在。落地悄无声,定是个高手。
步月伸出粉嫩的舌头,舔了舔嘴角,说道:“公子此番何意?总不会是在我这将军府里赏花吧?”
男子上前一步,高大挺拔的身躯显得他气度不凡。他猝不及防地挑起了步月的下巴,笑道:“桃花固美,可也比不过美人。”
步月微微眯起了眼,手中的剑顺势而起,男子瞬间往后移了一步。他无辜道:“姑娘怎么如此粗鲁?”
步月把手中剩下的半块梅花香饼塞进口中,说道:“让你见识一下什么是真粗鲁。”
步月神色一凛,单手执剑,盯着男子的身形。这人身手不凡,自己不一定是他的对手。不过,步月潇洒一笑,高手对决才有意思。
不过须臾之间,步月已经使出百招,而依旧没有碰到男子半片衣角。那人以退为进,以守为攻,步月暗自咬唇,心下只觉不甘。
对面那人的嘴角还带着隐约的调戏。
步月顿时气得不轻,步伐微微乱了一下,被对面那人抓住了空子。他竟正面空手截住了步月的剑,他微微使劲步月就落入了他的怀中,步月的腰被他揽着,她动弹不得。
步月盯着他的眸,这个姿势让她觉得屈辱,男子手中温暖的感触让她不禁浑身无力。
步月低声道:“登徒子,放开我。”
那人轻笑道:“姑娘上来就把剑指着我,我这是正当防卫。”
步月不语,面上微红:“反正也伤不了你,你计较什么?”
他双眸幽暗,沉声道:“在下穆清,敢问姑娘芳名?”
步月翻了个白眼:“我芳名你大爷。”
话音刚落,穆清竟猝不及防地擒住了她的唇,温暖柔软的触感,夹杂着梅花的淡淡清香,是她的唇。
步月登时愣住了,浑身僵硬。任由他的舌头在口中肆虐,嘴里还残留着梅花香饼的味道,竟被他尝了个干净?
还没等步月反应过来,穆清离开了她的唇,淡淡笑着:“姑娘朱唇榴齿,以后再莫说出如此低俗之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