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狠狠的颤了一下,君莫倾看着近在咫尺的容颜,雨洗刷到了莫云浅身上的鲜血,泥却把她弄的更加的狼狈不堪,昏迷之际,她却还痴痴念着自己,君莫倾忽然心疼不已,更加紧的搂住她的腰,道:“是为师,徒儿你睁开眼睛,再坚持一会,师父带你回家。”
好不容易把莫云浅带上来,君莫倾也耗费了体力,趴在地上贪婪的呼吸声,喘气着,可身边的莫云浅却越来越没有力气,躺在她身上像个死人,血不断的流着,她拍了拍莫云浅的脸,“徒儿,徒儿,睁开眼睛。”
“师父……”被拍的脸都肿了,莫云浅撑起眼皮子,当看到一张熟悉的容颜时,她努力扯出一抹笑脸,却彻底昏迷了过去,任君莫倾如何叫喊,仍旧不省人事。
君莫倾摸了摸她的额头,糟糕,烫的要命,再这样下去就算血流不尽,也会发烧烧死,君莫倾咬了咬牙,背起莫云浅往马背上放,扯下自己的衣衫把她牢牢绑在马背上,她知道自己也没有多少力气抱住她,等一下骑马怕她摔下去。
把她绑好之后,君莫倾自己就要翻身上马,岂料就在这时,忽然一阵猛风携着一个人影袭来,卷起一地的泥土,遮挡住了视线,待她看清楚来人时,身子瞬间就僵硬了。
玄兮不是在皇宫大牢里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冤家路窄啊,完蛋了。
君莫倾心跳加速,瞧瞧挪动身子走到马前,仔细看着玄兮,只见玄兮一身上下都是鞭子抽打的痕迹,白色的囚衣上有无数道的血痕,最惊讶的就是她的脸,左脸颊和右脸颊分别被划了叉叉。
“你的脸……”原本貌美的玄兮居然变成这个德行了,难免让人惊讶,此刻君莫倾就有掩饰不住的惊讶,都说玄音玄兮毁容了,可她们一直蒙着脸,没瞧见,这样猛的一看,不仅阴森,而且丑陋非常。
玄兮大口喘着气,目光阴寒的看着君莫倾,忽然仰天长啸了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本以为能够逃出来就已经是最大的幸运了,没想到还能在这碰见你!君莫倾!是你命里该有这一劫还是老天可怜我玄家人都遭你毒手!我要你偿命!”
不好,她是逃出大牢的,皇宫大牢有重兵看守,她是怎么逃出来的?君莫倾知道现在极度危险,玄兮情绪激动,又刚死了爹死了弟弟,一定是恨不得将自己千刀万剐的,她脑筋快速动着,忽然也笑了起来,玄兮吼道:“你笑什么?死到临头还敢笑!”
“你以为我是一个人出来吗?我堂堂太子妃,怎可能不带侍卫就出门,你未免笑的太早了,好不容易逃出大牢,我奉劝你该逃命就赶紧逃命。我若大叫一声引来侍卫,以你现在的样子,可敌的过众多高手?”现在没有办法,只能拖延时间希望嫣然他们能找来了,君莫倾瞬间后悔没听容子画的话,人多带点,也不会少块肉,这下惨了。
一听周围还有许多高手,玄兮当真紧张了起来,浸提的环视一圈,入目除了森林还是森林,天还下着暴雨,这儿四处都是泥土,玄兮谨慎的看着一身泥土的君莫倾和马背上不知死活的莫云浅,瞬间明白了过来,“你想骗我!若有高手保护你出行,你怎会弄的这般狼狈,君莫倾!死死到临头还敢骗我!今天就让你和这莫云浅一块死在这。”
说罢玄兮一掌劈来,力气都耗尽的君莫倾连躲都躲的不利索,骨头一缩溜到了马屁股后面,猛然取下头上的发簪,狠狠的插进马屁股,马儿吃痛,仰头嘶鸣一声,发疯的驮着莫云浅往林子里窜了去,玄兮欲追,君莫倾反手用簪子划破了她的手,等她再要追去,那疯马已经不见踪影了,君莫倾冷笑,“不要以为你是疯子,就能追的上疯马。”
“君莫倾,我忽然又不想就这么弄死你了,你害死了我父亲,我弟弟,害我两个姐姐蹲入大牢等待被斩,你和容子画毁了我们多年的辛苦,毁了我们的未来,我若就这样轻易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既然莫云浅跑了,哼,那就等着她通知容子画,让容子画亲自找上门来,我要让他看着你被我狠狠的折磨致死。”玄兮仰面大笑,手中拎起一根棍子,狠狠砸在君莫倾脖子上,君莫倾闷哼一声,连感受痛都来不及,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这一日的雨下的疯狂,容子画坐在养心殿上,殿前文武百官齐跪,还有子尘,个个低着头一句话也不敢说。
“今日是谁人看守大牢,重责一百大板,赶出皇宫,永远不得踏进京城。”大牢内突然起火,烧死了许多死囚犯,可是当清点人数之时,却发现少了个玄兮,容子画为此事也颇为苦恼,今日他一整天都在处理朝政,还需陪在皇上龙床前,谁知竟出了这等大事。
这一声令下大臣们更加惶恐,容子画挥挥手令他们都退下,只留下了子尘,正想商量让子尘派人去找玄兮时,就听外面有太监通传,“太子殿下,宫外太子府一名叫嫣然的奴婢求见,说是有要事。”
嫣然,遭了,难道了君莫倾出事了?容子画和子尘相视一眼,立即双双出了皇宫,只见大雨下,嫣然跪在宫门前,哭红了双眼,容子画的心蓦然一沉,手瞬间就凉了,“发生何事,从实招来。”
“太子殿下,奴婢该死,奴婢护驾不力,太子妃她……她不见了,奴婢找不到她。呜呜呜……”嫣然一个劲的哭着,旁边两名侍卫也跪在地上,吓白了脸,赶忙把事情一五一十仔细说来,“太子妃早上戴着奴才等三人去了将军府,莫将军说莫小姐离家出走,太子妃忽然翻身上马出了京城,命奴才等分开找人,可中途下起了大雨,山路斜坡甚多,奴才们便返回去找太子妃,可那条小道上却空无一人,奴才们找了许久都找不到太子妃,想着也许太子妃回来了,谁知回来之时不见太子妃,便去将军府一问,将军说太子妃带走的马屁马驮着莫小姐回去了,就是不见太子妃人在哪,奴才……奴才们罪该万死。”
“狗奴才!”子尘猛然一声大喝,把剑往那奴才脖子上去,容子画反手拦下,道:“来人,牵马来。”
他一路冒雨纵马出了京城,衣服未换下,饭也未吃,按照那奴才说的,去了君莫倾失踪的地方,子尘骑马在后面紧追,整整三个小时才来到君莫倾最后站过的斜坡,而此时,两人已经湿透了。
“二哥,这里山泥坍塌的厉害,我下去看看。”说着子尘就要下去,容子画抢先一步飞了下去,也不管满身是泥,只道:“你去树林里面看一下。”
两人分开找,容子在泥土里走来走去,叫着君莫倾的名字,子尘则在树林里蹿了一整圈,那些密集的树都被他劈断了许多,折腾到了天黑,还是一无所获。
子尘急的握紧了拳头,一时六神无主,容子画从泥土里钻出来,混身都脏兮兮的,然而不一会儿就被雨冲干净,他飞上山坡,忽然脚下踩到了一个东西,捡起来一看,发现是君莫倾的发钗,心猛然往下沉去,“莫倾遇上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