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南青闻言,急急走上前来。但看了看蛇娘,又退了几步,躲到苏木身后。道“这位蛇娘姐姐此言就差矣,俗话说‘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蛇娘姐姐既然生在归墟,那么归墟的前途命运自然就有姐姐的一份儿,如今兽人族作乱,您也理当出一份力不是。”
蛇娘听着周南青这番新奇的言论,忍不住笑出了声来,“我们归墟可没有‘天下兴亡,匹夫有责’这样的俗语。不过,若你是这个匹夫的话,那我估计你们的什么天下是没有什么指望了。”
“哎,你!”周南青何时被人这么贬损过,当时就急了。但想起现在人在屋檐下,便立马柔和了语调,抓着苏木的袖子,看着蛇娘道“话也不能这么说,我可是堂堂大燕王爷。大燕有了我这个王爷,不知是多么的风调雨顺、平安康乐呢!”
“行了!”苏木一甩袖子,将周南青的手甩开,“既然你不愿意帮忙,我们也不会强求。明日我们便会离开眀邺城,不会麻烦你太久的。”与蛇为伍,苏木自然也是不愿意的。他若解开身上的禁制,区区几个兽人族,他还是应付得了的。
“那便好,如今号称枭啱族第一猛将的清风鸟就守在眀邺城外。估计你们再不出去,我这名号也唬不住他了。”
“第一猛将?那一定很厉害吧!”菀青好奇地问道。她的小叔之前也有‘天界第一猛将’之称,她娘去世之前曾嘱咐她让她一定要去找小叔。只是天界太大了,她一直没能找到。
话音刚落,大门便‘砰’地一声被粗暴地踹开。真是说曹操曹操到,许是守在眀邺城外的清风鸟看到了城内的烟花信号,按捺不住,闯入了城。他身后带着一队人马,将整个大厅团团围住,大概五十人左右,都是幻化成人的高级兽人。看这阵仗,他们今天估计是走不了了。
清风鸟加入枭啱族后,改名枭风。仅仅八百岁的年龄就得了‘第一猛将’之称,无疑是年轻一辈中的佼佼者。他着一身青衣羽卫铠甲,手持羽刃,眼神凌厉,英气的脸庞难掩桀骜。
按照他的脾气,若不知碍于蛇娘在的话,早就下令抓人了。他上前来几步,微微躬身招呼道“枭风本无意闯入,但这几个人对枭啱族极为重要。事急从权,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蛇娘前辈见谅。”
言语虽客气,但从神态的轻慢中便可知枭风对蛇娘并不是那么敬畏。蛇娘将枭风的表情尽收眼底,原本她想看在枭沣的面子上不过多为难,可眼前这个小辈倒是给了她为难的理由。
“眀邺城想来与枭啱族井水不犯河水,如今你随意闯入,还要抓我眀邺城的人,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蛇娘开口便是大声呵斥,一点情面都不留。无疑也惹怒的枭风,他冷声道“蛇娘这是不打算交人了?”
“交?”蛇娘觉得有些好笑,“还真拿自己当个东西了吧,区区一个枭啱族小将,也敢在我面前猖獗。”
“你……”枭风何曾受过这种辱没,怒气顿生,可是还没等他拔出腰间的羽刃。便觉四肢软弱无力,跪倒在了地上,片刻便没有了生息。
剩下的五十个兽人见状不对,刚想冲上前却瞬间倒地。五十个兽人齐刷刷地倒了一地,枭啱族第一猛将带领的精锐小队,都没来得及出一招一式瞬间全灭。蛇娘用毒的可怕之处便是叫人防不胜防,能威名一时的人自然是不容小觑的。
局势转变得让人猝不及防,开始还能跟蛇娘贫几句的周南青在见识到了蛇娘的杀伐果断之后,惧从心起,没了言语。这归墟之地的人也好、兽也罢,可都不像是善类,跟大燕可不一样,周南青感觉自己的头脑从未如此清醒过。
周南青的反应也是几个人之中最大的,整个脸都是煞白煞白的。可一个王爷连这点场面都没有见过的话,被保护的也是过于得好了吧。
“栖馆后院井底有一条密道通往城外,你们只有一炷香的时间。”蛇娘指了指后院的方向,看上去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苏木当机立断,大喝一声道“走!”
代序走时转身看到蛇娘道“蛇娘今日的恩情,代序绝不会忘。”她虽然感觉蛇娘来者不善,但毕竟她今日帮助了他们,待日后有机会这个恩情她会还的。
闻人言兮也十分感激,连忙谢道“多谢前辈。”
待几人走后,蛇娘看着后院的方向嘴角微微扬起,她有预感,这几人的出现定会在归墟掀起不小的波澜,她的机会或许来了。
果然不出半刻钟的时间,枭沣便带着人赶到了。他先是看了一眼蛇娘,目光复杂。随即扶起地上的枭风,蛇娘将装有解药的小瓷瓶扔给他,冷声道“这瓶解药给你,从此我们就两不相欠了。”
像是想起来什么般,她目光凌厉,语气刻薄“此后相见,便是陌路,我绝不留情。”
枭沣闻言,苦笑一声,命手底下的人将枭风等人带回。看着近在咫尺的蛇娘,但感觉却依旧像以前那般遥不可及。他嘴角微抿,语气苦涩,“我知道,这眀邺城终究是困不住你的。”故作不经意问道“你会去找他的对吗?”其实他内心早就知道答案了,但心中还是有那种无妄的期许,也许更像是自欺欺人。
“这不关你事。”虽然蛇娘对枭沣不像对那些人那般恨,但是也谈不上感激,更不想与他有一丝牵扯。“不过你可以替我告诉那些人,既然杀不死我,就要做好被我杀死的准备。”她眼里充满浓浓的讥讽和恨意,左手紧握成拳,咬牙切齿道“当年加诸在我身上的,我定当千倍万倍的奉还。”
随即便消失了,干脆利落,不带丝毫的犹豫,更没有半分眷恋。
枭沣自然知道蛇娘的恨和怨,那样深的疼痛,谁有没有资格让她放下。但是,她这样一往无前到最后也只是落得一个惨淡收场,虽然很卑鄙,但枭沣是真的想要让蛇娘永远的被困在这眀邺城里。好歹在这里,他还有能力,能够互她周全。
然而,她终究是要走的。这一天,比想象中来得更早。枭沣双目猩红,紧紧地盯着蛇娘消失的方向。手中紧紧攥着一枚蛇鳞,握得太用力,蛇鳞划破肌肤,血液从指缝流出,一滴滴的滴落在地上,而他全然不觉。